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你不知好歹
褚詣拿著食盒踏進了屋子,一眼就望見了趴在窗邊紅木小桌上、雙眼緊合的小女人。
她的皮膚,在杏色的衣袖下更顯白皙細膩,仿佛吹彈可破,雙眸狹長,卷而長的睫毛好似兩把小扇子似的,蓋在那雙聰慧的眼睛上,挺直的鼻梁,嫣紅的唇角,墨黑的發(fā)絲被外面的陽光鍍上一抹光暈,留下耳邊的幾縷在她臉頰上浮動。
褚詣心中頭一次生出艷羨的心思,羨慕她臉頰上的這幾縷發(fā)絲,因為它們......可以肆無忌憚的輕拂她柔滑細膩的肌膚。
男人的視線很是銳利,令人忽視不得。秦慕瑾恍然間睜開了眼眸,這一睜,正對上一片鐵灰色繁復花紋的衣裳,她心里有一瞬間覺得眼熟,混混沌沌時,頭腦中突然風起云涌起來,雙眸在這一時也慢慢瞠大。
秦慕瑾不由自主的坐直了身子,一仰頭,正跌入男人柔和的瞳孔中。
“你醒了?”褚詣唇邊不由得掛上了淺笑。
“......”秦慕瑾的臉色瞬息變化,青一陣紅一陣。
褚詣深看她一眼,將手里的食盒放在了她面前的小桌上,嘴角依舊噙著笑意,“這是你要的海棠酥,剛做出來的,現(xiàn)在吃是最好吃的,你嘗嘗看!”
海棠酥?
比起褚詣出現(xiàn)在她房里讓秦慕瑾感到驚訝,他拿來的海棠酥,同樣也令她大跌眼睛。
他怎么知道自己要吃海棠酥的?
秦慕瑾詢問的目光看向他身后的燕兒,等她解釋。
燕兒看懂了她的眼神兒,縮縮肩膀,正準備開口道出原委,褚詣?chuàng)屧诹怂媲伴_了口,“你這婢女在街上讓本王給碰上了,她像個沒頭蒼蠅似的在糕點攤上到處問海棠酥,本王告訴她街上買不到,本王去給她找!所以,這就給你拿來了海棠酥!”
“……”秦慕瑾轉(zhuǎn)目看向他,沒多說什么,起身,只微屈膝對他行了個禮,“有勞殿下了!”
褚詣直直的看著她,道,“秦小姐,可摒棄婢女,單獨說兩句話?”
不行!
秦慕瑾剛想到這兩個字,想說出口,燕兒這個機靈鬼已經(jīng)像兔子一樣的溜走了,還伶俐的給他們關上了門,讓秦慕瑾硬生生的咽住了脫口而出的話。
褚詣心里對燕兒已經(jīng)有了‘孺子可教也’的評價,肯定她的行為后,他注意力又回到秦慕瑾這里,目光在她難看的臉色上游走,“若是本王沒記錯,秦小姐似乎是答應幫本王的忙了?”
秦慕瑾略低眼簾,沉思片刻后,慢慢點了點頭,“沒錯,臣女并未忘記!”
褚詣亦點頭,看著她勾唇笑了笑,“那午后我們一起出去走走!”
出去走走?
秦慕瑾自然擰眉,仔細的想了想后,才突然想到他是故意做給人看的,目的是為了麻痹他人。
剛剛她還……
秦慕瑾抿了一下唇線,淡淡點了下頭,回了一個字,“好!”
那惜字如金的樣子,比在京都以不茍言笑形象著稱的他都要過。
“......”褚詣突然有點理解一直捧著他,跟在他身邊端著笑臉人的那種心情了。
頓后,他身子彎了一些,往她面前湊了下,檀香醇厚而又透著微微清新花香的味道的氣息,侵浸了秦慕瑾的感官,令速來喜歡這種東西的她頓被吸引,不由得多聞了幾下。
褚詣垂了垂眼,視線在她嫣紅的唇角和微瀾的眼睛之間打轉(zhuǎn),勾了勾唇線道,“既然是出去,我們避免不了要親近,你知道如何和一個男人親近嗎?”
“……”秦慕瑾一愣,眼睛微動中,瞠了又瞠。
褚詣道,“那本王……就教教你,在外面如何應對本王的親近!”
