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待韶華不再,孤燈濁酒,傷了自己,也負了別人……
孤南雁聽得這句話發(fā)愣,他不自覺的一伸手,扶住了快要倒下的玉衍。
他記得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看到那晚銀色月光下,她的琴音化為利刃,如此出塵絕世,驚為天人,她就如個從天而降的救世上神一般,不受凡塵沾染。
第二想到的,便是她會不會如那些喊打喊殺的正派那般,想要殺了自己。
他最恨那些懲惡揚善之人,這世上誰不會為自己的利益不擇手段,只不過自己碰巧比那些人強,能輕而易舉得到想要的東西,這天下,一直以強者為尊,嘴里喊著公平正義的,只不過是些弱者。
見過她的眼神,孤南雁就認定了,她也是同自己一般的強者,只是沒想到她是自己最恨的那種人,所謂的正派,他便想不擇手段鏟除她,反正…所謂的正派只不過是些嘴上功夫厲害,實際上不堪一擊的人。
敢來挑戰(zhàn)自己的人,他都讓那些人受盡折磨,生不如死,也好讓天下人知道,誰惹了他,便是自尋死路,從那之后,自不量力之人倒是少了很多,無人敢來挑戰(zhàn)他了。
本來對這樣威脅到自己的人他絕不留情,但她竟然在彌留之際竟然勸自己不要再當壞人了。
她的心里為何沒有一絲仇恨,一絲哀怨,臨死之前想的,都是勸一個這天下最十惡不赦之人回頭是岸。
該說她是太傻太天真,還是太相信世間的美好,相信人心。
他微微垂頭,看著那張傾城的臉,明明長得比女子還好看,卻心性堅定,是江湖中少有的強者。
她的話又朦朦朧朧,勾人興趣,不知道有沒有關(guān)心自己的意思,這么有趣的人,死了實在可惜,不如留著她的命,等確定的時候再做下一步計劃。
換做別人他不信,但這個人是不會屈服,更不會討好敵人才這么說的,她性格這么傲,連死都不怕,根本不會說一句謊話。
“放開我家公子,我要跟你拼了!”
一個女孩罵罵咧咧,張牙舞爪的朝孤南雁撲過去,卻被影抓住,然后扔到了地上,他是個成年男子,又是個習(xí)武之人,力氣比普通人大得多,這么一使力,女孩哪招架得住,她在地上滾了兩圈,被石子磕破了額頭,卻還是頑強的站了起來,往孤南雁撲。
“大壞蛋!我殺了你!”
她毫不畏懼的沖過去,跟發(fā)瘋了一般。
孤南雁一雙冰冷的眸子沒有感情的望著她,明明是個弱者,竟然敢挑釁自己,他的手上慢慢凝聚黑氣。
女孩正要過去,百里子越抓住了她的手,一邊望著孤南雁慢慢散去的黑氣,如果他不出手阻止,那個喪心病狂的惡魔肯定會殺了月兒。
跟他沖突這么多次,他了解孤南雁的性子,別說連個小女孩都不放過,他連嬰兒婦孺都殺。
只要是敢挑釁他,威脅他,阻攔他路的人,他無一不是連眼睛都不抬一下就殺掉。
“放開我,我要殺了他!”月兒一直掙扎著,一邊喊眼角一邊流著淚,她一直反復(fù)著喊,不知道停歇,才過來一小會,她的聲音都變得沙啞。
眾人都看得心一緊,本來精彩的打斗鬧出了人命,女孩撕心裂肺的聲音穿破了所有人的心,這個情景,恐怕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了。
“既然你已經(jīng)贏了,不知道可否放人?”
百里子越冷冷道,他的臉色都是陰沉的,本來以為在玉衍的最后一招他就站出來跟孤南雁對招,沒想到那一刻,玉衍身上釋放出來的威壓就連他都不能動彈。
他只能像個傻子一般站在原地,看著她倒下去。
只要她還活著,他就有辦法治她,但如今她受了重傷,人還在孤南雁手上,如果孤南雁不放人,她難逃一死。
“既然搶到了花球就放人吧?!比巳豪?,不知道從哪里傳出來一個聲音。
人多了,大家也就不懼了,他們紛紛應(yīng)和著。
“對啊,這公子傷得這么重,還是先找家醫(yī)館治療一下吧?!?p> 望著眾說紛紜,影把拇指和食指放在唇邊,他吹了聲口哨,四周的房頂上突然跳下來十多個殺手。
他們皆是黑衣,手持各種各樣的武器,本來隱藏在了夜里,如鬼影一般,誰都沒發(fā)現(xiàn),如今個個在月光下現(xiàn)身,讓人不覺一震。
“誰敢上前一步,殺無赦。”
影盯著那些人威脅道,眼神里充斥的殺人讓圍觀的人群都閉了嘴,這種情況下,是還敢說一句,說不定才說出話下一秒人就沒了。
剛才跟白衣公子打斗的時候他們就見識到這黑衣公子的厲害,現(xiàn)在這里站著這么殺手,他們一殺起人來那可是刀影都看不見人頭就落地了。
始終還是個平頭百姓不敢做聲,雖然憋屈,但依舊沒人敢站出來,孤南雁早就料到了這樣,冷冷笑了。
不過一群烏合之眾。
他抓住玉衍的手臂,把她扔給百里子越。
這反常行為不止是百里子越,連影都懵了。
閣主大人怎么放人了?按理來說,不應(yīng)該就地處決的么?
“撤了?!彼^也不回的淡淡道。
身為下屬,他也不敢揣測主子的心思,只能服從命令。
“是!”
那些黑衣人來得快,去得也快,他們紛紛躍上原來的地方,四處散開消失在了原地。
在抬頭時,血色褪盡,只剩一弧玄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