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辦,我會用槍和他們講道理!”
邦興公說的是理直氣壯。
一邊說著,一邊還挪動身體,鉆進了被子里面,只聽得朱學(xué)休一愣一愣。
用槍講道理?
呵呵,這話說的!……朱學(xué)休忍不住的笑了。
想想阿公的計謀,想想阿公的手段,賺了便宜還讓人感恩戴德,要是不情愿,就會拿槍和別人講道理。掙錢能掙成這樣,朱學(xué)休只感覺全身的疲倦一掃而空,渾身都是力量,精神抖擻。
“阿公,需要怎么做,你告訴我,我去幫你做?!?p> 朱學(xué)休自告奮勇,一身使不完的力氣,感覺徒手能夠打死一只虎。
以前年紀小,很多事情、重要的場合都輪不到他,現(xiàn)在仙霞貫接下來的這場變化,明顯是驚心動魄,朱學(xué)休不想錯過,兩眼亮晶晶的看著自家阿公。
“你去做?”
邦興公一愣,隨即又笑了,呵呵樂著。
不過,他卻不急著說話,慢慢地把身體放直,蓋上被子,再把頭靠在瓷枕上,側(cè)轉(zhuǎn)過身來,這才開始說話。
“那行,天光的時候,你到高田去,把周保長接過來,回來吃早飯。”
“?。俊?p> 朱學(xué)休當(dāng)即就蒙了。
朱學(xué)休聽了一晚上的話,想著的是刀光劍影、想著的是腥風(fēng)血雨,身上流淌的是熱血,激情澎湃。但是千想萬想,他都沒有想到,一轉(zhuǎn)眼邦興公會將這樣一件事情交給他。
在他這來,這種事就無關(guān)緊要,與接下來要發(fā)生的大事沒有半點干素,是個人都能干。
這不是戲弄人嘛,朱學(xué)休的臉就臭了。
“阿公,這……,”
“有這必要嗎?別人去不一樣嗎?”
“你還有其它事交待我么?……重要點的。”
朱學(xué)休說話期期艾艾,言語吞吞吐吐,強調(diào)要是重要的事情,別給他這種芝麻小事,是個人都能辦的事情。
不過這話一出口,朱學(xué)休又感覺有些不好意思,微微的勾著頭,目光低垂,避著阿公的目光。
不過,邦興公卻是沒有笑話孫子,反而是連連點頭,很是鄭重的說道:“有,很有必要。明天你必須在高田露面,告訴別人你去過那里,把周保長一大早就接到這里?!?p> “別人去都不行,要不是你,要不就是我。你自己看著辦!”
邦興公靠在枕上,看著自家孫子。不過朱學(xué)休雖然嘴里不說話,還抬著頭看著阿公,臉上卻有難色,不是太情愿。
高田村也是仙霞貫‘五塊田’中的其中一塊。尾田村在西南,高田村在西北,看似相近,路程不遠,但是路途卻是不太好走。走小路是近,但那過不了車輛,自行車都騎不過去,需要翻山越嶺。只有從仙霞貫的墟市里穿過去,沿著紫溪河一直往上走,轉(zhuǎn)好大一個彎才能到高田村。
這樣下來,從陂下村到高田村,路程就有十五六里,一來一回就是三十幾里。就算不用牛車,而是用速度更快的馬車,這樣的路程要是沒有的兩個小時,也根本走回不來。
這就表示,朱學(xué)休必須早早起床,不然就會趕不回來,然而最重要的是,現(xiàn)在快天亮了,朱學(xué)休卻是還沒有睡覺。
這讓他很是為難。
“真是這樣?”
“對,就是這樣。”
邦興公給予了肯定。
側(cè)躺在床上,看著自家孫子,邦興公嘴里解釋道:“仙霞貫五塊田,我們必須抓住兩塊,這才能保住護衛(wèi)隊,保住這些槍。洋田、福田、觀田我們不要想,但是高田不一樣,周祀民愿意和我們一起接觸、來往,甚至是結(jié)盟?!?p> “他是聰明人,只是還沒有下定最后的決心。明天把他接下來,我們幫他們下決心。同時告訴他們……包括告訴所有人,高田我們勢在必得,誰也拿不走!”
