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佩玉化舟
河水潺潺,汩汩而流。
這一刻本應(yīng)是黑夜,那河水上方,卻是蔚藍(lán)的天幕亮如白晝,如同凈土一樣,圣潔無比,沒有一絲一毫的瑕疵點綴其間。
水從一座山上流下,流到了這里。
那山立于一片焦黑大地周圍,渾身黑若煤炭,山上寸草不生,卻獨獨有這么一條神來之水從山隙間潺潺而流,流入此地,匯聚成河。
時光飛逝,混沌飛轉(zhuǎn),一處空間忽地?fù)u顫了起來,在這河前,那空間迅速破碎,卻是有著一少年從空中跌落了下來。
塵埃中,那少年快速爬起,一雙大眼睛咕嚕嚕的轉(zhuǎn)動了起來。他回頭向著身后的亂古墓地深深一拜,眸中閃過堅定,喃喃自語道:“你等著,我會回來的?!?p> 心隨意動,他將黑傘所化的劍收好,便仔細(xì)打量起四周來。
在空間隧道中穿行的周昊并沒有出得了亂古墓地,而是在遇到這條河時,遇到了阻隔無法橫渡,落了下來。
這里想來便是亂古墓地外圍,周昊只要能渡過這條河,便是能夠出去了。
只是,這條河如何才能渡的過去呢?連空間隧道都無法橫渡,這里更有天地異象,夜幕時分卻如同白晝。
周昊來到河邊,站在岸上向下望去,只一瞬便頭皮發(fā)麻,這水中為何沒有自己的倒影?唯獨有陰寒之氣透過靈魂而來,似是萬年寒冰森冷無比,這冷冷到了一種極致,竟讓他生出一種錯覺,他若是再望上一會,或許會神魂永封。
他退了幾步,心中驚悸莫名。
遠(yuǎn)處一聲鷹鳴徐徐傳來,周昊抬頭望去,隱隱中卻見對岸正有一只大鷹向著河面飛來,在它飛到河面上的剎那,一聲痛苦的哀鳴響起,化為一陣輕煙迅速消散。
周昊深吸了一口氣,雙目細(xì)瞇成一條直線。
他隨手撿起地上的一粒石子,向著河面扔去,只聽一聲“吱吱”聲傳來,那石子也化作了輕煙。
他躊躇良久,來回走動,不斷思索著破解之法。
忽然有一聲尖叫傳來,卻是他不小心踩到了一塊石子,腳底一滑,向著前方倒去!
周昊焦急,不斷撕扯著,想要拉住什么,奈何空中無物借力,他只能向前倒去!
只聽的一聲“噗咚”聲響起,周昊消失在了岸邊,整個身子浸入了水中。
異變徒生,河面上驚起血光耀天,陣陣肅殺之意震蕩,劍鳴聲響徹九霄。三尺七寸的長劍,自行顯化而出,化作一道長虹,出鞘而來,凌于周昊上空,散發(fā)出血紅光芒,將周昊罩住。
伴生武器在吸收了白衫男子一道劍影后似乎發(fā)生了了不得的變化,竟能自行護(hù)主。
然而此時的情況依舊不容樂觀,長久之下,這護(hù)體氣罡一破,周昊必死。
周昊與水相合,中間唯有一道血紅氣罡相隔,他感受著那透過氣罡傳來的森冷,凍得全身顫抖,無法行動。
水中依如河面上的清澈,只是依然望不見底,唯有那潺潺溪水順著他耳畔劃過,他望著越來越稀薄的血紅氣罡,心中惶恐,如墜冰窖。
僅僅三個呼吸,血紅氣罡便消磨的差不多了。
眼看著周昊將死,卻是有著一塊佩玉從他懷中滑落,跌落水中。佩玉遇水,就如同花草遇見陽光一樣,一陣瑞彩彌漫。
漣漪陣陣,那塊看似普通的佩玉不斷散發(fā)出柔和的光芒,這光芒出現(xiàn)的剎那,竟是將河水抵擋在外,更是伴隨著一聲“轟隆”巨響,整個河面不斷搖顫,周昊的身子不斷上浮,沒一會便出現(xiàn)在了河面上。
同時,佩玉驚鳴,瑞彩更盛,在那片祥瑞之中,那小小的佩玉竟是不斷放大,化作了一條竹筏,將周昊托住。
竹筏無風(fēng)自動,蕩漾出輕波,帶著周昊緩緩遠(yuǎn)去。
蜷縮在竹筏上的周昊不斷顫抖,即便他已遠(yuǎn)離河面,坐落在一片竹筏上,但那河水的冰冷卻如同腐骨的毒一樣留存在了他的體內(nèi),遍布他身體的每一處。
這河水著實的厲害,冷的好似一種冰寒之毒,也幸虧他未與河水直接觸碰,不然定是早已身亡。
劫后余生的他,躺在那片青竹上,不斷喘著粗氣。他看著藍(lán)色的天空許久,輕輕地笑出了聲來:“白衫男子,妖月婉仙,不管你們何故救我,今日恩情我周昊權(quán)且記下了,來日一定償還?!?p> 他艱難地抬起手,對著后方輕輕揮了一揮。
而在那亂古墓地深處,依舊是黑夜,在那夜幕中,神情略有恍惚的一男一女,好似看到了周昊的告別一樣,竟是紛紛回頭,向著那個方向望去,輕輕的點了點頭。
大難不死,必有后福。周昊堅信著。
不知何時,水幕上漾起一層水霧,霧氣濃稠,朦朧之中美色更濃。
