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流跟在后面左瞧瞧右晃晃,跟著蘇瑾落到后面,離蕭洛,溯影遠了才摸著胸口長嘆了口氣問:“王蘇,你說掌柜和阿姊還在鬧什么?”
蘇瑾還未答,蕭洛便停了步,冷眼掃了過來,望了四周以作警示:“慎言?!?p> 溯流無奈地瞥了一圈跟著止在一旁的公公們。各個雖是低著頭,可眼角余光還是不斷往上偷瞄,旁邊有個直直對上了溯流眼神的公公,一驚連忙垂下了眼。
其余個一見,更是緊張地縮起了身子。好奇的眼光也安分了許多。
就算有什么事,那也得他們自家處理,才不叫人看了笑話!溯流瞪了一圈的人,撇了撇嘴再也不多言了。
國師的貼身奴仆果真想的周到,早早打發(fā)了人叫車夫架好了馬車侯在外。
溯影徑直地走去了自己的馬旁,馬兒許久未見,乖巧地在她懷里拱了拱。溯影嘴角微勾,亦寵溺地輕撫著它的頭,替它梳理它的毛發(fā),惹得那馬兒直在她懷里撞。
動作幅度打了些,溯影才輕巧拉著馬韁將馬兒拉得離她遠些,手還是不忘撫著它的毛發(fā),安慰著它。
溯流看得心生羨慕,又瞥了一眼自己前面這個只知道低著頭找東西的馬兒,嫌棄地輕拍了它一下馬背,呢喃道:“好好學學人家!”
蕭洛正在馬車前,良久微動,瞄著后面無所事事,甚至還出聲取笑起溯流的蘇瑾,皺起了眉。眸光一閃,正要踏上馬凳的腳微轉,直直走向溯流。
溯流正揪著自己那不聽話的馬耳朵訓話,見他走來,倒要收了收這不著調的性子,只是馬鞭還是在手中扭著扭著:“可是落了何物?掌柜為何還不登車?”
蕭洛猶豫地瞄了一眼后方一頭霧水的蘇瑾,袖中的拳頭微緊:“許久不騎馬了,成日坐在馬車上也膩了,今日你去坐馬車。”
“?。俊彼萘黧@訝,溯影也絲毫不亞于他,輕挑著眉,看了一眼在他身后忽然僵住身子的蘇瑾,皺了皺眉。
溯流摳了摳自己手中的馬鞭,不敢置信道:“你別逗了,掌柜!當年學馬的時候……”
話未說完,蕭洛便瞪了他一眼,直接打斷道:“去!”
“哦。”溯流噘著嘴應下,看了眼自己身旁那毫不在乎的馬兒,委屈地輕拍了一下它后背,遺憾道:“我走了?!?p> 馬兒毫不在意地朝他噴了噴氣。氣的他一把退開了它,嗔罵道:“小白眼狼,不!你是小白眼馬!”
他也不再多問,只將疆繩直接交給蕭洛,囑咐道:“它性子急,耐心些?!彼麘賾俨簧岬乜戳四邱R兒一眼,“好好對它??!他從未離開過我,如今……唉,我也是……”
蕭洛沒那個耐心聽完,直推開他道:“少來!”溯流明顯又戲癮上來,唱起了送自家孩子出嫁的戲碼。
“切!”溯流委屈地喊了一句,轉頭便直直看到了蘇瑾低著頭,連忙上了馬車。
“誒,王蘇咋不等等我呢!”溯流委屈道。
蕭洛利落地翻身上馬,聞言身子一僵,手指不直覺地摳在了手中的那一根疆繩上。
溯流心大,著急地便要爬上去鬧蘇瑾,溯影連忙拉到,背過蕭洛。
溯流一臉莫名:“咋啦,阿姊?”
