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 賓主皆歡
小雅也清楚，阿喵和格林之間的連接，就如同自己和大汪一樣，或者說她已經有些能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了，這只貓古怪的三觀，和那種非同一般的洗腦能力，如果任其發(fā)展，后果簡直不堪設想。
阿喵依舊不想過多辯駁。
說不過一個人怎么辦？就只有動武了。
“這就是你說的講道理？”阿喵被五花大綁在椅子上，強行參加這個會議，上次這個樣子，好像已經是許久之前的事了。
“有些抱歉，不過還是希望你能參加我們的討論。”小雅嘴上這樣說，但語氣卻沒有一絲歉意。
阿喵陰陽怪氣的嘲諷，“你不是不喜歡控制其他人，那你現在捆著我做什么？果然很多時候，行動比嘴巴老實。”
小雅坦率地承認了，“僅僅因為你很重要而已，對于我而言。”
“真是高尚啊，騎士大人。”阿喵既然跑不掉，那打嘴炮怎么可以輸，“我就很討厭像你這和那只狗一樣的人，明明和我做著同一件事，需要為自己冠上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顯得自己偉大光明，怎么啦？這么大把年紀還害羞了么？或者說我說的是錯的?！?p> 小雅厲聲搖頭，“不，我們不一樣?！?p> “切，我還以為你要唱出來呢?！卑⑦骼^續(xù)譏諷，“一個個都不是小孩子啦！做事別只喊喊口號，告訴我，我們什么不一樣？”
“你的做法就是在造就苦難，眾生的苦難?！毙⊙潘紒硐肴ィo出了答案，“而我們在造就輝煌?！?p> “真是偉大！你不就想，好好活著，過更好的日子嗎？”阿喵一臉不屑，這個也是格林的目標，畢竟就是個稍微花點兒錢就能收買的家伙。
小雅沉默了會兒，“但這前提……不是依靠掌握他人得到的?！?p> 阿喵明顯察覺到了小雅與語氣的停頓，“你說謊了！”
小雅否認。
“不，你應該很明白，更好的生活本來就是個虛偽的定義?！卑⑦鞑[了瞇眼睛，“窮人稱富人為更好，貴族稱陛下為更好……你到底想要什么？”
“你無法理解的東西?！毙⊙诺恼Z氣無比肯定。
阿喵腦袋轉了轉，“我無法理解的？不，是你認為我無法理解他，讓我猜猜……”
“你不會知道答案的?！毙⊙欧磫?。
“偉大的秩序與眾生的輝煌，我猜的對不對？”阿喵沒有思索太久，一臉得意地回答。小雅這副語氣，阿喵再熟悉不過了，他見過太多這種人，每一位都是過關斬將，殺到自己面前，想為這個世界帶來和平的家伙。
那個樣子，那種高傲，簡直一模一樣。
不過他們中少有人能成功，反而像大汪這種為了目標而癲狂者，往往才能達成自己的夢想。
小雅面色僵住了，她緩解了一下自己的尷尬，“知道答案，又有什么呀？”
阿喵很清楚像小雅這種人，他們是浮在世界上的氣泡，高貴脆弱，“你不適合這個時代，至于你所想象的世界，至少整個世界在向那個方向全力前進，消除戰(zhàn)爭、扼殺貧窮、精神自由，我見過它，我曾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份子，或許作惡太多了，我被逐出了那片土地?！?p> 這是阿喵無盡輪回中最初始的記憶、最根源的記憶。
小雅似乎很不情愿地開口，“你有走向那個世界的辦法？”
偉大的秩序與眾生的輝煌，這些詞，她甚至都不能從自己嘴巴里說出來，因為她無法準確的描述，但這個確實是他想要的，在教會心境考核的時候，她為自己的夢想冠以名字——主宰。
“有！”阿喵表示肯定。
小雅沉默了，她在期盼了答案。
“你要讓這個世界走向它，太困難了。”阿喵的笑容有些猙獰，“你要燒毀懺悔者之和喉、把主教和十六陛下釘死在城墻之上，因為他們代表了王權；