“原來是這樣?!?p> 朱學(xué)心里暗叫,到了這一步,他已經(jīng)知道自己無法拒絕,必須到高田村走一圈,亮亮相。
邦興公年紀老了,這種事情朱學(xué)休必須接過來。定了定,朱學(xué)休很快就做出了決定。
“行,那我去?!?p> “阿公,這事還有其它的交待我不?”
“其它的?……唔唔唔,沒有?!?p> 邦興公一愣,隨即想了想,然后就開始搖頭,搖的像個撥浪鼓,話一說完,又把頭重新靠到了枕頭上。
“行,我知道了。”
見到阿公這樣,明顯是困乏,朱學(xué)休也不矯情,不想再在阿公房里逗留,直接站起來,轉(zhuǎn)身就走。
他手里拿著凳子,想著把它放回原位,看到阿公看著他,似乎有些不放心,朱學(xué)休趕緊開口,說道:“放心,我會早點子去,不會誤事,這點子事我能做?!?p> “你在家里多睡會,要是沒其它事情,等我回來你再起床,睡到大天光。”
說到這里,朱學(xué)休嘴里還帶著笑,他是真疼自家阿公,愿意邦興公多睡會,好好休息。
只是邦興公一聽到孫子這話,卻是想都沒想,直接就在枕頭上搖起了頭,連連晃蕩。
“睡到大天光?”
“這不可能。一到天光,……只要蒙蒙亮,前面就會有一院子的人。”
一院子的人?
這里當(dāng)然說的是前院,而前來的人都是找邦興公辦事。
想想夜晚發(fā)生的許多事,再想想朱賢德送回來的那份陣亡名單,朱學(xué)休還真不敢說不會有一院子的人,到時院子里能不能裝的下那么多人,這還要兩說。
“行,那你早點睡,我不耽誤你睡覺?!?p> 朱學(xué)休沒有再勸,說些矯情的話,直接吹熄了床前不遠處擺在桌面上的洋油燈,出了邦興公的臥室。
帶上門,往右走,過了橫巷,前廳里還亮著燈光。
燈光很小,只有蠶豆大小的光芒,很是微弱,只要再把燈芯往下擰一點,它可能就會熄滅。
這樣點燈省油,又能夠照明,讓夜里路過的時候能夠看清物體的輪廓,不至于行走時撞到門墻,或者是撞到其它物體。這是夜里留燈的最佳方式,是管家老曾特意為朱學(xué)休留下的。
借著燈光,朱學(xué)休看了看,滴滴答答的座鐘已經(jīng)快到四點,只差幾分鐘。
見到這樣,朱學(xué)休忍不住的搖頭苦笑。
仲夏時分,五點不到就開始天亮,朱學(xué)休不認為自己這個時候睡下還能按時醒來。而沒有提前交代,‘番薯’也不會提前來叫他起床。
站著想了想,朱學(xué)休沒有回房,轉(zhuǎn)身往回走,從巷子里穿過,到了后院。就著清涼的井水,用牙粉刷了牙,把頭埋到臉盆里,泡泡,洗洗。抬起頭,風(fēng)一吹,臉上涼涼的、冰冰的,很是清爽,又很舒服。
感覺精神了許多。
過后,出門,往西走,轉(zhuǎn)個彎,就到了牛欄,讓人選了輛帶篷的車廂,套上牛,朱學(xué)休就把自己裝了進去,斜斜的靠在車廂上,一睡就是到天亮。
等他醒來,牛車已經(jīng)到了高田村,就在周祀民的家門口。
凡間之過客
新書求關(guān)注,求支持,有喜歡的書友還請不忘支持一下,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