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仙俠

鎮(zhèn)宅人

第十二章:見到仇人不眼紅

鎮(zhèn)宅人 摧眉懶折腰 3376 2019-10-18 20:48:44

  巨樹裸露在地表外的一截樹根也夠鐘囚修建幾所不小的木屋了,微風拂過,繁茂的枝葉間傳出陣陣的悅耳聲,粗大的樹干上多條彎彎繞繞又寬敞的路梯一直向樹頂綿延,因為心中急切,鐘囚一時也想不得那么多,抬腳便沿著路梯一路小跑上樹,路梯的長度遠遠超過了鐘囚心中的估算,小跑了半個時辰后鐘囚腰都直不起來,一屁股坐在梯臺上,他的雙腿已開始顫抖,即便坐下來也不聽使喚,兩個腿肚子就像是兩只馬達不斷抖動,伴隨而來的是一陣陣難忍的酸痛。

  興許是頭頂越來越急促的鷹啼、虎嘯、獒吼,讓鐘囚壓制住了腿上的酸疼,其一手扶在樹干上,一手撐在路梯上,顫顫巍巍地手腳并用像只猴子一般往上爬,屁股撅著,速度極慢,在樹下看去,現(xiàn)在的鐘囚形似一只想要吃葡萄的蝸牛。

  如此再往上爬了半個時辰,鐘囚的眼中終于是見到了活人,這是一個由粗大樹枝圍攏而成的足以容納萬人的橢圓樹臺,橢圓樹臺下方感受不到任何動靜,只有上得了臺面才能切身感覺到那種熱鬧與震動,爬到門口的少年沒有引來一絲目光,一如少年進城之時,人們的注意力都被牽引在樹臺中央,那里正有一場三對三的獸斗,三只純白無雜色的身影,一只揮動著雙翅停留在半空,青金色的雙目一眨不眨地盯著身前不遠處,在其背上,一道從脖頸至尾端的巨大傷痕觸目驚心。

  下方的兩道白色身影獸口喘著粗氣,呼氣的聲音宛如兩個在拉動的風箱,一獒一虎的眼睛也是緊緊盯著對面,不敢有絲毫松懈,全身肌肉緊繃,四肢利爪抓地,做隨時發(fā)力之狀,兩者的身上也有幾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只是因為自身身體堅韌,傷口已經(jīng)結(jié)痂止血。

  場中雪白的毛發(fā)飄飛,像極了剛?cè)攵碌貌淮蟮某跹?p>  三只白色身影對面,是三道渾身赤紅的無毛生物,與白鷹白虎白獒一般,不參雜其它顏色,也是一只揮翅懸在半空,是一只巨型的血紅蝙蝠,兩只四爪抓地,一頭血紅獅獸和一只血紅豹子,不知是天生就是這幅模樣還是生血喝多了,遠遠看去仿佛是三團正在流動的紅血在活動。

  橢圓樹臺四周,坐滿了人,有喝酒品茶靜觀者,也有雙手握拳揮動吶喊助威者,男男女女,或靜或動,各有姿態(tài)。

  爬到門口的少年,透過熙熙攘攘的人群看到三只白色的身影的確是自己的三個小兒,心坎里掛著的巨石稍稍放下了些,待看到三者身上的傷痕時,鐘囚臉色一變,特別是大白背上的那條長長傷痕,像是一根閃著寒光的鋼針在刺著他的眼睛,皮肉不疼心里疼!

