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坊中的事情,自然瞞不了人。甚至都沒有到第二天,當(dāng)天晚上,首相呂夷簡就拿到了相關(guān)報告。
而在呂夷簡之前,汴京城的幾份小報,甚至已經(jīng)搶先寫好了一個個極為吸引人眼球的標(biāo)題,打算第二天天一亮,就立刻奪走整個汴京的關(guān)注。
“寧華殿,也太放肆!”呂夷簡重重的將手中的報告丟在地上:“皇后,終究是女君,她怎敢如此?”
自然呂夷簡拿到的報告,不止有春坊里的消息,還有來自延和殿與寧華殿甚至椒房的隱秘。
這是他在內(nèi)侍省里的眼線連夜送來的。
報告里說的很清楚,寧華殿的張才人,竟穿著皇后才能穿的鳳冠霞披,用著皇后才能有資格使用的儀仗,公然前往延和殿面圣,打著侍奉官家的旗號,將皇后視為無物。
這是赤裸裸的挑釁!
對祖宗成法,對大宋社稷,以及對上下尊卑秩序的挑釁!
“公綽!”呂夷簡對自己的長子吩咐:“為吾備車,準(zhǔn)備朝服,吾要連夜入宮伏閤求對!”
“這……”呂公綽連忙勸住自己的父親:“大人息怒……”
“陛下寵幸寧華殿的張才人,這朝野上下誰不知道?”
“舊年鄧國公在時,也不敢在這樣的事情上發(fā)聲,您何必冒著得罪天顏的風(fēng)險,貿(mào)然插手這宮闈之事?”
“汝知道什么?”呂夷簡回頭看著自己的兒子:“此事,事關(guān)國體,更涉國本,吾為首相,若因忌憚官家而無聲……”
“汝可知道,此事若為天下人所知,天下人會怎么說?”
呂公綽低下頭來,他知道,這種事情,首相若是沉默,還被人知道了。
那么,輿論的鞭笞就會立刻跟上。
以道事君,不可則止。
作為首相,尤其需要以身作則,為天下表率!
不然,現(xiàn)在,那些士大夫大臣或許奈何不得他父親,但等他父親百年,就有得好看嘍!
謚法之上,一字之差,繆以千里。
而且,這種評價和影響,不止是關(guān)乎身后事,更關(guān)乎子孫。
大宋官員們的腳色上,可是會記錄祖宗三代的得失、功過的。
但是……
“值得嗎?”呂公綽問著自己的父親。
“怎么就不值得了?”呂夷簡冷笑起來:“汝以為吾只是顧忌羽毛?”
“那汝就錯了!”
“張士遜在時,官家宮闈之事,一言不發(fā),天下以為其昏聵……”
“今我為首相,自當(dāng)刷新正治,與張士遜截然不同!”
“此,政事也!”呂夷簡說道:“汝,知否?”
呂公綽終于醒悟,拜服道:“父親教訓(xùn),兒子知道了!”
呂夷簡卻是搖搖頭,問道:“公著何時入京?”
“回稟父親,三弟昨日來信,言說已經(jīng)在來京的路上,興許這幾日就該抵京了……”呂公綽答道。
“甚好!”呂夷簡點點頭:“前日,富弼上書,請官家選左右高選清明之士,入春坊侍讀,公著此來,恰當(dāng)其時!”
呂公綽聽著,嘴里面卻滿是苦澀。
因為他知道,其實他父親還有一件事情沒有告訴他——這位大宋首相申國公,之所以表現(xiàn)的如此積極,除了他自己說的兩個原因外,最主要的緣故,恐怕是給他那位還未入京的三子鋪路吧!
這讓呂公綽心里面真的很不是滋味。
但也無可奈何,因為這是呂夷簡的決定。
也是壽州呂氏的共識——不惜代價與資源,為呂公著鋪路。
呂家已經(jīng)不再滿足于一門N進(jìn)士,叔侄雙首相的門楣了。
他們想要更進(jìn)一步,三代皆拜相,祖孫俱名臣!
于是,首相申國公呂夷簡連夜入宮,在延和殿前伏閤求對。
而此時,趙禎已經(jīng)入睡了。
當(dāng)他被人緊急叫起來的時候,還以為沿邊西賊大舉入寇或者遼人南侵了。
頓時就一個機(jī)靈,趕緊披上衣服,匆匆出去。
當(dāng)他得知,呂夷簡只是為了皇后和張才人那點子破事入宮的時候,這位官家頓時就苦笑起來:“申國公何至于此?”
“張都知……”他將張惟吉喊過來:“卿去替朕告訴申國公,朕已經(jīng)睡了,請國公明日再來……”
這就是打算用拖字訣,也是這位官家在面對類似事情時下意識的逃避之舉。
這位官家的耳根子軟,在宰輔面前軟,在寵妃面前同樣軟。
所以他索性,兩邊不得罪,把類似的事情都拖著,拖到兩邊都泄氣了,于是萬事大吉。
“官家,您恐怕是不得不見……”張惟吉卻小聲的道:“您若今夜不見申國公,那么臣擔(dān)心,明天早上,來伏閤的就不止是申國公了……”
“臺諫官們,恐怕全都會來……”
“就像景祐四年那樣……”
趙禎一聽,頓時頭都大了,因為景祐四年的時候,他下詔廢郭皇后為凈妃。
臺諫官們在范仲淹的鼓動下,集體來到延和殿后,伏閤求對。
那聲勢,簡直了!
趙禎沒有辦法,只好避而不見,讓時任首相呂夷簡去打發(fā)臺諫官們,結(jié)果爆發(fā)了臺諫和首相之間的激烈沖突。
最終以范仲淹、孔道輔等臺諫官皆貶黜地方,首相呂夷簡罷知青州告終。
如今,可沒有一個首相再給他擋臺諫官了。
相反,那位首相要和臺諫官們站在一個戰(zhàn)壕里。
這就讓趙禎想著都頭疼,他問道:“到底怎么回事?”
張惟吉苦笑一聲,湊到趙禎耳畔,將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趙禎聽著,神色漸漸的苦惱起來。
“這也太胡鬧了!”他板著臉:“寧華殿到底怎么回事?凈給朕添亂!”
“還有皇后,也是胡鬧!”
“竟去春坊哭泣,這是生怕外人不知道,朕的后。宮出了問題嗎?”
說到這里,這位官家就嚴(yán)肅起來,因為他知道,這個事情,他恐怕不得不給朝臣一個交代了。
甚至不得不做些樣子了。
不然的話,那幫朝臣會沒玩沒了的。
特別是這個事情還涉及他的愛子,而且,其還表現(xiàn)出了一種完全符合士大夫們預(yù)期和想象的姿態(tài)——母慈子孝!
于是,臺諫官們會跟磕了五石散的魏晉名士一樣,死死的糾纏住這個事情的。
沒辦法,趙禎只好無奈的道:“張都知,去將申國公請到偏殿,朕稍候就到!”
要離刺荊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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