你要到羽地，摧毀五大家族的政權和歷史，因為他們帶來了戰(zhàn)亂無序；
你要把無為之地的百萬諸神趕下神壇，因為他們是蒙昧無知的；
你要去天極國，讓源神和它的惡風一起消亡，因為他們充斥了痛苦與苦難；
你要讓死國之人放棄先祖崇拜，因為他們目光永遠看向身后。
你要像我所知曉的神話中的巨龍，燒毀世界的根基，然后，重塑它的灰燼?！?p> 阿喵每說一條，那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如果這樣能走到，我會完成?！毙⊙艣]有猶豫，給出了答案。
“如果這樣的話，你和我一樣，你也在造就苦難?！卑⑦饔謸u了搖頭，“也在屠戮這個世界的生靈”。
“苦難后，是偉大的輝煌?！毙⊙呸q駁。
“是嘛？希望如你所愿?！卑⑦鞑恍?。
這番思想覺悟有些高的過分的對話，聽得格林大汪一臉蒙蔽，同樣圍坐在餐桌前，卻莫名感覺自己掉了一個檔次，對方是神仙打架，自己就是菜雞互啄。
格林只是個貪財的商人，人生目標就是多賺點錢，讓姐姐過上點好日子。
大汪就是個無比純粹的復仇者，殺死阿喵就是曾經他一生的追求，再活一世，卻充滿了迷茫。
辯論結束，小雅沒得到結果，并且順利被阿喵洗腦了。
阿喵用爪子敲了敲桌子，“希望你是圣母，那不是三個字的東西”，他其實很少夸耀別人的，畢竟夢還是要有的，萬一實現了喃！
而且至少近期，一人一貓達成了短暫的共識。
…………………………
夢想是高懸于天上的月，路是泥里的坑，至少在小雅格林如今這個水平，一切終歸是要落在柴米油鹽上。
“這把劍是我的?！卑⑷R在街上大喊，在加上他冒失的行動，有不少路人都注意到了他。
格林一臉嚴肅，在街上追逐，他滿頭大汗，有些氣喘，不過還是拉高了聲音大喝：“你有什么資格持有它?！?p> “我鍛造了這把劍，它的一切都是我賦予的?！卑⑷R把“多蘭”抱進懷里，甚至那副神態(tài)讓人有些惡心，總感覺這家伙有特殊的愛好。
“你知道這把劍是什么絕世之物嗎？就憑你，你的身份?！备窳忠桓钡刂鞯目谖?，這種高高在上的感覺和對鐵匠的鄙視，瞬間從街上拉動了不少仇恨，“想清楚你的地位，打鐵的小伙子?！?p> 瞬間街上看熱鬧的人，都站在阿萊一邊。
格林和阿萊對峙，圍觀的人群議論紛紛，今天劇情口口相傳，雖大多都是對于格林的閑言碎語，零散不齊，但他們的語句中都充斥了憤怒，往往就是這種憤怒，在人群中傳遞效果格外明顯。
觀眾眼看越來越多，幾乎要把路堵住了，打鐵一條街就這么寬個地兒。。
看人數湊的差不多了，格林再次開了口，不過這次畫風一轉，語氣變得賤賤，讓人摸不著頭腦，“哦！那你說說，這劍這方面有什么功效嗎？”
“這是主宰賜予的恢弘力量?！卑⑷R高舉劍，像是之前自罰一樣，把自己的手腕割了一道口子，“大家請看！”
恰逢其時，阿喵從人群里竄了出來，不過它沒有說話，而是咬了一根繩子，在繩子的另一頭，還有一只雞。
阿萊一刀朝著雞脖子揮砍下去。
雞血瞬間污染了整個街面，然后阿萊再次向人群展示了他的手臂，之前他劃出的那道傷口，已經徹底不見了。
刀刃上還聚集著殷紅的力量，還有部分雞血的殘余。。
“好！”人群爆發(fā)了第一聲歡呼，然后掌聲雷動，好像所有人都以為這是耍雜耍一樣。
格林上前與阿萊并肩站立，念出了阿喵之前準備好的廣告詞，“這是來自于偉大主宰的恩賜，吸血五分鐘，作戰(zhàn)兩小時，讓你在戰(zhàn)斗中蘇生，讓強者更強，讓弱者翻盤?！?p> “吸血五分鐘，作戰(zhàn)兩小時，你值得擁有?！?p> 最開始還以為是兩人為了爭奪絕世寶劍，后面變成了功能展示環(huán)節(jié)，最后又開始推銷了，這一番安排明明白白，不過在場的觀眾卻還沒有反應過來。