  狠狠換了幾口氣,少年用衣袖擦了擦臉上的熱汗,臉頰因過度運動變得紅彤彤的,像是一塊燒紅的烙鐵,頭發(fā)間冒出淡淡的熱氣,怕打擾到其他人,鐘囚特意找了一處人頭稀少的位置落座,他實在是站不穩(wěn)了,坐下后就癱倒在座位上,二世祖聽曲兒的姿勢。

  調(diào)整了一個舒服的坐姿,鐘囚這才將目光投向場中,仔細打量,一路走來,他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只會上樹掏鳥窩、下海捉魚的愣子了,幾年前的挖眼之痛猶在,時時刻刻提醒他一不小心便會招來殺身之禍,魯莽行事救不了三個白胖兒子,稍不留意連他自己的小命都要搭進去,陪了兒子又折老子,不劃算。

  在看臺與斗獸場中間,還有兩個特別延伸突出的坐臺,這兩個坐臺相對而設(shè),坐臺上坐著兩人,這兩人手中握著一根極為細長的透明絲線,透明絲線尖端一分為三,分別插入三只困獸的體內(nèi),當然,這根透明絲線只有那些會‘呼吸吐納’的‘修道者’才能看到,像鐘囚這種經(jīng)脈不通、穴竅未開的山野小子是見不到的。

  鐘囚第一時間打量的自然是三個白胖小子后方的坐臺,當他看清坐臺上那人的眉眼時,心神巨震,那人正是幾年前活生生挖去他一雙眼睛的中年男子,鐘囚看了短瞬幾秒便趕緊移開了目光,不敢多作停留,生怕那人的眼光也轉(zhuǎn)到他這里,再次調(diào)整了坐姿,用手擋住了自己的半邊臉頰,手肘撐在大腿上。

  他不敢出聲,呼吸的頻率也被壓低了下來,像私塾里專心聽學擔心被夫子抓住壞行的學生,很安靜,也很謹慎。

  就在鐘囚剛做好這一系列動作后,血紅蝙蝠、血紅獅獸與那頭血紅的豹子悍然沖向白鷹、白虎、白獒,勢頭之猛,欲將三只白胖小子生撕活食,鐘囚手捂半面緊張地看著場中的三小只,以前帶著他們捕狼獵豹,只覺得那是芝麻綠豆大的小事,如吃飯喝水,稀松平常不值得在意,而現(xiàn)在的情形讓他這個做‘父親’的人捏了一把冷汗,偏偏如今他只是個局外人,只能作壁上觀,想要幫點忙卻有心無力。

  場中面對三只血紅無毛猛獸的來勢洶洶,三小只本不想應戰(zhàn),坐臺上挖去鐘囚雙眼的那位中年男子食指輕輕點在系在三小只體內(nèi)的透明絲線上,本是有意要向后退卻的三小只突然像是將死之人的回光返照,不退反進,無畏地迎了上去,氣勢不輸三頭無毛的血紅猛獸,悍不畏死。

  臺下觀戰(zhàn)的鐘囚發(fā)現(xiàn),三小只明顯是接受過專業(yè)的戰(zhàn)斗訓練,雖然占不到上風屢屢被對面打壓擊退,但三者的身法移位首尾呼應、環(huán)環(huán)相扣,達到一個守望相助的效果,不讓其中任何一個落單,但是雙方整體實力還是有所差距,所以,三小只每一次迎戰(zhàn)都會或多或少的掛點彩、流點血。

  而對面的三只無毛血紅生物,體表雖沒有毛發(fā)覆蓋,身體卻堅韌異常,在身體強度上比三小只略勝一籌,身上的傷痕都在皮外,尚未見血入骨,戰(zhàn)斗力保存得比較完整,此局若沒有意外便是三只無毛的血紅生物會取勝,局外的鐘囚心中默念祈禱這場獸斗不是死斗,一定要分出生死,他的三個兒子活命機會不大。

  場中再一次碰撞,六只野獸間沒有花里胡哨的魔法招式,獸之利器,無非爪牙二字,一切都是最原始的身體對抗,白鷹、白虎、白獒頹勢盡顯,被三只無毛的血紅生物狠狠撞落在地,無論坐臺上的中年男子如何撥弄透明絲線,體力耗盡的三小只都無力再戰(zhàn)了,雖然輸局已定,中年男子臉上并沒有怒其不爭的氣憤神情,云淡風輕,輕輕甩了甩手,透明絲線無聲消散,中年男子從坐臺上站起走出了坐臺,沒有轉(zhuǎn)頭看一眼因體力不支退守在斗場角落里的三小只。

