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窟里十幾條蟒蛇妖護(hù)著最中間的那條猛沖了上來,它們同時擺動著身軀,把張凌空團(tuán)圍住,欺壓下來。
張凌空揮舞著劍身,凝神聚力,往前方一掃,頓時白光四起,一股巨浪般的威力向四面八方涌去。
蟒蛇妖中幾近一半段成兩截,血肉模糊,在地上掙扎了幾下便煙消云散。
張凌空剛才一下幾乎用盡了全部的內(nèi)力,他前一日的內(nèi)傷還沒痊愈。這一下更是傷及五臟六腑,一口鮮血直沖上嗓子眼。他快速穩(wěn)定血脈,氣沉丹田,這才沒把血吐出來。
剩下的蟒蛇妖似乎更加不懼眼前的殘體病軀,洞窟中的那條巨蟒妖眼露鋒芒,吼叫了一聲。這群蟒蛇妖便瘋狂地朝張凌空撲去。
張凌空寡不敵眾,又內(nèi)力不支。他在胸前的兩個穴位上點(diǎn)了兩下,把內(nèi)力封在了丹田,以免氣血逆流,走火入魔。
張凌空摸了一下胸口,血靈珠碎片還在懷里,這讓他稍稍安心了一些。他執(zhí)劍撐著地站了起來,與數(shù)條蟒蛇條打斗起來。
過了半晌,洞穴中的巨蟒妖見張凌空還在掙扎,有些不耐煩起來。它怒吼了一聲,其余的蟒蛇妖立馬退開,站成兩排,中間讓出了一條路。
巨蟒妖從洞穴中沖了出來,張著虎口朝張凌空壓去。張凌空以一劍之力,眼神里沒有絲毫的畏懼,準(zhǔn)備與它同歸于盡。
云御天今晚便在附近尋妖,看到這個山谷下面光芒四射,傳來吼聲不斷,急忙趕了過去。剛到山谷口,便看到張凌空滿身傷痕,一人與巨蟒妖拼死相斗。他飛了下去,從巨蟒妖的口中把張凌空救了出來,飛回了地面上。
巨蟒妖大吼著跟著沖了上來,云御天迅速取出幾十張符紙,使用了鎖心神光,幾十張符紙連成一片,形成十字形蓋在了山谷上,將一群蟒蛇妖封在了山谷之下。
云御天這才得空和張凌空說話:“好漢不吃眼前虧,你怎么等著被那巨蟒妖吞進(jìn)肚子?”
張凌空自然是不想干等著的,只是傷勢過重又逃脫不了而已,他沉了一口氣回道:“那條巨蟒妖身上有血靈珠碎片?!?p> 云御天方才也看到了,問道:“你的大師兄呢?”
張凌空還倚在云御天的身上,方才危急關(guān)頭,他還能支撐著殘軀拼死一搏,安全了反倒全無了力氣。
他心下覺得不妥,又無計(jì)可施,只好靦腆著答道:“大師兄還有師弟師妹都在有間客棧,我是在入睡后被蟒蛇妖引過來的?!?p> “帶的人還不少。”云御天絲毫不覺得尷尬,“我用鎖心神光把這群蟒蛇妖封住了,它們暫且沖不破這層結(jié)界。我先送你回去,明早讓他們過來收拾了這一群妖物。”
張凌空手上拿著劍,不好行禮,誠心回道:“多謝云少俠?!?p> 張凌空擺擺手:“不謝。能走嗎?”
張凌空點(diǎn)點(diǎn)頭,站直了身體,慢步移動著。云御天走在前面,不到十步路,身后便傳來一聲聲響。他回頭一看,只見張凌空倒在了地上,暈了過去。
“這叫能走?云劍派的人都這么能逞強(qiáng)嗎?”云御天自喃了一句,走回去探了探張凌空的脈息,“內(nèi)力受損這么嚴(yán)重,還好知道封住經(jīng)脈。”
云御天取下背上的劍拿在手中,把張凌空伏在背上背了回去。有間客棧已經(jīng)打烊了,他扣了幾下門,遲遲才有人來開了門。店小二睡眼惺忪,揉著眼睛還算有禮道:“客官是要住店?”
因今日生意實(shí)在慘淡,雖是四更天,店小二還是想做一筆生意。
云御天直接道:“認(rèn)識我背上的這個人嗎?”
店小二擦亮了眼睛,看清了對方背上的人,變得慌亂起來:“認(rèn)識,認(rèn)識,這是云劍派的真人。他方才還在房中歇息,何時出去的,還受了這么重的傷?”
云御天不想拿妖怪的事來嚇?biāo)?,簡單道:“我看到他時便是這副模樣。他的房間是哪一間?”
店小二沒有細(xì)想,上前引路道:“在樓上,我這就帶你進(jìn)去?!?p> 上了樓,云御天把背上的人放在床上躺好,吩咐店小二道:“去燒盆熱水來,別驚動其他人。”
店小二看了一眼床上之人身上的斑斑血跡,嚇得連連道是退了出去。
云御天見張凌空呼吸斷斷續(xù)續(xù),面色發(fā)白,知道他是體內(nèi)氣血受阻。他將內(nèi)力引于掌心,渡了一股真氣給他。
張凌空的血脈受到真氣引流,積在胸口的一口淤血緊接著涌了上來。他眉尖微蹙,悶哼了一聲,緊接著一口淤血吐了出來。
“你也找準(zhǔn)地方再吐!”云御天見張凌空還沉沉地昏迷著,話語也大膽起來,“吐哪不好,非吐自己身上。果然是正人君子,寧愿臟了自己也不臟了別人?!?p> 不多時,店小二便端著熱水進(jìn)來了,他惴惴不安地問:“少俠,真人這副遍體鱗傷,傷勢要不要緊?”
“別擔(dān)心,你能看到的都是皮外傷,死不了?!痹朴熳谝慌?,神態(tài)自如,“你去把他的衣服扒了?!?p> “啊?”店小二臉色發(fā)青,滿臉驚訝,“這?”
“想什么呢?”云御天拿流星劍鞘戳了戳店小二的背,“你走近看看他衣服上不是血就是塵土,你把他的外衣脫了,再把身體隨便擦一下?!?p> 店小二連連點(diǎn)頭,急忙上前照做。他見張凌空眉頭緊鎖,雙目緊閉,低聲道:“真人,小的失禮了!”
他躡手躡腳輕輕解開了張凌空月白外衫的腰帶,脫下來后掛在了床邊的衣架上。還好里衣上一層不染,潔白一片,說明外衫上的血不是他的。
只是他的身上斑斑點(diǎn)點(diǎn),不是青就是紫。其中以腰側(cè)一塊最為嚴(yán)重,約有成人巴掌大小,顏色也最深。
店小二將干汗巾放進(jìn)盆里用熱水打濕,再擰干。先拭去了張凌空嘴角的血痕,再去敷他身上的青紫處。云御天坐在一旁的木凳上邊喝酒邊看著,覺得這個店小二還算盡心盡責(zé)。
店小二頭上冒了一層細(xì)汗,道:“這位真人身上這么多青紫處,是不是該用藥酒推拿一下?不然等真人醒了,也該受疼了。”
云御天問道:“你這兒有藥酒嗎?”
店小二搖搖頭,老實(shí)道:“這里是客棧,不是藥鋪。哪有藥呢?”
云御天看看手上的酒壺,心生一計(jì),對店小二道:“行了,我自有辦法,你可以去睡覺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