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飛驚恐萬分地逃離了事件發(fā)生地。
他的心狂跳不已。
不論怎么說,這是他首次在公眾場合使用天賦技能。雖然他不知道冰封大廈的舉動是否是針對他的,但是毫無疑問,他的天賦者的身份已經(jīng)被好多人看到了。就算蒙在大廈冰霧里面的人看不清楚他的樣貌,站在門外的那幾個人肯定是認(rèn)準(zhǔn)了他。
之前那個古樹木人事件,在網(wǎng)上掀起了軒然巨波。但是究竟是何人所為,沒有人看到。就算新聞播了一遍又一遍,那個天賦者始終是躲在陰暗的角落里,沒人知道他是誰。
但是他不一樣。他應(yīng)該是第一個被眾目睽睽的天賦者。
在大廈里面的時候,他也是沒有辦法了。眼見著那么多人困在里面,叫天不應(yīng),叫地不靈。大廈里面的情形實在是太怵目驚心了。他如果不救,實在良心過不去。他沒有更好的選擇。
但是救出來之后將面臨什么樣的局面?這時候才浮現(xiàn)在他的腦海中。
完蛋了。
怎么辦?
閻飛漫無目的地狂奔,此時的他,只想離盛輝大廈越遠(yuǎn)越好。穿街走巷中,他來到了一處渺無人煙的街心公園。
這里……
閻飛驚愕地發(fā)現(xiàn),這是他第一次使用天賦技能的地方。冥冥之中真的自有天意嗎?他只是隨便亂跑,居然又來到了城谷公園。之前被他煮沸過的魚池已經(jīng)煥然一新。有幾尾紅燦燦的魚正在魚池中暢快地游來游去。
多么自由自在??!
那天午夜,他從與同事的聚會中離開后,為了不讓林凌聞到他的酒味,就來到了這里散步。那時他剛獲得天賦技能,還沒有用過。酒醉的他坐在魚池邊休息的時候,鬼使神差地將自己的手伸進(jìn)了水里,使用自己的天賦技能調(diào)高了水溫。
可能是酒迷神倒,他沒有控制好技能的力度,一下子將魚池的水溫提高到了一百度。本來波瀾不驚的沉靜水面,頓時像煮沸的火鍋一般,蒸汽彌漫,水滾浪涌,魚池中可憐的魚兒還未察覺發(fā)生了什么事情,頃刻間就被煮熟了。幾滴沸水四濺,撲到他的臉上,還有半分醉意的他一下子被燙醒。
望著眼前這巨大的清湯火鍋池,他驚慌不已,在確定周圍無人的情況下,迅速離開了城谷公園。
那日之后,他就再沒有在公眾的地方使用過他的天賦技能。
只有在家的時候,他偶然會悄悄地調(diào)低手里啤酒的溫度,開懷暢飲后,再將酒杯的溫度調(diào)回來。他都是偷偷地喝冰啤酒。因為林凌說,冰啤酒傷胃,不讓他喝。
林凌……
閻飛又坐在了魚池旁邊,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他雙手抱著頭,茫然無神地望著魚池。本來想早點跟林凌斷絕關(guān)系,不想讓她牽連進(jìn)來。誰曾想,世事難料。他被逼在如此情況下暴露了自己。
他不知道自己即將面臨什么樣的事情。他甚至不敢回家,不知道該怎么跟林凌解釋這件事情。
正當(dāng)他無奈地坐在魚池邊唉聲嘆氣的時候,他聽到了身后傳來一陣急切地腳步聲。
追來了嗎?大廈里面的天賦者,果然是針對自己的嗎?
閻飛猛地起身,轉(zhuǎn)過身去,看到了一個人正往自己這邊跑過來。那人見到了自己,終于放慢了腳步,喘著粗氣,疾步走近。
“閻飛,你……你跑……跑得真快啊!哈!”
