小路有許多碎石和塵土,一腳踩下去,就算再小心,腳背上也能蒙上一層淺淺的灰。
畢旭染和一個看起來只有十五六歲的小女孩走在路上,樹葉打著旋兒落在小女孩的肩上。小女孩的長相非常的精致可愛,下垂的眼角讓她就算面無表情也顯得很溫柔。身上穿著用白色蕾絲和蝴蝶結點綴的紅色小裙子,長發(fā)用一根簪子挽了一個髻,看起來就像是畢旭染曾經(jīng)在櫥窗里看到過的等身木偶。她的沉著與冷靜更是讓她看起來有種不知名的神秘感。
女孩醒過來的時候迷茫的看著四周的一切,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將目光停在畢旭染的身上,過了好一會兒,才眨了眨眼睛,而后彎了眼眸露出來一個溫柔的笑來,“你好呀?!彼锰煺鎱s又有一些沙啞的嗓音這樣說著。
那雙彎彎的眼睛在陽光下,就像是透明的能夠反射陽光的玻璃珠子一樣,也像是被掛在墻上的蝴蝶標本,有種虛假的美麗。
“……你好。”畢旭染忽然覺得有點冷,這樣的目光出現(xiàn)在一個看起來只有十三、四歲的女孩子身上總覺得有點兒違和感。
于是兩個人結伴而行,同行中畢旭染得知了對方的姓名,秋儀,和她這個人給人的第一印象一樣,像是個木偶娃娃的名字。
“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呢?”秋儀苦惱的說著,低頭看著紅色小皮鞋上的灰塵皺眉。
“你之前在哪兒?”畢旭染問。
聞言,秋儀想了想,“在參加一個無聊宴會,被一個討厭的變態(tài)戀童癖纏上啦?!?p> 這并不是值得高興的事情,請問你可以換個語氣嗎?
于是兩個人都沉默了下來。
靠近小村莊的村口時,遠遠的就看到了一個虎背熊腰的人站在村口,走近了那個人抬起頭往畢旭染的身后看了一眼然后說道:“你們就是最后的了。”
畢旭染也轉過頭看了一眼,只看到了自己來時的山和快要沒入山頭的半個太陽。
“這是發(fā)生了什么嗎?”畢旭染看著那個專門站在村口等人,而且明顯是在等自己和秋儀的人問道。
那個人說:“我叫陳險,日落前要回到屋子里去,要不然就會出事,先回去再跟你們解釋其他的?!闭Z氣急躁,表情緊張,走路的步子也邁得很大,倒不像是在引路,像是在趕路,而且路上并沒有回過頭確認畢旭染和秋儀有沒有跟上去,走到后面還跑了起來。
畢旭染和秋儀對視一眼,都跟了上去。
陳險帶著兩人去了一棟看起來有些陳舊的屋子里,這時大廳上已經(jīng)有許多人在哪兒等著了。
在大廳里的人有的一臉煩躁也有的一臉驚慌,還有幾個站在人群外閉目養(yǎng)神。
那幾個站在人群外的人一見陳險回來了,看了眼外面的天色,也沒說什么,只是面露不悅。
陳險回去之后關了門,這才轉過身問畢旭染和秋儀,“你們這是第一次玩這個游戲嗎?”
“是第一次?!碑呅袢净卮稹S螒??這是導致他出現(xiàn)在這個陌生的地方的東西嗎?畢旭染安靜的疑惑著,他早已學會了將問題藏在心里。
秋儀一見陳險看著自己,便往畢旭染身后躲了躲,而后點了點頭。
“嘖,當我們是幼兒園老師嗎?這種難度的游戲居然讓那么多新手來充人頭?!币粋€一臉煩躁的女人狠狠的踹了一腳椅子,轉身回了房間。
女人踹椅子時,廳里原本抽泣著人人被嚇得緊張起來,縮在一起輕聲尖叫了一聲。
陳險看著這群新人們的膽子,不由得嘆了一口氣,“我是第二次了,會為你們解答一些簡單的問題,對了,你們之中如果有唯物主義者的話,是時候改一下信仰了。”陳險意味深長的丟下這一句,便換了個話題,“屋子里有足夠的房間,挑好自己喜歡的房間就住進去吧?!?p> “只不過有一點需要注意的?!标愲U說,“游戲開始后,盡量不要所有人聚在一起?!?p> “為什么?”有人問。
“所有人聚在一起會見鬼?!标愲U說。
那些人聽了顯然沒將陳險的話放在心上,陳險話已經(jīng)帶到了,他們信不信就不歸他管了。
“既然都是新手的話,那你們就互相扶持抱團吧?!边@話陳險是笑著說的。不愿意聽話的人陳險也不愿意多費口舌與心思,免得吃力不討好。
雖然在不知道什么時候陳險已經(jīng)被眾人視為團隊領導者了,可他顯然沒有多關照新人的打算。新人們一聽陳險這話,紛紛指責他,一些老玩家則不聲不響的回了房間。
一般來說,是不會有老玩家特意去接人或者解說的,他們只會各自保住各自的小命,至于新人?誰管?不過總會有幾個過了一兩關便一臉前輩樣的教導新人,抱著不切實際的想法的。不過沒事,只要被人陰幾次還能活下來的話,很快就會懂事了的。
陳險看起來笑瞇瞇的可懟起人來一點兒也不含糊。
“自私?我自私吃你家大米了?”
“為什么要管你們?你們有什么讓我管的價值?錢?老子不缺錢,實在錢多就多給自己備幾袋冥幣吧?!?p> “哦,死就死了,我自己都不確定會不會死呢,可沒命搭給你?!?p> “還有什么問題嗎?沒有我就回去睡覺了。”
畢旭染不想聽他們打口水仗,便獨自回了房間。
離開的時候畢旭染看見秋儀坐在小凳子上雙手托腮眉眼彎彎,可可愛愛的將目光鎖定在一個人身上。
畢旭染順著秋儀的目光看過去,看到了一個長相很可愛的一個女孩,沒記錯的話她自我介紹時說的是“方梅”
“你們認識嗎?”畢旭染實在好奇,便湊過去問秋儀。
聽見畢旭染的聲音,秋儀的眼珠子轉動了一下,眼睛更彎了,她調整了一下姿勢,左右手十指緩緩相扣,抬起了頭,將散渙又迷茫的目光投向了天花板,溫溫柔柔的說道:“在現(xiàn)實中曾經(jīng)見過一次,不過她估計不記得我了,我可是對她一見鐘情呢?!?p> 畢旭染:“……”打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