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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問京雨

第三十二章:太虛

何問京雨 青梧桐雨 3176 2019-11-14 22:55:53

  “林瀟瀟,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你在干什么?”

  “那你呢?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你為什么要對我這么好?”

  林瀟瀟一問,就有些后悔了。

  除了這個墨星霽,她何時唯唯諾諾了?

  墨星霽也沒有回答,他只是轉(zhuǎn)過身來,猶豫著不知道要說什么才好。

  其實林瀟瀟在等,等他開口,他想說的和她所想的是不是一樣的。如果一樣,她就……

  可惜,事與愿違。

  這終究不是她的夢,眼前的人也不是那個人,夢里的雪是溫暖的,而現(xiàn)在的雪是冰冷的,冷的她那顆炙熱的心一點一點的涼掉,毫不憐惜,任意踐踏。

  說來也是,她在等什么呢?分明是她自己胡思亂想罷了。她這副身軀能走到那一天都不知道,她也不能這么自私吧。

  “太晚了。我收拾一下。你睡吧?!?p>  林瀟瀟如鯁在喉,半晌才道:“好?!?p>  林瀟瀟果斷的把窗戶關(guān)上,這樣的場面她不想再看了,她不是少年,不會沉淪在一個又一個夢里,她要往前看,查清真相,然后清清白白的與殘生做個了斷。

  第二天,林瀟瀟如約而至,來到閣樓自覺的打坐。看上去竟無昨天那樣沒精打采,甚至還神采奕奕。

  林瀟瀟決定不再故事亂想了,她與他之間不過連著一個太子哥哥而已。

  早上精神好,林瀟瀟很快就入定了。

  金丹微微發(fā)熱,林瀟瀟不敢太急,怕封存的小鬼王之力再次覺醒,她穩(wěn)穩(wěn)的打開金丹,又仿佛不受控制,勉強合上。

  再次睜眼,已是黃昏。

  四下無人,林瀟瀟這才拔出隨身攜帶的匕首,關(guān)好門窗后,面無表情的扎入心口,直到有血流了下來,她才用食指取出一點血對這自己下了禁錮咒。

  這動作仿佛做了千萬遍,她不得已還是又一次封鎖了自己的內(nèi)息。

  林瀟心道:“就算窮盡所有,也不想再用這樣的靈力了。”

  墨星霽外出了,他這段時間確實花費了不少時間在她的事情上,但是他最終還是以為皇族長輩,現(xiàn)在的皇帝不像昔日的太子從小培養(yǎng),自然也沒有接受多少修行的法門,只能靠這位師尊的扶持,所以他哪里能真正幫她做些什么呢?一切還得靠自己。

  講武堂里有幾位打掃的弟子,林瀟瀟一看,都不是熟人,她身份隱晦,不好上前打擾,只好慢悠悠的走在京雨堂里。

  “慕規(guī)!”

  林瀟瀟頓步,回頭。

  三個少年正在向她招手,墨星澤,鳳驚塵,燕凈漆。

  她剛想回答,卻聽見自己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今晚游學(xué),你們還不快點跟上。”那聲音清澈洪亮,不似現(xiàn)在的虛弱低沉。

  “林慕規(guī)”一身黑衣,站在一旁,夜鶯劍背在背上,破曉鞭別在腰間,一看這行頭就知道都是一品靈器。再加上一身的華貴,一看就知道是出身名門,高調(diào)傲氣。

  再加上那十九歲飛揚的臉,總會給人有種傲氣而不傲慢的感覺。

  這是他們出事的那一年,林瀟瀟戰(zhàn)無不勝的那一年。

  十九歲的林瀟瀟走近他們,用力一勾就把墨星澤的脖子拉了下來。

  “哎呀!慕規(guī)!你現(xiàn)在不是我的太子妃了,不能對我動手動腳了!”

  “太子哥哥,等你有新的太子妃再說吧。你的劍呢?你都說我不是你的太子妃了,你還想與我御劍?你不怕人家說閑話嗎?而且你最近胖了不少,我的夜鶯可帶不動你?!?p>  “別啊,別啊。我御劍一點都不穩(wěn),會掉下去的。你不帶我今晚我就要成不了任務(wù)了。你是我的太子妃,永遠都是?!?p>  “算了吧你,你可是寧可跳城墻也不愿意娶我的?!?p>  兩個人打打鬧鬧走的老遠,留下鳳驚塵和燕凈漆。

  這兩人一白一藍,面面相覷,燕凈漆才道:“阿淵,我也沒有帶劍?!?p>  “無妨,你與我一起就可以了。”

  “上次你幫慕規(guī)擋那些家長們,是不是受傷了?”

  鳳驚塵拍了拍他的頭,笑:“受傷也沒事,這還多謝慕規(guī)了。因為她我推了多少上門提親的人?!?p>  “對不起……”

  “是我說對不起才對吧,我總害怕世俗人的看法,害怕鳳家后續(xù)無人。但是我現(xiàn)在看開了,你看看太子和慕規(guī),他們背負的不比我們少,卻隨心所欲,聯(lián)合毀了關(guān)乎國運的聯(lián)姻。真是……百年壯舉……令人汗顏?!?p>  燕凈漆欲言又止,卻最終沒有再說下去,跟上他們的步伐。

  “太子殿下,慕規(guī),等等我們?!?p>  “快點,快點。今天我們?nèi)ミh一點?!?p>  四個人打打鬧鬧,總算出了門。林瀟瀟在迷霧一臉迷茫,不知道為什么她能看到十幾年前的場景和人物,這些場景陌生又熟悉。她是有些記憶在這一年并不記得真切,也許是因為小鬼王之力損了心性,她覺得不太真切。

  于是,她又看到了一個少年從迷霧中走來,看向遠處的他們。少年單手拿著月白色長劍,在雪中站的筆直,堅韌的下巴微微抬起,隱忍而克制。

  這張臉與太子的臉幾乎一模一樣,但認識他們的人從來不會把他們弄錯。

  他在雪中站了許久,如同寒梅傲雪,遺世獨立。

  最后,他抬起腿跟了上去。

  迷霧散去,林瀟瀟依舊站在院中,院子空落落,哪里有那幾位少年的影子?

