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降臨的時候敲門聲再一次如期響起,只是這一次敲的不是畢旭染的門了。
木見今聽著門外的敲門聲,整個人都縮在了被窩里,一動不敢動。他在夜里的時候做了一個噩夢驚醒了,醒過來之后他就聽見了自己門外的敲門聲。木見今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只能將自己卷在被窩里。
木見今忽然想到今天早上的時候,徐妍嬌說白旭和胡蝶沒有開房門,所以猜測對門外的敲門聲不理會才是正確做法。這樣想著,他的心里倒是安定了一些。
直到天光微熹,門外的敲門聲已經(jīng)消失不見了,木見今才敢從被窩里伸出頭來。他又在被窩里等了一段時間,見外面確實沒有任何聲音了,這才松了一口氣。
從被窩里出來的時候,木見今感覺自己的后背一片濕潤,他躺在被窩里一動不動。一想到在外面敲門的東西可能就不是人,木見今的心里就平靜不過來,心口上像是始終吊著一個大石頭一樣。
原來,在不知不覺的時候,木見今已經(jīng)被嚇出了一身冷汗。只是一直以來精神高度緊張,就沒有注意到,直到放松下來離開被窩,這才感覺到后背的潮濕感。也感覺到了遲來的睡意。
晨間的風還是冷的,穿著濕了大半的衣服的木見今打了一個冷顫,這才從那一陣睡意中清醒過來。
起床穿鞋子的時候,木見今感覺到腳底傳來一陣疼痛,幾乎是立刻,他就將腳縮了回來。他檢查了一下腳心,發(fā)現(xiàn)上面出現(xiàn)了一個傷口,那個傷口不大,也沒有流血,所以他就沒怎么在意。
木見今又將鞋子里面的東西倒出來了,發(fā)現(xiàn)在里面的是一個圖釘。也不知道啊是誰放進去的,他罵罵咧咧地將圖釘丟掉,就去洗漱準備出門了。早上第一節(jié)課就是他的,所以他不能遲到。
“啊——”一聲尖叫刺破了黎明。
木見今正在開門的手一抖,但很快他就反應過來,聲音是在隔壁的房間傳出來的,且和昨晚的敲門聲沒有多大的關(guān)系才對。
開門之后木見今看見隔壁房間的門還沒有打開,但門前已經(jīng)站了好幾個玩家了。白旭和胡蝶也在,看起來也是剛到的樣子,房間還是緊閉著的。玩家們有的看起來像是在擔心,有的只是抱著找線索的想法過來的。
“發(fā)生了什么?”畢旭染站在門前有些緊張地問道,“出了什么事嗎?你沒事吧?”
里面?zhèn)鞒鰜硎裁礀|西倒地的聲音,又有玻璃掉在地上被打碎的聲音,然后就是急促的腳步聲,再之后房門就被打開了。
徐妍嬌站在門里,她一身狼狽,頭也顧不上梳,凌亂地披在身上,她身上的衣服也有大半被弄濕了。她看見燕晚鈴就像是見到了救星一樣,連忙躲在她的身后,眼淚就不爭氣地掉了下來。
“里面……里面有東西?!毙戾麐删o緊地攥著燕晚鈴的衣袖說道。聲音是顫抖著的,她看起來被嚇得不輕,躲在燕晚鈴身后之后就再也不敢往宿舍里看一眼,唯恐里面有什么東西走出來,“我看見了,紅色的,洗手間,會動……”
也許是太過害怕了,以至于徐妍嬌連說話都顛三倒四的,沒辦法說得完整。
燕晚鈴抱著瑟瑟發(fā)抖的徐妍嬌,一只手輕輕地拍打著她的后背給予安慰。她的目光穿過客廳,投向了洗手間的位置。
“洗手間里面有東西對嗎?”燕晚鈴不緊不慢地問道,也許是燕晚鈴表現(xiàn)得太過鎮(zhèn)定,徐妍嬌被這份鎮(zhèn)定感染了,過了一會兒之后,她也安定了下來。
此時聽見燕晚鈴發(fā)問,徐妍嬌也反應過來,她輕輕地點了點頭,用還帶著哽咽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地重新說道:“我洗漱的時候在洗手間看見……了一雙穿著舞鞋……的腳,那雙腳還……在動,看起來就像是在跳舞一樣……”
沉默在人群中蔓延,所有人都想起了昨天燕晚鈴說的那個關(guān)于舞鞋的故事來。那雙直至五年后還在跳舞的腳是誰的?答案不言而喻。
人群中最先有動靜的是畢旭染,燕晚鈴見畢旭染要往徐妍嬌的房間里走去,便說:“我們一起進去吧?!?p> 徐妍嬌抓緊了燕晚鈴的衣服,懇求地說:“不要進去好不好?”
燕晚鈴低下頭,看清楚了徐妍嬌滿臉的淚和眼中的抗拒,她抬頭看著燕晚鈴,嗚咽聲時不時從唇齒間溢出。
此時的徐妍嬌脆弱得就像是攀在燕晚鈴身上的菟絲花一樣,畢旭染看著脆弱的徐妍嬌和面無表情的燕晚鈴,心想。
燕晚鈴伸手擦干了徐妍嬌臉上的淚水,溫柔地說:“我去去就回,你要是覺得害怕的話,就留在外面不要進來了?!?p> 說完之后,燕晚鈴就掙脫了徐妍嬌的懷抱走到畢旭染的身邊,兩人一起進去了,其他玩家也跟了上去。有幾個玩家還在猶豫的,猶豫了一會兒,見跟過去的人越來越多,也就只能硬著頭皮跟上去了。
畢旭染到洗手間的時候只看見了還進著的水龍頭和被打翻的洗手液。洗手間地面上全是水,踩上去感覺濕漉漉的,環(huán)視了一遍四周,倒是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
在里面什么也沒有發(fā)現(xiàn),沒過多久,所有人都離開了洗手間,回到了走廊上。
走廊外邊,徐妍嬌正緊張的兮兮地扶著門框往里面張望,見燕晚鈴出來了,這才感到安心。
“快上課了,走吧?!毖嗤礅徴f,徐妍嬌點了點頭,為難地看著自己身上已經(jīng)濕了一半的衣服。
“你這身衣服也要換下來,不然要著涼,實在害怕的話可以去我的宿舍換。”畢旭染見徐妍嬌實在為難,于是對她說。
徐妍嬌用奇怪的目光看畢旭染,畢旭染又將剩下的話說出來:“我是和胡蝶住在一起的,可以讓她在里面陪著你,你們都是女孩子,沒有關(guān)系吧?”
畢旭染有點緊張地看著燕晚鈴,徐妍嬌在畢旭染還沒有說完的時候就已經(jīng)點頭如搗蒜了,其實后面那句畢旭染問的是燕晚鈴。
聞言,燕晚鈴似笑非笑地看了畢旭染一眼,意味不明地說了一句:“可以,很體貼嘛?!本酮氉赃M了自己的宿舍里。
徐妍嬌知道燕晚鈴這是同意了,她用感激的目光看了畢旭染一眼,就進了宿舍關(guān)好了宿舍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