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衍頓了一會,然后走了進去。
在悠揚的樂聲中,他穿過舞女,站到前面。
雪白狐裘毯鋪著的榻上,一個男人正坐在桌旁喝茶,他一席羽袍,細長的眼,銀發(fā)未綰未系隨意的散在身后,可能是常年多病,他的面色蒼白,眸中黑白模糊。
這個人…
是當(dāng)代皇帝最小的一個弟弟,跟東方南犰有著名義上血緣關(guān)系的叔叔,歷代皇家親戚眾多,皇室枝葉開散,如今的慕國,封位世襲,遍布著八十多個封王,眼前這個人……好像是叫文瑞親王,從一品,也就是最高階位的。
是個皇室中人,身份尊貴,理應(yīng)下跪,玉衍雖然不滿如今的東方家的作風(fēng),更不滿如今慕國的制度,但如果不跪,不知道又會多出來多少麻煩,她今日倒總算知道了什么叫人在屋檐下。
“不用跪,你就是朱弦琴圣?”
看來這個人是沖著他名頭上的朱弦琴圣邀請的。
“琴圣不敢當(dāng),在下不過是一介琴師而已?!彼鹆寺?,也免去了跪拜禮。
榻上的男人輕輕揮手,四周雜亂的樂曲聲戛然而止,那些樂師和舞女都緩緩?fù)讼铝?,步態(tài)輕盈,悄無聲息,這閣樓之上又恢復(fù)了平靜,風(fēng)吹過,鈴鐺悅耳的清脆響動清晰可見。
一向?qū)β曇艉苊舾?,這自然而來的聲音,倒真是絕美,似乎撓在人的心頭上。
“本王名喚東方弋,在本王這里沒這么多規(guī)矩,公子不必拘束?!?p> “咳咳....”他才說完,就輕咳了幾聲。
這王爺似乎是個好人,他的身體看起來衰弱,因為病疾常年被困在王府中,難怪建了這么美的園林,可是就算王府再美,也不如外面繁華繚繞。
雖然位高權(quán)重,但身體被困在這房子里,沒有自由,也是不快樂的,突然有些可憐起這個人了。
“聽說公子的琴聲名振宛平,本王也甚是喜歡樂曲,所以特邀公子前來,說不定,我們能找到某種契合呢?知音難覓,本王活了這么久,聽的,都是些鶯鶯燕燕的曲子,還未曾見過真正懂曲的人。”
總算是......知道為什么會被邀請了,原來是因為這個。
玉衍輕嘆了口氣,他了解的倒是透徹,看來是真正喜歡樂曲的人,如今這亂世,歌女們不顧國家存在,依然醉生夢死,唱的曲子多是討客人喜歡的。
“王爺真是抬舉我了,別說懂曲,其實我知道的曲子并沒有多少,只是彈自己編的幾首而已?!?p> “你會自己編曲?”聽到她的話,東方弋露出了驚異的表情。
隔著帷帽的紗看著面前模糊的人影,她點點頭。
“我自小住在山谷之中,與世隔絕,對這外面的曲子只是從書上看到過,不知道世人喜歡哪種曲子,只是按照自己所想亂編的罷了?!?p> “不知道好啊,不知道便不會受這亂世繁華的污染,更能保持本心,奏出心中所想?!?p> 東方弋又輕咳了兩聲,然后看了一眼旁邊站著的侍女,那侍女彎著腰退下了,過了一小會,侍女抱著架琴從簾中慢慢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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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芙莉亞
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后庭花的靈感,亂世中貴族行樂,本來是沒有東方弋的,都是我想塑造這么一個人,他的人設(shè),可憐又可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