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七看著宛南,驚訝的說:“你怎么知道我家少爺不吃果子?”
宛南剝枇杷皮的動作頓了一下,一時沒想好怎么回答這個問題。
這時候,陸風年從一旁跑過來了,氣喘吁吁的,過來就瞪著宛南問:“你竟然要定親了?”
俞七:“......”
宛南呆了一下,茫然的說:“定親?沒有吧?”
只是剛開始說親而已啊,定親?什么時候決定的?她怎么不知道?
陸風年頭發(fā)亂糟糟的,臉色有些氣急敗壞:“我剛才回家聽到的,說是烏石村的錢家?”
陸風年突然一把抓住宛南還拿著枇杷的手,嚴肅的看著她,問:“你看上他們家的錢了?你很缺錢?”
宛南無奈的收回手,又拍了拍陸風年的肩膀,安慰的說:“別激動,冷靜一下?!?p> “冷靜個屁?!标戯L年暴躁的狠狠踢了一腳田壟,他因為不想這么早定親,就被罰跪了三天祠堂。
而宛南這個還在守孝期間的,定親的話要怎么罰?
“你不是守孝嗎?”陸風年憤怒的說:“守孝就好好守孝,定什么鬼親,不怕雷劈嗎?”
宛南:“......”
陸風年是不是這幾天跪祠堂跪傻了?
她定親,關他什么事?用得著這么激動?
一旁的俞七聽了之后,看宛南的眼神都不對了。
這陸宛南簡直太過分了,來撩撥少爺就算了,還勾搭錢家,這人品簡直太惡劣了。
真是白瞎了他的枇杷了。
俞七冷冷一哼,提著枇杷就走。
宛南也顧不上他,只是揪住陸風年問:“我定親了?我怎么不知道?可是我伯母與二奶奶說的?”
陸風年氣悶的蹲在田壟邊,揪著青草泄憤,聞言抬起頭,看著宛南,悶聲道:“不止她,還帶了個女人,我聽她們談話的內容,像是想先定親,等明年春天下聘。”
宛南蹲到他身邊,神情淡定的問:“二奶奶呢?她怎么說?”
陸風年冷哼道:“那是養(yǎng)了你幾年的伯母,她上門來說,奶奶還能說什么?說是過兩天安排人過去探探家風,若是家風良好,這親事便定了?!?p> 宛南垂頭思索,這倒是與前世的發(fā)展一樣,都是清明前探家風,清明后定親,一年后出嫁。
按照時間計算,這個時候,那個女子還關在錢家的柴房里。
但是為了萬無一失,還是得趕緊回去看看。
宛南微微瞇了下眼睛,嘴角勾了起來,對陸風年抬抬下巴,道:“走,不是要探家風嗎,回去問問,定了哪個黃道吉日?!?p> 陸風年瞬間瞪大眼睛,宛南甚至從他眼神里看出了些委屈和難過。
他問:“你愿意跟錢家定親?你很缺錢?”
宛南站起身,一邊將剩下的藤條綁在油紙上,一邊說:“這話怎么說的?缺錢并不一定就要和錢家定親,和錢家定親也并不一定就是缺錢。”
陸風年煩躁的不行,他站在宛南身邊,眉頭皺緊,不耐煩的說:“所以你到底缺錢不缺?”
宛南噗嗤笑了下,覺得這問題問的,頗為好笑,她掀起眼皮看了陸風年一眼,笑著說:“我沒房沒田,沒有收入,弟弟眼看著就要入學,你說,我缺不缺錢?”
陸風年皺緊的眉頭頓時松了下,心想既然是因為錢,那倒是好辦許多,于是他從懷里拿出個灰色的布袋,漲紅了臉,一咬牙遞到宛南跟前,悶聲說:“我有錢,我給你,你別和錢家定親,鄰村的人,又不知根知底的,不如本村的好。”
宛南這回真是震驚了,她看了看眼前的錢袋,又看了看陸風年。
陸家村雖然家家戶戶都有田地,有些人家經營果園,茶園的,收入也不錯,但是也僅限于不錯,稱不上富裕,小輩們手里根本沒幾個錢。
陸風年手里的這點錢,也不知道攢了多久,說給她就給她,都不帶眨眼的。
宛南哪里敢收,她推了一下,說:“收回去,我要你錢做什么?你是不是傻了,把難得攢下的錢隨便送人?”
陸風年抿了抿嘴,臉紅的像五月的妃子笑,他低聲道:“我沒有隨便......”
宛南手腳麻利的把藥棚扎好,拿起斗笠和鋤頭,對陸風年說:“快,咱們回去看看錢家的人走了沒有?!?p> 陸風年神情蔫蔫的,跟在宛南身后,一路上,看著少女纖細的背影,幾次欲言又止。
終究沒有說出口。
他都表現(xiàn)的這么明顯了,連自己攢了兩年的壓歲錢都拿出來了,可是宛南不要,他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想著,他又狠狠皺眉,他剛才真是傻了,竟然沒有拿掃把將劉氏和錢家的媒人趕出家門!若是一早趕出去,也就沒這么多事了!
想到這里,陸風年眉眼一厲,現(xiàn)在醒悟了也為時不晚,要么混入探家風的隊伍里到錢家大鬧一番,要么等劉氏夫妻倆走夜路的時候,在背地里給他們一棍子,看他們還有沒有心力給宛南張羅婚事。
宛南走了一會兒,疑惑的回頭看他,見他越走越慢:“你怎么這么慢?我不等你了。”
說著,腳步加快,她是有點著急,她怕二奶奶當場拍定探家風的日期,她得將日期確定在清明前,因為清明后,那個女子可能就不在了。
陸風年聞言,反應過來,立馬加快腳步追上去,走在宛南身邊,對她說:“宛南,這個親事你別答應?!?p> 宛南沒心思跟他說這個,敷衍的回道:“為什么啊。”
陸風年的神情卻很認真,他說:“這門親事肯定不好,錢家肯定有什么事,不然,錢家這么有錢,錢少爺年輕又英俊,這么好的親事,陸氏怎么不說給陸雅呢?陸雅就比你小幾個月吧?”
輪到誰也輪不到宛南啊!這話雖然扎心,但卻是鐵一般的事實!
說著,他又冷笑:“劉氏像是這么好的人?稀奇!”
宛南詫異他會說出這一番話來。
但是為何二奶奶和族長想不到呢?
前世她出嫁的時候,二奶奶和族長都很高興。
不過當時的陸風年也是像現(xiàn)在這般反對過的,甚至去錢家鬧過,被族長拘著到祠堂關了幾天。
后來她定親后,就很少見到陸風年了。
想到這里,宛南又伸手拍了怕陸風年的肩膀,感慨的說:“你說的很對。”
陸風年高興了:“宛南,你信我?”
宛南點頭:“信,我也是這樣想的?!?p> 陸風年更高興了,看著宛南,雙眼明亮,就聽到宛南繼續(xù)說:“但是這親事還得繼續(xù)談,家風也是必須要探的。”
陸風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