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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問京雨

第六章:鎮(zhèn)魂牢

何問京雨 青梧桐雨 3341 2019-10-09 09:03:59

  鳳英覺得自己著急了,剛剛那丫頭分明是從林家來的,身上還穿著帶有林家家徽的衣服,她只要去林家堵著自然是能找到她的,她這樣一想就也不著急了,林家不能硬闖,這幾年和林家的過節(jié)只曾不減,她目前還不能從林家要人,只好吩咐人去林家盯梢,自己則跟著墨星霽去了京城聞風喪膽的鎮(zhèn)魂牢。

  那樣污濁的牢房墨星霽和鳳英這樣的大人物本不用親自來的,看牢房的護們見到這兩個人前來都露出懼怕之意,鳳家家主鳳英自是不說,她脾氣差愛打罵已經(jīng)是整個皇城都知道的事情,她到哪里誰不有些懼怕的?而另外一個……這一塵不染的仙人,他可是一手遮天的皇族長輩,想這樣的尊貴之姿,他為何也會來?

  牢頭唯唯諾諾的跪在一旁道:“仙師……殿下,鳳家主,……這牢里都是淤泥,您二人……”

  墨星霽抬手:“無需多言。打開。”

  “……是,是?!?p>  這地牢確實環(huán)境極差,但門卻有重重符咒封印,那牢頭打開封印,心里叫苦:“早知道兩位要來,應(yīng)該趕緊收拾一下,這下好了,這里這么臟,如果弄臟兩位大人的衣服,回去肯定要被上面罵死?!?p>  其實也不怪他們懶的,因這牢里不是普通的地牢,普通的地牢看管的都是犯罪的普通人,普通地牢里的犯人再厲害也不過是會些武功或者玄門法術(shù)罷了,終究是人。而這個“鎮(zhèn)魂牢”卻不是,這里的犯人不吃五谷雜糧,也不會生老病死,看護根本不會進來,也不敢進來,只因這里都是關(guān)押邪祟或者一些妖物。

  門緩緩打開,只有墨星霽和鳳英進去,他們進門后門又重重的關(guān)上了。

  這里的邪氣凜然,不是一般人能進的來的,要是一些靈力低微的人進來,肯定要被邪氣入體的,鳳英一身殺氣,這些邪祟更懼怕這樣的人,墨星霽更不用說了,他修為高深莫測,他的到來,每個牢籠里的邪祟更是躲的老遠,怕沾到他的氣息,被靈力打的灰飛煙滅。

  “這……真臟!”

  “嗯?!蹦庆V難得有心情回應(yīng)她,“這里都是魂體居多,沒人進來打理也正常。”

  鳳英看了看四周,都是一些奇形怪狀的邪物,搖了搖頭,說:“這些邪祟,有些都關(guān)押上百年了也沒有魂飛魄散,難怪魔教之人要引他們?nèi)塍w,求長生不老了,真是異想天開,這修魔道得來的東西豈能長久?想當年我們師尊修煉百年,也就活得兩百開歲,玄門世家也逃不過生老病死的……”

  她忽然停頓了一下,又說:“也許我們都錯了,林慕規(guī)已經(jīng)死了,死了的人怎么可能重生?玄門道法里根本就沒有重生之說,即使她回來也不過一縷魂魄,魂魄怎么可能在世間游走十幾年?早就被世間陽氣震碎了。除非奪舍?”

  她想了想又搖搖頭,死亡是修仙者都無法避免的事情,奪舍是修為極高的人才有可能做的到的,林瀟瀟并沒有這么高的修為,而且剛剛看到的人明明和林瀟瀟極為相似,這分明更像是她自己的身體。

  “不是奪舍,四大家族門口都有靈獸守護,奪舍之人進不了?!?p>  “那......是不是我們誤會了?”

  這回墨星霽沒有再搭話了,他直視前方,似乎也在沉思這什么。

  也許,他們都錯了。

  走到盡頭,兩人都停下了腳步,他們的正前方是一扇高高的鐵門,鐵門后面是個獨立的牢房,門口盤旋這一條小銀龍,這是皇族特有的鎮(zhèn)魔守靈獸,除皇家嫡系血脈可驅(qū)使。

  小銀龍一看到墨星霽,急不可耐的搖了搖尾巴,直到墨星霽伸出纖長的右手食指,它才爬了過來,它張開嘴咬破那手指并且貪婪的吸食著墨星霽手指里的血。

  鳳英竟然感覺到一絲邪氣,這皇家的玄門道法真讓人受不了。

  “開門。”他聲音帶有無法抗拒的威嚴。

  門緩緩的打開了。

  一股刺鼻的氣息撲面而來。

  鳳英皺了皺眉,她哪里能忍受的了這樣的味道,她沒有捂住鼻子,而是丹田一沉,閉了息。

  這門后面的牢房暗無天日,只靠門口的光根本無法看到里面的人,這牢籠毫無縫隙,窗戶都沒有,普通人要是被關(guān)在自己不到半炷香時間就會窒息而亡了。

  鳳英適應(yīng)了一下黑暗,這才看到有個黑影背對著他們跪坐。破爛不堪的衣服長長的拖在后面,開門聲無法驚擾到他,他一動不動猶如老僧入定。

  “燕七。”墨星霽開口。

  黑氣籠罩下的牢籠下,那叫燕七的人似乎在笑。

  鳳英自嘲的冷哼一聲,且不說那黑氣包裹著他,但是那十幾年不曾修剪的頭發(fā)已經(jīng)長長的遮住他的臉了,她還能知道他在笑。

  “燕凈漆,好久不見!”