  這不是林瀟瀟的記憶,她背后沒長眼睛,根本不能看到身后這些景象,也根本聽不到鳳驚塵他們的對話才對。

  這難道是太虛幻境?是京雨堂哪位高人的太虛幻境?是墨星霽的嗎?他的修為有這么高了嗎?

  林瀟瀟有些不可思議,直到鳳英的到來,她才把自己從沉思中抽離出來。

  鳳英上京雨堂自然是逼問林瀟瀟她哥哥鳳驚塵心上人是誰,林瀟瀟搖頭,說不知道。鳳英氣極,幾乎想把她打到在地。

  鳳英推開門,坐到林瀟瀟的墊子上,氣鼓鼓:“林瀟瀟,你肯定有事情瞞著我。你到底為什么要瞞著我?”

  林瀟瀟道:“等過了謝師宴,我能告訴你的我都會告訴你。”

  “那……那墨星霽呢?你是不是什么都告訴他?我怎么覺得你們兩個之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林瀟瀟搖頭:“完全沒有?!?p>  “怎么可能?林瀟瀟,你是不是越活越回去了?你與他這么孤男寡女的,你是不是不打算要清譽了?”

  林瀟瀟無奈:“鳳英啊,你覺得我這個臭名遠揚的妖女還要什么清譽。做的再好,也堵不住世人的嘴?!?p>  鳳英卻不以為意:“你既然已重生,又何必糾結(jié)與那些前塵往事呢,你安安穩(wěn)穩(wěn)的成親生子也是我哥哥他們的夙愿吧。”

  林瀟瀟卻覺得鳳英像個操碎心的老母親,一副怕兒女誤入歧途的樣子,苦口婆心。明明林瀟瀟比她大的,她哪里能接受一覺醒來鳳英變成了長輩的樣子,不復(fù)當年。

  林瀟瀟提醒她,道:“你不是以為是我殺了阿淵嗎?如今這么勸我,是相信我了嗎?”

  “我看了你滿身都是傷,知你或許生不如死,我已不恨了。我哥哥那么疼你入骨,死之前也留了遺愿,是一心赴死的。是他自愿的,我又怎么能怪你呢?”

  林瀟瀟動容,她本猶豫要不要告訴鳳英她懷疑的事情,現(xiàn)在她不再猶豫了。她道:“要是我說,他們的死或許有人預(yù)謀,你會信我嗎?”

  鳳英果然一件憤怒,卻也沒有多少震驚,想來她早有疑慮。

  “若是這樣,我定讓他們付出代價?!?p>  林瀟瀟道:“即使你恨我,要我償命,也等我查清了真相,到時候自會任你處置?!?p>  鳳英擺擺手,覺得她多說無益,又把問題拋給她,她明明是在問林瀟瀟與墨星霽的事,這家伙在打太極。

  “你不在這些年,墨星霽一直在找你的?!?p>  “……我知道,但這不一樣,真的。”

  “墨星霽不善言辭,又不愛解釋。也許你對他有什么誤解,但我知道他肯定是在乎你的?!?p>  “別說了鳳英,我問過他了。不是你想的那樣。既然不是,我們就不應(yīng)該夾雜著這些無用的情感。我也不會上趕著求他要我,讓我……保留最后的尊嚴吧?!?p>  鳳英愣在當場,以前林瀟瀟的心思縝密,無論如何你都不會知道她想什么,有時候嘻嘻哈哈像個紈绔子弟,有時候就跟你四兩撥千斤。但是剛才,林瀟瀟自己跟她吐露了心聲,難道林瀟瀟當年逃婚,就是為了墨星霽?

  然而,林瀟瀟很快就發(fā)現(xiàn)自己說了什么,趕緊閉上了嘴巴?;诤拗庖缬谘员?,當下氣急攻心,捂著胸口,臉色蒼白。

  “林瀟瀟?你怎么了?”

  這是鳳英第二次見到她如此。第一次還是在忽鳴山上。

  林瀟瀟抬手,阻止了鳳英的逼問,道:“舊疾罷了。無需緊張?!?p>  鳳英早知道她會這么說,一下子抓住她的手,按住脈搏,道:“舊疾?林瀟瀟,你自小與我們長大,你有什么舊疾我不知道我哥哥也會知道啊。我怎么沒有聽說過你有什么舊疾?胡言論語也要有限度好嗎?......不對,你有外傷,傷哪了?如何傷的?”

  林瀟瀟越發(fā)覺得現(xiàn)在的鳳英越來越不好糊弄了,她想抽開手,卻不及鳳英力氣大,正當著急之時鳳英竟對她上下其手,她趕緊遮擋,卻不料胸口一涼,心口的傷就這樣赤條條的露了出來。

  鳳英瞪大雙眼:“心頭血?你瘋了嗎?你也用這樣的禁術(shù)?你這副身體還能支撐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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