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抬頭瞧了若德先生,卻被若德先生眸中的諷意刺得渾身徹骨。
他扶著桌椅蹭的一聲立了起來:“不就是抓點人嗎?這怎么了!這是他們趙氏的江山,如今他們都不在意了我們有什么好在意的!更何況哪場換位是不流血的?這些血也不過是為了更好的未來罷了,你何必這般心慈手軟,優(yōu)柔寡斷呢!”
若德先生只氣地連咳了好幾聲,卻再也不回答了。
“那我們這些窮苦百姓的命就該被活生生拋棄了嗎?”想起自己少時的苦難,何潑皮忍不住瞪了大哥一眼反駁道?!跋壬刃獣海槐嘏c這般人置氣?!狈鲋舻孪壬ヒ慌宰?,輕拍他的背。見他緩了些便呈上了杯水。
蕭洛將蘇瑾的手臂來回倒騰了好幾下。見她雖是喊疼,然疼處始終是那片,估摸著只是砸青了手臂,沒傷著骨頭,便給蘇瑾輕輕揉了起來,只是隔著衣袖把握不好力道,捏的蘇瑾輕聲叫了幾聲方尋到了力道。
“你不去安慰安慰?”蘇瑾輕聲問道。
聞言蕭洛的手一頓,瞥了那邊一眼,搖了搖頭:“那老頭肯定不喜歡人家看他這些事兒?!?p> 見若德不搭理他,大哥粗喘著氣,對著何潑皮那斟茶遞水的樣兒呸了聲,才扶著腰坐在椅上歇了一會兒:“如你們所愿,我已與若德鬧翻了,你們該把阿弟的解藥給我了吧?”
“你放心······啊!”蕭洛按著蘇瑾的力道微微加重,蘇瑾不解地看了眼蕭洛,識趣地不再多言。
大哥卻以為是嫌自己沒給夠分量:“丫頭你說,要多少錢我都給得起!”
若德冷哼了一聲。
“昨夜的大人物你能給得起?”蕭洛直接道。
大哥卻是霎時變了臉色:“你打聽他作甚?”
“你只說就是了,管我們那么多?”見他有所猶豫,蘇瑾睨了眼那邊倒在桌上一動不動的小弟,調(diào)皮地眨了眨眼,“你要再不說,時間一過,我們也回天無力了?!?p> “別!我說!我說!”大哥慌了神色,“大人物昨夜便來了!”見眾人神色淡然便連忙添了句,“她是名女子!”
幾人眉微皺,蕭洛當即問道:“可有何特征?”
大哥脫口而出:“大紅披風······”再要細說,他卻是好像什么也想不起來,擰著眉撓了撓腦袋,對上蕭洛迫切的目光不太確定地加了句:“滿頭····阿弟!”
幾人后知后覺地轉(zhuǎn)過頭,只見溯影冷漠地將那人胸中的長劍抽出濺了自己滿臉血。
素白的臉龐,淡漠的神色映著鮮艷的血跡,蘇瑾那一瞬間竟覺著有幾分不認識溯影了般。
“賤人!”眾人還在傻楞之時,大哥卻握拳直接沖了上去。
“溯影!”蕭洛一驚,抬手便要去攔著溯影,卻因遲了一瞬,只能眼睜睜地瞧著溯影一錯再錯,濺出的鮮紅帶著溫熱直接撲在臉上,滿了一瞬的手無力垂在身旁,漸漸握成了拳。
“溯影誤傷掌柜,請掌柜處罰!”溯影當即跪下抱拳認錯。
“大哥!”若德先生不知從何生出的蠻力,一把推開了擋在自己身前的何潑皮,清瘦的身影在撲向大哥時險些將蘇瑾帶翻。他抖著手探置大哥的頸間,不顧滿手鮮紅卻再也等不到他期待的一絲脈搏。
溯影的劍快而準。
“你還我大哥來!”若德先生忽地轉(zhuǎn)身撲向溯影,被后來的何潑皮與蘇瑾拉住。
蘇瑾連忙勸道:“溯影不是那般沖動之人,還請先生給個機會解釋!”
若德先生粗喘著氣,將面上的淚水一把抹去,盯著溯影質(zhì)問道:“解釋!”
溯影木訥地歸在原地,不發(fā)一言。
“為何?”蕭洛嘆了口氣,問道。
溯影仍垂著頭:“來時見那人欲行不軌,后面那人亦是。”
蕭洛輕扯嘴角,反問道:“你可敢說自己無錯?”
溯影一驚,抬頭睨了眼蕭洛復(fù)又迅速垂下,不再發(fā)聲。
聽到溯影解釋自己是為了保護蕭洛,若德先生不知想到了什么,掙扎的力度漸漸減小,最后竟是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先生!”
“若德先生!”
蕭洛當即沖了過來,替若德先生把起了脈,眉頭方舒展便聽到外面沉重的腳步聲與乒呤乓啷的兵甲相擊之聲,席間沉睡的眾人好似被吵著了般,有幾人搖著腦袋勉力支起了腦袋,卻見士兵們魚貫而入,將在席眾人都控制了起來。
后面緩緩而來的是白正安,溯流與不停怕馬屁的邱大人。
蕭洛瞪了眼跪在正中自作主張的溯影,將原先叫她先起來的話吞了下去
見廳中如此場景,白正安也只是眉頭微挑,上下將蘇瑾打量了個來回才問道:“沒事吧?”
蘇瑾搖了搖頭,見蕭洛臉色微緩方問道:“如何?”
蕭洛嘆了口氣,將若德先生攔腰抱了起來,向何潑皮問了廂房的位置便直奔了過去,蘇瑾連忙跟了過去。
白正安攔住何潑皮:“何公子,這搜查還勞您帶個路呢?!?p> 何潑皮無奈地嘆了口氣,留了下來。
見蕭洛走遠了,溯流方去扶溯影:“阿姐,又是怎么了?”