畢竟就應該算是這個時代第一次廣告，人們還不明白廣告這個詞的含義，只是覺著這戲法，挺好玩的，那把劍似乎也挺有意思的。
“等等！剛才都是你這把劍的功效嗎？”格林在人群中請的托開始發(fā)功了，這也是設定好的臺本，“按照你的意思，你的這把劍就是要賣咯！”
格林按照劇本接過話茬，“這可是天賦奇兵，我們現在正在打折，不要一百萬，不要十幾萬，只要九萬八，你沒聽錯，只要九萬八，九萬八，絕世寶劍帶回家?！?p> 這個價格，對于圍觀的這些人來說，絕對是天價了，不過嘛？這個問題阿喵也想過。“多蘭”又不能無限制出產，配方問題排除在外不談，一把劍要一根毛，主要是開始量產，把自己擼禿了，還不是遲早的事兒，為了點兒錢傷身子，這可是萬萬劃不來的。。
木有辦法，“多蘭”的定位就只能是高端人群。
至于為什么要在人口密集的打鐵一條街進行廣告……
這不，阿喵的目標人物來了。
一個帶著云狐面具的騎士擠進了人堆，他腰間掛著短令，盔甲是交互的裝束，短令上“無”字，這是個無畏級的家伙，他是負責周圍治安的。
這個騎士進來的手段有些魯莽，暴力推開人群，然后直接從他阿萊里奪過了劍。
想必這位騎士大人也感受到了這股力量，他憤怒吼了一句，“你們公然販賣異端的力量，這明明是無為之地的附魔之術?！?p> 這一吼可不得了，圍觀的吃瓜群眾立馬變成了敵視，云狐騎士看眼馬上就要使用短令了。
格林急忙出言打斷了對方，“騎士大人，這把劍和你的力量沖突嗎？主宰沒有厭惡它吧！如果是異端的力量，那么您的力量一定會抗拒的。請您放心，這是我們用鮮血鑄造的，騎士的鮮血，這股鮮血的力量是來自于主宰?！?p> 這就是昨天晚上的收獲，對于小雅敢不敢為“多蘭”做保的事？阿喵直接放棄繼續(xù)勸說格林，畢竟是格林的底線，磨破嘴皮子也突破不了，還不如直接告訴小雅，求友軍抬一手。
阿喵已經驗證過了系統(tǒng)力量的向上兼容性，所以只要能找到借口，他對此并不擔心，如果教會問，頂多說句配方復雜，制作復雜，然后讓阿萊搞些花里胡哨的，就行了。
當然了，教會的騎士可沒有閑心來和格林多逼逼，直接沒收了劍，“這是不是屬于主宰的力量，不是你說了可以算的?！?p> 格林立馬賠笑，“大人，是您！是您！”
“這也不是我說了可以算的。”云狐騎士雖然否認了，但是也笑了笑，顯然格林這種恰到好處的拍馬屁讓他有些高興。
“抱歉，大人，是我唐突了。”格林的姿態(tài)放的很低，又是點頭又是哈腰的。
“這把劍我需要拿回去，讓主教和執(zhí)事們定奪，至于你，你就等結果吧！”云狐騎士交代。
“真是麻煩你的大人！”格林繼續(xù)恭維，“這把劍，您用著也算是順手吧！”
云狐騎士揮舞了兩下，“還行！”
“不麻煩大人就行！我們的店鋪就在過去一點，有消息麻煩您通知我們一下。”格林繼續(xù)賣乖。
整個過程就這樣草草結束了，一切都在劇本之中。
那些看似無用的對話，總共交代了兩件事，這把劍騎士用著沒問題和鐵匠鋪地址。
在阿喵的計劃中，因為兼容性，教會估計找不出這把劍的毛病，所以，他們會得到官方認可，不過在得到官方認可之前，事情已經鬧大了，畢竟今天在街上做了這么大場戲。
人人都喜歡熱鬧，人人都喜歡把熱鬧當做自己的飯后談資，打鐵一條街的新鮮事兒，肯定可以像病毒一樣在這個城市傳播，然后準確傳到真正的買家耳中。
蒙昧、無知、炒作、官方的證偽，都會成為這件事情的助力。
造勢，阿喵很喜歡這個稱呼。
什么東西都要發(fā)展起來，都得先做大，至于里面到底有多少水分，在起步階段，并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