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周圍幾人,聞及“回頭涯”三字便變了臉色,連話都來不及多說,便擺著手要離去。
后來是瞧著蘇瑾實在走不動了,蕭洛便尋了個酒館歇息了一會。
“來,各位客官?!边@酒館雖小,但服務(wù)速度到也不差,坐下不過一會便有了小二上菜。
“唉!你說不過是尋個引路之人,又沒叫他們一同前往那個什么回頭涯,怎地就沒人干了呢?”溯流猛灌了口茶,覺著喉間好受些了,便馬不停蹄地抱怨道。
蕭洛幾人亦知今日開門不利,如今也沒什么好臉色,便由著他去了。
蘇瑾雖知事實卻與他所言無二,然到底顧忌著蕭洛心情,暗暗睨了他一眼。
本來之前的事皆由蕭洛一人全權(quán)把握,后來因這命魂著實棘手,蕭洛方對大家和盤托出,將所有進程一一道來。
幾人一思索便決定一起前來,畢竟他們之中無人善這陣詭之術(shù)。如今溯流這番話簡直就像再往掌柜心上戳刀,好似怪著他無能。
溯流也不禁回過味了,知曉自己說錯話了。
小二放碟的手微頓,抬眼望了一圈,見他們服飾樸素,卻也是這鄉(xiāng)間少見的料子,身上飾物不多,但那周身的氣質(zhì)便不可小覷。
心思一動,小二便估量猜測道:“客官不是本地人?”
“嗯,那可不,怎了?喝個茶還得分外來的還是本地的?”溯流沒好氣應(yīng)的回道,抬手又是一陣牛飲。畢竟忙活了一天,卻還連地兒都沒尋著,心中總是有幾分不爽利。
“客官說笑了,小館哪敢這樣安排。”小二失笑,無奈解釋道“只是聽說幾位想去這個時候?qū)つ腔仡^涯辨得一二罷了。”
“喲呵?!彼萘鞑唤畔虏璞皩み@回頭涯如何了?”
“誒嘿……”小二早已擺好了菜碟,抱著托盤在一旁候著,見著溯流終于問出口了,眸中不禁閃過一絲精光,示意道:“這話明就到嘴邊了,不知如何就是說不出來了呢?”
常年在鋪中混的溯流如何不知他這些小心思?好在此番他們出門做了充足準(zhǔn)備,腰間一抽,便擺出了十文。
小二面色不虞,眸中不禁帶了幾分輕視,還以為是什么大腕呢,結(jié)果呢?就十文!
不過少也總比沒有的好,見左右無人留意,便連忙冷著臉將十文錢擁入懷間解釋道:“這回頭涯呢,前些年來還算好,起碼過了那碑后那段路皆無礙。
可前些日子不知怎的有幾個上山砍柴之人方將將靠近了那石碑,便莫名地失了魂志,幾人紛紛忘了這些年的提示,都往那涯中跳去了。
村里的人皆說是最近中元將至,鬼門大開,那些厲鬼的道法又高了起來,便將自己的區(qū)域給劃大了。如今究竟何處為限,誰也不知曉。
故而村長建議大家封山,自個兒都留意這些,莫往那跑去了,所以你說現(xiàn)在那個本地的不要命還想進去瞎轉(zhuǎn)?”
小二見解釋的七七八八了,也不欲多言,畢竟才這么點銀子,便冷著臉撤下去了。
倒是蕭洛幾人不禁神色一凜。這么說來,這背后之人許是時刻關(guān)注著另外二魂動向,不過方被取走不過無人便加強了這命魂周圍的陣法。
這人真真不可小覷!幾人都不禁擰眉。
然可慶之事乃這回頭涯已被封山,如今要尋應(yīng)是不難,畢竟能被封的山絕對不多。他們來時便見過了一個。
三人不約而同對視一眼。
倒是蕭洛睨了他們他們一眼,出言徹底徹底打消了他們的念頭:“此事非同小可,我們今夜先在此休憩?!?p> “掌柜!我們……”溯流不禁掙扎道。
蕭洛瞪他一眼,冷冷道:“尋客棧去。”
話一出,溯流亦知蕭洛心意已決,便如個霜打了的茄子遙遙掛在后方,由著溯影與蘇瑾二人忙前忙后尋客棧。
可是為什么呢?明明極有可能是他們?nèi)氤遣贿h(yuǎn)處那座荒草繁茂,罕見人跡的山?。楹握乒癫辉杆麄兦叭ヌ讲槟??