溯影朝他擠眉弄眼,招手讓他附耳過來。溯流乖巧地跟著去。
“王蘇心情不好,你待會悠著點?!彼萦拜p聲道。
溯流剛要出口問道,溯影連忙拉了拉他袖子,朝蕭洛擠眉弄眼。溯流一愣,猶豫地看向蕭洛。
蕭洛不知道他們在說什么,到也不好奇,直接牽著馬兒去了后方。只是……這兒沒人看著他,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雙眼直直盯著青帳馬車里的那人。方才他聽見溯影說她心情不好。是因為……方才師父在里面沒幫她救她阿爹出來嗎?
“阿姊這是何意?”溯流疑惑道。
溯影搖了搖頭:“我也不太明白。”她擔憂地看了眼馬車里的蘇瑾,“說來也是我們對不住她,你鬼主意多,你待會兒小心些?!?p> 溯流點了點頭,便沉著臉滿懷心事地上了馬凳。溯影往那邊看了一眼,蕭洛猛然發(fā)現(xiàn),連忙慌里慌張地轉了頭。溯影默默嘆了口氣,翻身上了馬。
“駕!”一聲輕喝,兩匹馬,一輛馬車緩緩動了起來。
溯流小心翼翼地上了馬車,只見蘇瑾揪著袖擺,縮著身子坐在一旁,傻傻地盯著衣擺。聽見動靜,連忙抬起了眼看向來人,歡喜一閃而過,只余下點點失落。
她勉強地扯了扯嘴角道:“是你啊!”
溯流拘謹?shù)攸c了點頭,應道:“是我?!眱扇藢σ曇谎?,忽的也不知道該繼續(xù)說什么了。
溯流輕輕地扯著自己的衣衫,坐到了一旁,又看了一眼蘇瑾,蘇瑾朝他輕扯了嘴角:“怎么了?”
溯流左顧右盼,搖了搖頭:“沒什么,只是這是掌柜的專用,我也是第一次上來,有些好奇?!?p> 蘇瑾望了一周這個馬車,想起自己初時上著馬車時的意外,驚嘆,以及自以為是的身懷重任著與蕭洛“斗智斗勇”,輕輕扯開了嘴角,點了點頭應道:“這馬車確是稀奇。”
“嘿嘿。”溯流傻笑著點了點頭,明明酷暑已過,便是今朝日天大了些,可這馬車里的冰塊堆砌而成的清涼也愣是降不住他的熱,額頭不住地流汗。
蘇瑾皺著眉,給他倒了杯茶,便這馬車里備的都是蕭洛素日常用的,便連茶都是直冒熱氣的,降不了暑氣。
蘇瑾嘆了口氣,好笑地看著他不住抹汗,感受著自己周身的涼意忍不住疑惑問道:“有這么熱嗎?”
“害,可能是鬧騰吧?歇一會就好了?!彼萘髂ê沟氖?,尷尬地收了回來,再流下來時,他便也不好意思去抹了。
一陣微風輕撫,吹開了窗牗處的簾子,外頭帶著煎餅的絲絲香氣溜了進來,溯流驚喜地掀開了簾子,看著落在后邊的煎餅鋪,只抱著心遺憾道:“怎么錯過了這家寶貝??!”
蘇瑾不解,湊過身子去瞧。只可惜走得遠了,蘇瑾連影子都沒看著。只好好深深又吸了兩口氣,只是這回什么味道也沒了。
蘇瑾不由問道:“有這么好吃嗎?”
“那當然!你現(xiàn)在獨聞不覺,等你以后吃多了,你就會曉得這家煎餅獨到的味道了,等你吃過以后,再去吃別家的,你就會覺得全都如同嚼蠟,怎都是不如這家的!這家的那個面粉做得極好,發(fā)酵火候什么的都是一絕,這還不止,合上了它那獨家醬料,那可絕對是一絕啊!”說罷,溯流好似已經看到了那張面餅,忍不住地咽了咽口水。
蘇瑾聞言亦是心生向往,想到自己與之插肩而過,不由遺憾道:“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