  比起墨星霽的聲音,鳳英這一句“好久不見”更讓眼前的人來了興趣,他終于動了一下,但也只是微微抬頭,那長長的頭發(fā)無法遮住他挺直的鼻子,那鼻子從長發(fā)里露了出來,而后是堅毅的下巴和微微上楊的嘴角。

  他確實是在笑。

  但是眼前的陰郁少年已不在是當年那陽光燦爛的少年,年少時期的燕凈漆是燕家最小嫡子,受盡寵愛,吃穿用度都比一般人講究,而眼前的人,衣衫襤褸,邪氣沖突,跟當初的那個燕家嫡子似乎再也沒有關(guān)系了。

  “墨星霽,你怎么總是來煩我?怎么?一個來還不夠,今天還帶了個幫手?”

  十幾年了,他的容貌聲音依舊沒變,難道這個牢籠里阻隔了一切,包括漫長的歲月?

  其實剛剛在酒樓里碰到的小姑娘如果是林瀟瀟,那她跟燕凈漆似乎都一樣,一點也沒有長大。

  “燕七?!蹦庆V還是習慣這樣叫他,但多年以前,燕七這個稱呼根本不會從他嘴里叫出來,那是墨星澤和林瀟瀟如同連體嬰般形影不離且毫無規(guī)矩的兩人,他們才會省略他名字中間的那個“凈”字,擅自改了他的名。

  燕凈漆這才轉(zhuǎn)頭過來,那張略顯稚氣的臉上是一臉默然,他是在笑,但笑意未達眼底,這樣的笑卻生出無聲的淡漠蒼涼。他頭發(fā)長長的拖在淤泥里不自知,只看著這兩個人。

  難得這兩個并沒有過多關(guān)聯(lián)的人能同時來找他,十六年前他沒死,那今日他們更不會來殺他,既然不是來殺他,那就只能是有其他事了。

  “怎么?鳳姑娘閉息如此辛苦,為何還要過來找晦氣?你修為不高,來這地牢深處就不怕靈力受損嗎?”

  鳳英這才收回閉息,說:“當年……”

  “當年的事你不是最清楚嗎?這鎮(zhèn)魔印也是你們合力封上的,他們都死了,我也……生不如死了,你們還有什么問題嗎?”

  最后,他又轉(zhuǎn)過身去,維持剛剛的姿勢,底下頭。

  “燕七,她可能……沒死。”

  這十幾年來墨星霽每次來地牢,都只是遠遠看著他,剛開始他以為像他那樣身份的人自然因為嫌棄才會不敢靠近,直到有一次,墨星霽似乎很煩悶,靈力也不受控制,他沖到他面前,那晃動的高修為靈力不受控制的吞噬他,他以為他終于要死了,墨星霽才放開他,帶著濃濃的酒味,說:“燕七,燕七,她都是這樣叫你的?”

  他詫異,這個從小修仙,讓皇族驕傲的皇子也會喝醉,也會失魂落魄,他口中的“他”是墨星澤嗎?

  于是這個醉醺醺的人又問:“那江底……是不是很冷?”

  他終于明白這個墨星霽為何總是隔三差五的看著他也不說話,他并不是看著他,他是透過他看另外一個人。

  這時他突然說“她可能沒死”燕凈漆就知道是說誰了,難怪啊難怪,鳳英這么急不可耐,親自來見他。

  他不介意在他們心里燃起的火苗上再澆一盆冷水。

  燕凈漆冷笑,道:“誰?瀟瀟嗎?你們就別想了,林慕規(guī)早就死透了,那個晚上鳳姑娘不也看到了?林慕規(guī)林家大小姐抱著林慕寒的尸體,沉到江底,那時連下了幾天暴雨,你們都守在那里看著,她可曾有任何活路?那是什么江你們還不了解嗎,那是無根江,沾染邪祟之人跳進去只會灰飛煙滅,林慕規(guī)何止死了,她連輪回都沒有!”

  墨星霽緊握雙拳,“你說謊!”

  “我都跟你說了很多次了,今日鳳英也在,你問問她,那晚林慕規(guī)是不是跳了江?她本就被天雷所傷,又被他們刺穿了心臟,你們以為她怎么能活?”

  鳳英步步逼近,問:“若是,她入了魔呢?”

  “誰?林慕規(guī)嗎?鳳英啊鳳英,你太不了解她了,她要是入魔,何苦讓你們逼迫至此?鳳驚塵死了,太子殿下死了,林慕寒也死了,我猜她大概也不想活了吧?”

  “怎么?她死了不是你鳳英最開心嗎?是怕她沒死透,想再殺她一次?”

  他句句誅心,鳳英卻無話可說。

  “若是擔心她活過來報復(fù)四大家族的話你們就放心吧,她不可能活過來的,若我是她我也寧愿沉在江底,畢竟江水再冷也沒有這世間人心冷?!?p>  鳳英這才說到:“真是笑話,你把她說的那么可憐,我們呢?我們的親人不也是因為她死的嗎?就是因為她吞噬了小鬼王,我哥哥才死的,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你也是一樣,你身為燕家嫡系,竟舍身魔道妄求永生,如今引火自焚,落得如此下場?!?p>  “妄求永生?”燕凈漆苦笑,“十幾年前誰不知道我,瀟瀟,太子殿下還有鳳驚塵我們四個人形影不離啊,我永生有什么意思?如果可以選擇,我寧愿跟他們一起死?!?p>  也許被關(guān)的太久了,他已經(jīng)接近瘋癲,只等解脫。

  燕凈漆站了起來,他個子不高,略抬頭才能與墨星霽對視,“墨星霽,你還記得那日講武堂游學(xué)嗎?”

  墨星霽和鳳英愣了一下,他們都知道他說的是哪一次。

  “如果林慕規(guī)想入魔,那一次她便可以入魔,你是沒見過她如何抵抗心魔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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