秦慕瑾臉色紅白交加,微楞時,男人快速的抓住了她的手腕,將她從椅子旁邊、近兩步遠的位置拉在了自己面前。
倆人之間距離如今不過一指,驚得秦慕瑾臉色瞬息變化,氣息有點不穩(wěn),“端王殿下?”
褚詣自然的跟著她的身高低了頭,墨黑的眼睛里浸著流光,壓著嗓音道,“怕什么,不過是要把談情說愛的戲,做的更逼真一些而已,為避免人看出端倪來的!”
談情說愛的戲?逼真?做戲??
秦慕瑾聞言,如當頭被潑了一盆的冰水,從外到里都涼了個透。
原來,他一直都是......只是......
秦慕瑾抿唇,下一刻沒多久,她的理智就見回籠,脆生說,“殿下您是想混淆來冀州府的真正目的,讓人覺得您是因為臣女而追來冀州府的,從而不惹人懷疑您的真實意圖?”
褚詣緩緩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她的這個說法。
這時,秦慕瑾點了點頭,“那臣女算是懂了!”
秦慕瑾又說,“臣女覺得不用做什么兩情相悅的樣子,更不用做什么親近。只要,殿下對臣女表現(xiàn)出動心,對外就說在京都因為偶然的一遇,對臣女一見傾心,后來得知臣女要來冀州府,一路追隨到這里的。如此就成了?!?p> “臣女覺得,這樣比我們裝談情說愛來的要真實的多!”
“畢竟,論演戲,臣女不及殿下理智,做不到百密無一疏!”
“……”褚詣不由得加重了手指上的力度,將她攥的痛的眉頭皺的更深,“殿下還請松手,您把臣女攥痛了!”
“秦小姐,你可知本王條件還不錯,這天下有很多女人都對本王感興趣,想當端王妃?”那些女人連接觸他的機會都沒有,現(xiàn)在這個機會送到了她秦慕瑾面前,而她秦慕瑾居然不想和他談情說愛,這真是……太不識好歹了!
沒錯,是不識好歹,她秦慕瑾對自己還是很了解的,還知道她自己不識好歹!
秦慕瑾神色漠然的看著他,輕點了一下頭,“恩!臣女知道呀!”
“……”褚詣瞇眼看她,臉色略有陰沉。
秦慕瑾穩(wěn)了穩(wěn)自己,迆迆然道,“她們是她們,臣女是臣女,縱然天下女子皆想做端王妃,臣女也不會有這心思!”
“……”褚詣生氣了,很生氣。還沒有一個女人竟敢這么和他說話。
秦慕瑾很少有脾氣有不受控制的時候,這一刻,在面對褚詣,她放肆了,又放肆的跟了一句,“殿下魅力無邊,不如去外面找別的女子,將人迷的五迷三道,相信很容易被您控制,到時候您就對外說偶爾路過冀州府,偶遇上一女子,甚是喜歡,便留了下來親近佳人。如此,也同樣能達到您的目的。”
“實在無須在臣女這里浪費時間!”
褚詣臉色一點點黑了起來,到她說完這話,已經(jīng)黑的像剛從地下城的地獄爬出來的阿修羅,從內(nèi)往外滲透著寒氣。
“秦慕瑾,你知道,你惹怒本王了嗎?”字從褚詣的齒縫中擠出,透著深深的咬牙切齒。
秦慕瑾心頭也憋著一股子的無名火,一種被利用的無名火,一想起來,她也生氣。他被激怒生氣,她被他利用也生氣。都在生氣,憑什么她就要讓著他,難道就因為他身份高?
“看的出來!”秦慕瑾抬起眼皮瞄了一眼他發(fā)烏的臉色,輕描淡寫了一句,“既然王爺心情不好,還是回去歇息吧!”
“……”褚詣。
秦慕瑾對他的臉色視而不見,頓后,就掙扎自己的手腕,想從男人的桎梏中解脫出來,男人加重手中的力道,任她折騰。
秦慕瑾折騰半天,紋絲未動,更是生氣,臉色也不好了,揚聲一字一句道,“殿下,還請自重!”
自重,好啊,他就自重給她看看!
褚詣面色鐵青,桎梏著她的手腕猛地將她扯入自己懷中,另一只手已經(jīng)抬起了她的下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