楊望雙手支著膝蓋,盯著閻飛。在閻飛飛奔著逃離現(xiàn)場之后,楊望就一直追在他身后,只是沒想到閻飛體力那么好,居然將他甩得越來越遠(yuǎn)。楊望順著閻飛奔跑地方向,找了好幾個地方,才找到這里。
“跑死我了!”
楊望終于直起了腰,站定在閻飛面前。
“你別跑了,我有事情和你說……”
閻飛眉頭一皺,厲聲問道:
“你是什么人?剛才盛輝大廈的事情,是你做的?”
“???”楊望驚訝地問道。他以為閻飛會認(rèn)得他,畢竟剛剛他和幾個人一起幫閻飛推過解凍的門。不過想想也對,那時候一股寒氣噴出來,身在寒氣中心的閻飛根本看不到周圍的人的樣子。
“那什么……你誤會了。我其實是來幫助你的?!睏钔麣庖呀?jīng)喘平了,此時一點不著急的站在原地,準(zhǔn)備將經(jīng)過林凌委托來調(diào)查他的事情說一說。
“你別驚訝,其實我也是天賦者?!?p> 閻飛一聽,臉色愈加地深沉。
果然是天賦者來追擊我了嗎?什么幫助不幫助的,估計也是給我下套呢。
他二話不說,將自己的右手伸向旁邊一棵腕口粗細(xì)的桂樹,緊緊地將之握住。那棵桂樹與他的手掌接觸的地方瞬間炭化,冒著縷縷青煙,有些許火苗冒了出來。他用左手輕輕一推,那桂樹就已經(jīng)斷為兩截。那斷口,從外到內(nèi),均如被烈火燃燒過一樣,焦黑如炭。他再用同樣的手段,將桂樹的另一頭也折掉。
閻飛敲打著自己手里剛制成的木棍,滿臉憤怒地吼道:
“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天賦者。只要對我不利,我一概不饒!你現(xiàn)在走還來得及!”
閻飛果然如林凌所說,脾氣火爆,兩句不合意,這直接就要干上了。楊望笑吟吟地邊退邊說:
“閻飛,你聽我說!我真的沒有惡意的。其實我是林凌的朋友……”
閻飛一聽到林凌的名字,真的是火冒三丈!這個追擊者居然已經(jīng)查到這種地步了嗎?居然已經(jīng)知道了他的家人的名字!
“你膽敢拿林凌來威脅我!今日我定不饒你!”
閻飛揮舞著手中的木棍,直奔楊望而來。楊望哪里見過這陣仗,這木棍有他手腕那樣粗,挨中一下,流血那都是小事情了。不被打暈打折才怪呢。他一邊繞圈跑一邊拼命解釋:
“閻大哥,我可怕了你了。我真的是林凌的同學(xué)。我昨天才剛跟她見過面的……”
閻飛真的怒不可遏了!沒想到他的追擊者如此卑鄙無恥,不斷地提著林凌的名字。這兩個字就像是魔咒一般,讓他的心緒完全失控。一想到林凌可能遇到的危險,他就心痛如絞。不行,今天必須跟林凌說清楚,必須要帶她遠(yuǎn)走高飛,逃離這個是非之地才行。
他一邊這樣想著,一邊愈加狠烈地?fù)湎蚴譄o寸鐵的楊望。
“只要我抓住你!我一定將你焚為焦炭!”
在閻飛的盛怒之下,他手中的木棍已經(jīng)起火,冒著赤紅的火焰和濃密的黑煙。只要被他打中一下,那就不只是打折了。估計還得遭受到火傷。
閻飛你都不熱的嗎?拿著個大火棍!