三人草草用過晚膳,便各自回了自己房間。
他們?nèi)氤菚r,見著了不遠(yuǎn)處一座荒草叢生的山,那時他們還好奇這荒郊野嶺的,整連一條山路都無。
只是那時滿心滿眼都是想尋著一個人帶路,順利抵達(dá)了那回頭涯,解決了那個陣法便可了,哪有心思留意這個?
只是……
蘇瑾念及今晨見著的那荒山,不免輾轉(zhuǎn)反側(cè),夜不能眠。
“吱呀”忽的一陣開門聲,在這片寂靜之中尤為響亮。蘇瑾不禁豎起了耳朵,辨著那聲音似乎從她對面?zhèn)鱽怼?p> 可她對面不是溯流嗎?
蘇瑾好奇起身,輕輕推門。果真是溯流!
“噓!”溯流大驚,連忙示意其噤聲。
蘇瑾連連點頭,卻仍以口型問道:“你要去哪?”
溯流面色一訕,眼神亂飄反問道:“去茅房你也要管?”
“切?!碧K瑾翻他一個白眼,“你當(dāng)我傻?大半夜的去茅房穿得這么厚實?”
溯流一身整齊,更是特意披了個披風(fēng),腰間還環(huán)了把小刀。蘇瑾念及今晚他的魂不守舍,念念不忘,那猜不到他想做什么。
“哼,想去探山吧?”蘇瑾冷笑一聲,抱肩看他如何思索,見他急得都憋出了冷汗,更是直接一言道破。
“你怎么知道?”溯流一驚,聲量不自覺提高,兩人俱是一驚,立即屏息凝氣。聽得內(nèi)屋并無聲響,不由松了口氣。
“你管我怎么知道?我不管,要么你帶我一塊,要么我現(xiàn)在就把他們吵醒?!碧K瑾繼續(xù)以口型道,只是言語之中有了幾分不客氣,擺明了的有恃無恐。
“你!”溯流憤然。
“如何?”蘇瑾直對其目光,更是無畏。
見溯流還在猶豫,蘇瑾不得不下劑猛藥,放聲喚道:“掌……”
話音一出,便是立刻被捂了嘴。見他上鉤,蘇瑾更為得意。出不了聲,卻是直直向他挑眉嘚瑟。
溯流無奈:“走吧?!?p> 其實蘇瑾自己也想前來,只是今晨匆匆一瞥,幾人又是在這村落中四處尋人,左轉(zhuǎn)右拐的,那還記得路線。
如今有了溯流這個引路人,蘇瑾便可放心地跟隨其后,尋山探路了。
夜如墨洗,連月亮都不見探頭,唯余幾顆星散發(fā)著弱弱光芒,若不細(xì)看,甚至都難以發(fā)現(xiàn)。
一陣寒風(fēng)襲來,蘇瑾不覺抱了抱肩。嘆道:溯流果真有先見之明,竟披了件披風(fēng)。深夜的山中果真氣溫不比尋常。
蘇瑾不禁抽了抽鼻子。她出來的急,那還記著這些。如今爬了一陣山路的她早已不知疲倦,滿心滿眼的都是陣陣寒風(fēng)。不求它消失,但求其能溫和些許。
“阿嚏!”蘇瑾一時沒忍住,打了個噴嚏。
“誰!”
“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