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魏寅勝正在屋子里準備睡覺,聽到有人在院子外叫道:“魏師兄在嗎?”
他頭皮一緊,這聲音他太熟悉了。
拉開屋門,果然見到盧奕笑嘻嘻地站在外面。
魏寅勝本能地皺眉:“這么晚了,師弟找我有事?”
盧奕不管他有沒有邀請,自顧自擠進門,四下打量一番,笑道:“魏師兄這屋子好寬敞啊,比我那里大多了。”
魏寅勝略微尷尬,他之所以占據(jù)學宮里較大較好的屋子,不是因為道行修為高深,而是因為他是魏*民*洲的曾長孫。
盧奕也不需要他回答這個問題,笑道:“所以說住二個人是沒問題的了?!?p> “嗯?”魏寅勝呆住。
盧奕從袖中抽出一條薄被,五月的天氣,夜晚還是略有涼意。
往床上一鋪,便整個人倒在上面,笑道:“那么我在這里借宿,魏師兄不會不同意吧?”
魏寅勝差點跳起來:“你要睡在我這兒?”
盧奕笑道:“正有此意。魏師兄要是不喜歡,我們可以再切磋一下,你要是贏了我,我即刻就走?!?p> 魏寅勝臉部肌肉扭曲痙攣:“你這是威脅!”
盧奕抬頭望了望天,道:“好像是的?!?p> 魏寅勝差點沒哭出來:“我不習慣,我從小就一個人睡,仆役只睡在門外,從來沒有進過我屋?!?p> 盧奕撓了撓頭:“從今天開始你會習慣的?!?p> 魏寅勝懊惱不已,心里直罵自己為什么那天要在后山挑釁盧奕,沒想到這小子是一塊狗皮膏藥,貼上就撕不掉。
盧奕看他難過的樣子,連忙安慰道:“不要這樣嘛,魏師兄,跟我住一起,你還是會有很多好處的。你的肉身不夠強悍,我可以指點你修行。等有一天你比我更強,就可以叫我滾蛋了?!?p> 魏寅勝苦著臉看他:“真的嗎?”
盧奕拍胸脯:“那當然。不過咱們既然住一起,就得定個規(guī)矩。第一,你不可以在我面前光身子。第二,床鋪雖大也得有界限,誰都不可以過界。”
魏寅勝上下打量盧奕,目光中有一股異樣,忍了良久終是忍耐不住,蹦出來一句話:“都是爺們你計較個啥?”
盧奕語塞,一時回不過神來。
魏寅勝又道:“早就聽師弟們說你娘里娘氣,我還不信,今日倒真是眼見為實了?!?p> 盧奕渾身顫抖,猛地跳起來揪住他的衣領(lǐng),怒吼道:“老子娘里娘氣?你再給我說一遍!”
魏寅勝嚇得雙腿發(fā)軟,面對眼前這個兇神惡煞般的人,只得點頭如搗蒜:“不說了不說了。你愛怎樣就怎樣?!?p> 盧奕放下他,盤在床上面向墻壁生悶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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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盧奕回到香樟小院打磨刀刃,這柄刀現(xiàn)在還鈍得很,不能用。
盧小箏在廚房里鼓搗美食,除了喜歡玩和吃,她對什么都不感興趣,尤其是修煉,簡直讓盧奕氣得發(fā)狂。
一門生機引教了無數(shù)遍,逐字逐句講解加上親自示范,無奈盧小箏根本就不走心。
她做了二碗油潑面,這也是跟盧奕學的,坐在桌邊吃得津津有味,嗦嗦嗦的聲音巨大無比。
盧奕看看她,感到新鮮:“你一頭猙居然也吃起素來?你又不是干爺爺?!?p> 盧小箏笑道:“面條好吃,饅頭不好吃?!?p> 盧奕嘆了口氣:“這面條的做法我沒專門教過,你看了一遍就記住了。這股聰明勁要是用在修煉上多好!”
盧小箏悶頭吃面,假裝沒聽到。
盧奕忍不住走過去,在她面前坐下,苦口婆心地勸:“你看看肖沅,說閉關(guān)就閉關(guān),這么多天他有出來過嗎?這要是你,屁股能在凳子上坐住一刻鐘就不錯了?!?p> 盧小箏撅起嘴巴,不滿地咕噥:“吃面。不說話?!?p> 盧奕用筷子敲她的碗:“咦,學會頂嘴了你?!?p> 盧小箏臉上滿是氣憤之色,忽然大聲道:“你不喜歡小箏!”
盧奕皺眉:“這跟喜不喜歡沒關(guān)系,別扯到一塊兒去?!?p> 盧小箏氣道:“否則,昨晚為什么走?”
盧奕一怔,支支吾吾:“小孩子家不懂不要瞎問?!?p> 盧小箏偏要大聲道:“你喜歡魏師兄!”
盧奕嚇一跳,忙捂住她嘴巴,看了看院子外面,確認沒有人經(jīng)過。
這才嘆了口氣,道:“你這就是胡說了。魏師兄他就是有一些修煉上的問題要請教我,大家都是師兄弟嘛,我又不好推辭,順便就住他那兒了?!?p> 盧小箏將信將疑地看著他:“真的?你喜歡小箏嗎?”
盧奕眨眨眼睛,看了她半天,快速說道:“喜歡喜歡,吃面吃面?!壁s緊抓起筷子悶頭吃面。
盧小箏這才高興起來,吃了一半,想起沒給肖沅送去,便進廚房又端了一大碗,推開竹屋的門。
隨即竹屋里傳出一聲驚叫聲。
推開門的盧小箏看到屋子里空蕩蕩的,新床鋪上躺著一顆圓溜溜的珠子,仔細一看,竟是一顆眼珠。
盧奕跑進來:“怎么回事?”
盧小箏躲到他身后,指著床上的眼珠說不出話。
盧奕走過去細看,眼珠不是肖沅的。氣味不對。而且眼珠上的血跡早已干涸,顯然已經(jīng)脫離軀體很長時間。
“肖沅!”他大喊一聲,沒有人回應(yīng)。
又走出屋外,在各處都找了一遍,依然沒有見到肖沅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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