楊望邊跑邊吐槽。
他在躲了幾個回合之后,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無法再勸說閻飛了。心底一沉,除了用絕招制伏閻飛之外,他沒有別的辦法了。
雖然閻飛氣勢如虹,但是總算是沒有太多與人打架周旋的經(jīng)驗,就算是近在咫尺的楊望,他也只是生生地?fù)淇眨耆珶o法接近楊望的身邊。
楊望抓住了一個時機,對著閻飛使用了影視幻境。至于選的是什么片子,他完全沒有辦法細(xì)看,只是隨便選了一個。隨著一道金光閃進(jìn)閻飛的腦門,剛才還嗔目怒視著楊望的閻飛,轉(zhuǎn)瞬間就停住了腳步,整個人如沒有了動力的人偶一般,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楊望此刻哪里敢等他醒來,直接一個箭步撲了上去,將那根火棍扔進(jìn)了水里,然后將他的胳臂反制,整個人坐在他的后背,就算閻飛此時醒來,也應(yīng)該動彈不得了。
“嘿!楊,怎么樣???”從楊望背后,遠(yuǎn)遠(yuǎn)地傳來侯躍云的聲音。
楊望回過頭,一臉尷尬地笑了笑。
此時閻飛已經(jīng)醒來,感受到了自己后背上的重量,但是因為他的胳臂被反制著,使不上力氣,只能憤怒地哼哼著,整個身體不住地?fù)u晃著,想將楊望搖下來。
“什么都別說了,趕緊上來坐下!”
楊望見狀,生怕自己被閻飛掀翻,沒有說話的機會,趕緊讓侯躍云跑過來,和自己一起坐在了閻飛的后背上。
侯躍云會意過來,如楊望一般,整個人略微跳起,撲通一聲,壓在閻飛的后背,然后用自己的雙手制住閻飛另一只空著的胳臂。楊望和侯躍云背靠背,坐在閻飛后背,一人壓著一只手。
閻飛此時,連搖晃身體都做不到了,只能大罵自己背上的兩人:
“我告訴你們,要是你們傷害林凌,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
“楊,到底怎么回事???”侯躍云一邊使力穩(wěn)住閻飛,一邊問道,“你沒跟他說我們是林凌的朋友嗎?”
“天地良心!我一上來就說了!他不信啊,我也沒辦法啊……”楊望苦笑不已。
“我說閻大哥,我到底該怎么說,你才信啊?剛才你已經(jīng)中招到地,如果我真的對你不利,你猜你現(xiàn)在還有機會說話嗎?”
“啊啊啊……”閻飛長嘆一口氣,似乎放棄了抵抗,整個人一動也不動地躺著,“那……證據(jù)!我要看證據(jù)。口說無憑!”
“可以可以……不如我給林凌打個電話吧,唉……”楊望見閻飛沒有多少反抗的意思,就騰出一只手來,摸出了自己的手機,給林凌撥了過去,然后打開了免提。
“喂,是楊望嗎?”手機里傳來了林凌溫婉中帶點焦急地聲音。
“誒,是我。是這樣的……我現(xiàn)在啊,跟你老公在一起呢。我們發(fā)生點誤會,閻大哥怎么也不信我是你的同學(xué),現(xiàn)在的情況很微妙啊。我覺得,你最好給我作證一下,不然我跟閻大哥真的沒辦法交流下去了?!?p> “啊……怎么會這樣啊?飛,你聽得到我說話嗎?”
“聽……聽得到?!遍愶w在兩人的重壓下,氣息感覺都弱了不少。
“楊望真的是我的同學(xué)。我其實是因為你前天晚上那些話,感覺有點不對勁,才找他們幫忙的。我也不知道你們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不過楊望他們真的沒有惡意的……”
“好……好,我知道了?!遍愶w喘著粗氣答應(yīng)著。他再也不用力了,整個人趴在地上,茫然無措地盯著眼前的草地。
“你們有事情好好說啊。我先掛了,我馬上要去上課了……”
“現(xiàn)在你信了吧?”楊望長出了一口氣,雖然還壓在閻飛身上,但是他手上已經(jīng)不用力了。
“信了。你們……咳……快下來。我要被壓死了!”閻飛用自己的手掌拍著草地,示意二人趕緊下來。
楊望和侯躍云此時終于是完全松開了閻飛,一左一右地分坐在閻飛的面前,看著眼前的閻飛無比艱難地爬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