他伴隨著那片竹筏,穿過一陣陣霧靄。仙霧朦朧,水波清澈,波光粼粼,就好像是暢游仙境一樣。
沒有人會想到這樣一個依如仙境的地方,卻比一切都要來的恐怖,一個不小心便會葬尸其中。
鳥飛不過,石浮不去。便是此地最真的寫照。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周昊終于來到了對岸,他踏上岸邊的一瞬,整個天地立刻黯淡了下來,恢復(fù)了原有的顏色,而那片竹筏則重新化為了佩玉,落入了周昊的懷中。
周昊將佩玉拿在手中,仔細(xì)的打量了一番。
這塊佩玉看似普通,實則不凡,且不說那次萬鈞雷霆來襲,在最后關(guān)頭這佩玉發(fā)威才抵擋了過去,光憑這一次渡河,便足以贏得周昊的重視了。
前后兩次發(fā)出奇效,救他于危難之際,如此寶貝又豈是凡物。
“罷了罷了?!?p> 周昊攥在手中良久,依舊看不出什么名堂,無奈之下,只能將它重新收入了懷中。
對于伴生武器的自行護(hù)主,周昊同樣驚訝,在融合了白衫男子的一道劍影之后,這伴生武器倒不是那么雞肋了。
之前散發(fā)的血紅氣罡,竟有那等威能能擋住河水?dāng)?shù)息時間,莫非這就是自己伴生武器的特性不成?
周昊摩挲著手中的長劍,細(xì)細(xì)打量了起來。
長約三尺七寸,劍身在月光下閃動著瑩瑩之輝,隱隱卻又有一道血紅之色彌漫。
劍柄處刻有一條血龍,周昊細(xì)細(xì)觀去隱隱覺得不凡,這條血龍似處在一片玄妙之中,細(xì)看之下,竟是在動。
它吞吐著血紅之芒,搖動著龍尾,散發(fā)出恐怖的龍威,它神情冷漠地注視著周遭的一切,忽然它雙目一動,竟是朝著周昊看來。
剎那間,周昊頭皮發(fā)麻,差點將長劍扔掉!
龍目之光實在是太嚇人了,就在剛剛周昊覺得自己仿佛要被對方給吞噬。
這把劍非常邪門,那條龍更是暴戾非常,飽含著弒殺和瘋狂。
“此劍名雙股,其上刻血龍,性情易怒,喜血和殺戮。”
周昊想起白衫男子的那一番話,心有頓悟。
這是一把戾劍!
只是不知,白衫男子一身正氣浩蕩,又怎會使用這么一把劍呢?
周昊搖了搖頭,想起白衫男子有可能來自地球的身份,不禁嘆了聲氣。
以他目前所見到的那些來看,這個世界的實力境界高于地球太多,應(yīng)該屬于高武世界,而白衫男子身為地球人,竟和他一樣穿越到了這里,莫非地球上那些覺醒之夜中失蹤的孩子都是來到了這里?
周昊篤定地點了點頭,而后又想到了什么,又搖起了頭。
不對,時間不對。
地球靈氣復(fù)蘇匆匆百年,伴生武器也才誕生百年不到,若白衫男子來自地球,百年內(nèi)就能成就這等無上實力。
這……好像不能吧。
且看其樣子,應(yīng)是死了很久,那他又是怎么知道有伴生武器的存在的,難不成其他世界也有?
亦或者,在地球數(shù)千年前也發(fā)生過同樣的靈氣復(fù)蘇,亦或者他們現(xiàn)在所處的地球文明已經(jīng)是文明破滅后人類重建的無數(shù)文明之一?
周昊不敢想了。
周昊的目光內(nèi)露出復(fù)雜。
處身在這么一處詭異的地方,他越發(fā)得懷念家的味道了。
覺醒之夜他來到了這樣一個神秘的世界,他……好想回家。
“怎么樣才能回到家鄉(xiāng)?”
周昊喃喃自語,望著蒼穹,目光慢慢化作了堅定。
他要變強(qiáng),他要站在山巔成為這個世間最強(qiáng),只有這樣,他才能打破一切壁壘,才有可能回家!
只是……就連白衫男子也未能回到家鄉(xiāng),強(qiáng)大如他卻葬身于此,周昊能做到嗎?
時間上也來不及,人之生,壽命不過百年,靈氣復(fù)蘇后即便壽命有所增長,卻也根據(jù)實力來劃分的,普通伴生者也就百歲,中階、高階伴生者最多也不過兩百年。
待周昊成為最強(qiáng),不知得花費多少時日,不知那時候他的父母還在不在。
而且,地球并非表面上所見那般祥和。
靈氣復(fù)蘇,人類變得史無前例的強(qiáng)大,動植物們同樣如此。有一些變異的物種實力甚至遠(yuǎn)超人類太多,若非單一物種數(shù)量上比不過人類,怕是人類早就滅亡了。
周昊握緊了拳,心道:
爸,媽。
昊兒會回來的!
等我……
我會在最短時間內(nèi)成為最強(qiá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