溯影順著他的手站了起來,歇了不過一會兒便連忙跟了上去。
溯流不解地問道:“阿姐?”
溯影搖頭,不欲多言,捏了捏自己還有些發(fā)麻的雙腿便跟了上去。
“里面那人是誰呀?”溯流摸著下巴,與蘇瑾坐在門前的階梯望著房內(nèi)清晰的水流聲,疑惑問道。
溯影跟著他們過來后一言不發(fā)便是跪著,溯流蘇瑾輪番都去勸了好一會兒,她卻固執(zhí)地一次又一次搖搖頭。蘇瑾也曾進去勸過蕭洛,請他出來說清楚,可他卻意料之中地不為所動。
“若德先生?!?p> 溯流更是奇怪:“掌柜至于嗎?便是那人年輕的時候為國貢獻許多,可我阿姐殺得又不是他,那兩人更是死有余辜,更何況······你干嘛呀!”說到后面,溯流更是氣不過,聲量越發(fā)大,蘇瑾連忙推了他一把。
溯流白了她一眼:“這些不都是事實嗎?要不是我阿姐誤以為兩人加害······”
“溯流!”
“阿姐!”溯流委屈地喚道。
溯影自午后便開始跪著,雖是熬過了那陣當空烈日,如今口中卻也干涸至極,嘴唇微微皺皮,睨了他一眼便再也不搭理他。
溯流氣急,一撩衣袍便也起身走了。
“咳咳!”里面?zhèn)鱽硪魂囕p咳聲。
蘇瑾雙眸一亮,連忙推門進去見蕭洛正給若德先生把脈,便倒了杯白水遞了過去:“先生感覺如何?”
若德先生微微頷首接過:“尚好。”卻又忍不住輕咳了起來。
蕭洛將若德先生的手蓋入被中,輕笑一聲:“是還好,多年沉疴,一朝復(fù)發(fā)舒適的很!”
“掌柜。”蘇瑾無奈地睨他一眼。
蕭洛卻是坦然自若,捋了捋袖子便在床邊坐了下來。
若德先生也不在意,搖頭笑了兩下才道:“叫外面那姑娘起來吧?!?p> 蘇瑾一愣,連忙道:“他也是擔心阿姐,一時口出狂言,先生高德,莫往心里去?!?p> 若德先生搖著頭也不多言直推著她:“去吧?!?p> 蘇瑾為難地看向蕭洛。
“老頭,你可想清楚了?”蕭洛冷哼一聲問道。
若德先生咂嘴:“你覺得呢?”
蕭洛卻是端起了架子:“你原諒了我可沒。”
若德先生一氣,捂著胸口輕咳了兩聲:“你是受害人還是我是?”
蕭洛撇過臉,不答。恰逢院中傳來一陣快步聲,遙遙便聽到那人喊著:“蕭大人?!笔捖逯苯悠鹕?,撇下一句:“有事?!北阕吡?。
蘇瑾疑惑地看著蕭洛的背影,若不是溯影做了什么過分的事,蕭洛定當不會如此,肯定還有什么不為人知的事。蘇瑾定睛一看,卻見他在溯影身旁住了步輕聲說了什么,溯影堅持將近兩個時辰的背忽地便軟了下去,往日那低調(diào)的姑娘徹底沉寂了下去。
“孩子,去將那姑娘帶來唄!”若德先生忽地發(fā)聲道。
溯影好似也聽見了,眼中眸光一動卻再無反應(yīng)。蘇瑾毫不猶豫便去扶起溯影,來時還怕她不愿,她卻毫不抵抗輕飄飄得很一下便起了身,蘇瑾原先預(yù)備無處使的力險些著了空。等她站起來經(jīng)脈活絡(luò)了些許,她便如行尸般由著蘇瑾半拉著進去。
房中過了中央的座椅她卻是如何不走了,蘇瑾使了勁也拉她不動,還是若德先生發(fā)了話隨她,她才松手。猶豫片刻,將溯影安置在了凳上,與給兩人倒了杯水涼著,便站在溯影身后等著若德先生發(fā)聲。
若德先生莫名其妙地與她大眼瞪小眼了好一會兒也不見他發(fā)言,蘇瑾猶豫著上前又將若德先生的被角捏好。
“孩子外面好像有人尋你?”若德先生委婉道。
“沒有啊。”蘇瑾豎起耳朵,待回過神方明白了若德先生婉轉(zhuǎn)的送客之意,只好灰溜溜地出了去,順帶帶上了門。
瑾陌闕
果然是沒人看的小撲街(???????????),害,上一章寫了滿滿一章的不存在現(xiàn)場的白世子,結(jié)果木有人發(fā)現(xiàn),直到我自己寫到白世子又出現(xiàn)的那段才感覺怪怪的,回頭把兩章都給改了一下。 只是……我為毛覺著原來那樣寫的白世子可好了,好到我都舍不得刪了,害,本來想留個空間給掌柜發(fā)揮的,好吧~_~現(xiàn)在又得我們的小瑾瑾來救場。 小劇場: 白世子:“何人竟如此大膽!連本世子的戲份都敢刪?!” 蕭掌柜(心中偷笑面上淡然):“白兄莫急,來日方長(這次讓你破壞了我們的小相處計劃,日后慢慢讓你瞧,眼紅死你)?!? 蘇瑾(累成狗樣):“我干錯哈了!一直讓我救場!” 如果還有不合理處請留言,情感轉(zhuǎn)折,錯字等,我明天寫文的時候再改改(?!Ζ?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