  山野半路上抓來碰碰運氣的,即是抱著碰運氣而非必贏的心理,那點賭注不放在心上,贏了自然可喜,輸了也沒什么可悲的,棄了便棄了,不可惜。

  這三只白毛野獸對于鐘囚這種底層討生活的貧苦人家,是鐘山為未來兒媳準備的彩禮錢,關(guān)乎自家兒子的終生大事,等同于鐘家以后的香火傳承,很值錢!但對于中年男子而言,這就是路邊無意撿到的幾只貓貓狗狗,宰殺了可以吃頓肉解決一下口舌之欲,斗獸場里放點兒不在意的賭注,百無聊賴之中添點彩頭,亦或是送給一個久未聯(lián)系的朋友聯(lián)絡(luò)聯(lián)絡(luò)感情,總之很不值錢!

  當透明絲線從體內(nèi)消散后,三小只麻木無神的雙眼恢復了往日的神采,搖頭晃腦,像是一個喝醉酒的醉漢使勁擺頭好讓自己清醒一點,三抹黑影如云遮明月籠罩下來,三小只抬頭看向襲殺而來的三只無毛血紅生物,與之前的悍不畏死相比之下,眼中有濃濃的恐懼冒出來,根本不敢應戰(zhàn),白鷹一聲高鳴,三小只分三個方向在斗獸場里開始亡命逃竄,身上雖然掛了不少彩,但逃命的本事不小,速度甚至比之前迎頭而上應戰(zhàn)時還要快上幾分,看臺上幾乎全是一片笑聲,笑聲中沒有嘲諷只有贏了彩頭的愉悅暢快,只有為數(shù)不多的幾人臉色難看,看著亡命逃竄的三小只嘴唇動了動,想說幾句罵人的話,又覺得自己穿衣戴冠不能和幾只禽獸一般見識,如鯁在喉。

  就在三小只力竭無處可逃,三只無毛血紅生物準備下死口時,一只霧化的灰色大手伸進斗獸場彈開了三只張開血盆大口的無毛血紅生物,一把將三只白白胖胖的小子撈在手里抓出了斗獸場,放在一處無人占據(jù)的空曠地,放下三小只后,霧化的灰色大手食指在三小只僅存的地面周圍畫了一個圈,畫地為牢的神通,圈圈畫完,灰色大手憑空散去,化作一股薄霧涌入圈內(nèi)變成一個灰色氣罩束縛住了三小只的行動,是繭也是殼,約束的同時起一個保護作用。

  不論是初入門剛學會呼吸吐納的修道人,還是那些腰纏萬貫家境不凡的人,看到這一手威力氣勢不俗的‘神通’,眼中都有一抹熱切,他們也渴望自己有這種能隨意聚天地之氣化形于物的本事,在此城中能做到這一點的,大家都心知肚明。

  守城人!

  駕馭著三只無毛血紅生物的那人,眼神陰翳,眉毛濃而不散,修剪得很整齊,面上無須,鼻梁尖細高挺宛如鷹喙,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主,眼看自己的三個寶貝兒就要飽餐一頓了,突然被人虎口奪食,那三只無毛的血紅生物朝灰色大手消散處發(fā)出一陣不滿的低吼,男子也從坐臺上站起來,臉色不悅,看了看被灰色氣罩圈籠住的三小只,皺了一下眉頭,而后一言不發(fā)地走下了坐臺。

  能從他手中奪食的人,他也惹不起,別說對方有一身通玄的神通,即使守城人手無縛雞之力,他也不敢往對方身上動手腳、吐惡語,這是雙方身后隱藏的底蘊所決定的。

  有一句俗語是專門用來形容此類人相貌的

  鷹鉤鼻,耗子嘴,不急不躁吃盡人腦水。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