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時,再也無人啟奏才下朝。
身后臣子議論不已,卻因為玉衍與東方南犰很快退出了大殿,他們才沒來得及搭話。
長長的走廊上到處是出入的宮人,他們走得極快,總是垂著頭,佝著腰,見人就跪拜行禮,得到應(yīng)允又起身離開。
這若大的皇宮,被規(guī)矩壓得難受。
送玉衍出了宮,便要分道揚(yáng)鑣了,東方南犰正要折回去。
“殿下可會怨我。”
身后的人緩緩問道。
問的是什么,他很清楚,該有怨他理由的只有一件事,那便是關(guān)于他的婚事。
“不怨,怎么會怨呢,我很感激老師為我思慮周全,博得父皇重視?!?p> 婚嫁對于大多數(shù)人來說,是人生頭等大事,聽了東方南犰的回答,她嘆了口氣放下心來,然后抬起眼看向他。
“以后,殿下如果遇到真正喜歡的人,可以自己選擇,那時,殿下也有能力做自己想做的事?!?p> 沉寂了很久,趁著她對自己一絲的愧疚,東方南犰自知逾越的問道。
“老師…可有心悅之人?”
他緩緩?fù)?,雖然心里的答案早就八九不離十,但還是按耐不住那份期許。
只見玉衍輕輕搖頭,他心里的答案才更堅定了。
是了,老師是個不凡之人,心里有廣闊的天地,未必會婚娶,只是這么想著,東方南犰竟放下緊懸著的心。
以后的老師,不會屬于任何人,而他,還有個名義陪伴在她身側(cè)。
“快去把好消息告訴你母妃吧,我也該出宮去了?!?p> “老師一路小心?!?p> 說著,玉衍扯了一下韁繩,騎著馬離開了皇宮。
過了這么長時間才回來,不知道東方弋的身體怎么樣了。
他本來就常年多病,不知道會不會......
玉衍沒有多想,也不敢多想,只是內(nèi)心隱隱不安,她背著琴,加快了趕路的速度,直到來到城外的一處田園,但下一刻......,她便愣住了。
呼吸仿佛停止了,也許是被這些驀然坍塌的景象所震撼,眼下哪有什么文瑞親王府,有的,便只是殘垣斷壁,這突如其來的一片廢墟,不給人一點(diǎn)喘息的時間。
此時的寂靜尤為可怕,沒有了原來的光彩與華麗,只剩下一片焦黑。
她的腦袋突然變得空白,愣愣的下了馬,那種慢慢窒息般的感覺像是進(jìn)入深水中一樣。
她就這么突兀的站在廢墟上,看著眼前似夢一般的場景。
四周有幾個拿著布袋圍過來的人,他們佝著腰在那片廢墟里摸索,心存僥幸的想找還沒有被燒掉的值錢物件,一邊紛紛議論著。
“好好的文瑞親王府,怎么會著火了?!?p> “可惜啊,好好的華府被燒成這樣,連人都被燒沒了?!?p> “據(jù)說是因為一個婢女在半夜打翻了燭臺。”
“快別說了”又一個聲音打斷了剛才的話:“少議論皇家的事……,小心被不軌之人聽了去?!?p> “怕什么,反正這里就我們幾個,不就是個親王嗎,還怕他的鬼魂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