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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帝王

第二十六章 傾國才人(1)

大宋帝王 要離刺荊軻 2182 2019-11-13 23:00:00

  第二天,也就是二月壬午(初五)。趙昕剛剛吃過午餐奶,便得到了消息:兩府已經(jīng)將畫黃的熟狀擬好,送去了中書省,交由中書舍人并門下省給事中審閱。

  趙昕聞之,大喜不已。

  在北宋,宰執(zhí)們會將擬好的詔書、赦命內(nèi)容,抄寫在黃紙上。

  這叫畫黃。

  而已經(jīng)得到了君王同意后開始擬定的詔書則叫熟狀。

  至于門下省、中書省的審核,不過例行公事而已。

  在北宋,真正掌握封駁詔書、赦命權(quán)力的機構(gòu),叫通見銀臺司。

  那才是可以讓宰相低頭,讓天下州郡官員膽顫的實權(quán)部門。

  不過,在現(xiàn)在,這通見銀臺司已經(jīng)形同虛設。

  宰相呂夷簡大權(quán)獨攬,將通見銀臺司甩在一邊,時人于是戲稱‘官有封駁之名,而無改正之實’。

  這也成為了呂夷簡和他之后的幾位首相,被人廣為誥病的一個重點。

  西京洛陽的老臣元老與勛臣們,就沒少拿這個事情說事。

  所以,到了嘉佑年間,大宋終于恢復了通見銀臺司的封駁之權(quán)。

  于是,時任龍圖閣直學士、知通見銀臺司兼門下封駁事何琰在任兩年中,封駁了兩百余條不合制度與法度的赦命、詔書和除授命令。

  想著這個事情,趙昕就忍不住負著手,輕輕踱起步來。

  他給自己定下了一個小目標——近期內(nèi),提拔和任用一個自己人去執(zhí)掌現(xiàn)在那有名無實的通見銀臺司。

  為將來和以后做準備!

  前世,他統(tǒng)治生涯的初期,最大的阻礙,就來自于這執(zhí)掌了封駁詔書、命令的通見銀臺司。

  搞得他只好屢次發(fā)布中旨,派遣宦官或者近侍去執(zhí)行他的意志。

  這固然是可以的,但面子上很不好看,也容易叫人說閑話。

  且,等他成熟之后,他就發(fā)覺了這通見銀臺司的好處。

  那就是,這通見銀臺司,用的好了,那就是高懸于兩府頭頂?shù)倪_克利斯之劍。

  不聽話對吧?

  愛卿的人事任免,一個也別想通過!

  更關(guān)鍵的是,宰執(zhí)們還說不出任何話來。

  通見銀臺司封駁任何不合理以及不合制度的赦命與除授命令,這是祖宗制度,祖宗法度!

  也是大宋朝野都認可和接受的事情。

  而當一個宰執(zhí)官,連用一個自己人都不能做到的時候,他除了低頭服軟之外,就只有請辭知州這么一條路可以走了。

  而這正是大宋君王掌握權(quán)力最快速最便捷的途徑。

  可惜的是,自真宗以來,連續(xù)兩代帝王,纏綿病榻。

  通見銀臺司,也就淪為了一個可有可無的機構(gòu)。

  但這也給了趙昕機會。

  只是……

  “用誰好呢?”趙昕不由得犯愁了。

  他現(xiàn)在真的是一窮二白,兩手空空。

  名為國公,卻沒有任何人可用。

  許希?只是一個醫(yī)官,醫(yī)術(shù)確實不錯,教授學徒也很厲害,就是不會做官。

  楊懷敏?得了吧!更何況他還只是個宦官內(nèi)臣罷了。

  富弼?

  人家是三司使晏殊的女婿,也是右正言知諫院。

  趙昕心里面清楚,富弼會尊重他、敬畏他,但不會事事都聽他的。

  富弼、王安石、司馬光……這些他前世熟悉的名臣,每一個都是非常有性格,非常有脾氣,非常有原則的人。

  這樣的人,可以利用,可以合作,但想馴服,叫他們變成一個事事聽命的維諾之人。

  怎么可能?

  他們就是死,也不會變成那樣的人。

  所以,趙昕得找一個沒有原則,沒有立場,沒有性格,也沒有脾氣。

  但同時,也得有能力,會來事會做事,能夠應付各種情況的文官。

  此外資格和官階也得達標,至少不能叫人說閑話。

  這要求就有些高了。

  這就好比后世的綠茶,想要自己的備胎又高又帥,有錢任性,還隨叫隨到,永不脫單。

  所以,思來想去,趙昕也沒有找到合適的人選。

  實在是,那幾個他覺得或許可用的人,現(xiàn)在基本都和他一樣,在穿開襠褲呢!

  而現(xiàn)在這朝堂上的大臣,老實講,除了那些未來的名臣、重臣,他知道和熟悉的沒幾個。

  于是,趙昕也是無奈,只能暫時將這個事情擱置到一邊,以待未來慢慢尋覓合適人選。

  而就在趙昕思慮之間,一位盛裝麗人,便在前呼后擁中,來到了春坊。

  趙昕看到她的時候,都有些發(fā)愣。

  “溫成張皇后……”趙昕心里低語一聲,便連忙上前,露出一個笑臉:“張娘娘好!”

  “哎!”麗人婉轉(zhuǎn)一笑,俏臉如花,讓這殿中上下的宮女紛紛自慚形愧的低下頭去。

  來者正是當今大宋最得寵的后妃,亦是當今官家的心頭肉,以至于在未來,這位寵妃病逝后,趙昕的父親不顧法度與體統(tǒng),追封其為皇后,以后禮下葬。

  于是,一度鬧得沸沸揚揚,口水與八卦齊飛。

  大名鼎鼎的包公寶龍圖,差點沒被氣出病來。

  但,也就是在看到這位張才人的瞬間,趙昕忽然想了起來。

  不就正好有一個人,非常適合做他的提線木偶嗎?

  這位張娘娘的伯父張堯佐,未來的大宋宣徽南院使贈太師。

  首先,張堯佐的資格是足夠的。

  他是進士,雖然張堯佐的這個進士有些名不副實——他這個進士屬于特科進士。

  大抵就相當于是伯克利和伯克利加州分院的區(qū)別。

  前者是世界名校,后者給錢就行。

  但,再怎么樣,進士就是進士!

  其次,張堯佐這個人很知趣,也很懂進退,有分寸。

  譬如,前世的時候,張堯佐想學別的汴京權(quán)貴,給自己抓個真正的進士女婿回來。

  于是便在皇祐年間科舉開考的時候,去榜下捉婿,結(jié)果抓到了馮京。

  馮京哪里肯干?

  自是堅決拒絕!

  張堯佐沒有辦法,只好放了馮京。

  馮京回去后,忌憚其是國丈,于是在殿試的時候,耍了個心眼,將自己的名字前面的兩點水后移,改成了馬涼。

  這就是著名的誤把馮京當馬涼的典故來源。

  其后馮京平步青云,步步高升,這個故事也就越傳越離譜了。

  但其實,張堯佐真要鐵了心,馮京恐怕真的要變成馬涼了,涼涼的涼!

  最后就是,張堯佐這個人能力不錯,他當過地方官,也當過權(quán)知開封府,更做過三司使。

  他當官的時候,不說政績斐然吧,最起碼沒鬧出什么幺蛾子,反倒是給不少老百姓平反了冤案。

  只是……

  趙昕還是有些顧忌與忌憚的。

  顧忌的是曹皇后,忌憚的則是眼前這位張娘娘。

  所以,他在心中權(quán)衡了一遍后,就打算先不急,先試探試探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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