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凝一覺到了大天亮,醒來就咳嗽、流涕、打噴嚏,竟是凍著了,但她還記得昨晚上自己曾對夜夢說過,今天要去給國師夫人請安這一出。
“小姐還是養(yǎng)病要緊,”夜夢苦勸道:“國師夫人若是知道小姐抱病請安,心中定然過意不去。”
“可是,我昨天在國師夫人跟前失禮了,”不告辭就提著裙子從國師夫人的院子跑出去,的確很失禮,但夏凝沒辦法,與自己的名聲相比,夏宮明的消息更加重要。
說來說去,夏凝還是想在國師夫人跟前,打聽出夏宮明的消息,所以才執(zhí)拗的要去請安:“昨天我實在是太失禮了,若是不去請罪,我心中著實惶恐?!?p> 惶恐?夜夢默然,為什么奴婢在您身上一點兒惶恐的意思都沒感覺到?
閔國師可是吩咐她了,不許夏凝出凌軒閣的,她是最聽師父話的了,所以對夏凝的要求,她是絕對不會答應的。
主仆倆還在這邊爭執(zhí),那邊國師夫人倒是派人來了,說是聽聞夏凝小姐抱恙,送了燕窩、人參等滋補品。
“夜夢,你代我去,親自向國師夫人道歉,并感謝國師夫人?!?p> “是,小姐。”夏凝的這個要求,倒是合情合理,夜夢招來倆丫頭,讓她們杵在夏凝屋前伺候,看著就跟倆吉祥物似的。
夜夢的背影消失不見,夏凝瞄了一眼吉祥物,見她倆很乖的亞子,就令吉祥物幫她關緊房門。
吉祥物不懂,夏凝為什么要大白天的把自己關在屋里,但既然有吩咐下來,那乖乖照做就是了。
“寶寶龍?!?p> “嘙?!币惶斓酵響醒笱篁榭s著的敖令,很是不耐煩,從鼻孔里放出一個泡泡,算是回應夏凝。
“寶寶龍,咱們?nèi)ヌ诫U吧?!毕哪芍睕]辦法,她唯恐閔國師會對夏宮明不利。
“不去,”敖令換了個盤踞的造型:“我在忙著睡覺?!?p> 敖令還在生夏凝的氣,昨晚上她強迫自己吐口水時,態(tài)度實在惡劣,竟然命令他,哼!他堂堂神龍不要面子的嗎。
“就算你拒絕我,我也不會發(fā)怒的,”自從夏凝從醉酒的敖令口中得知,他的成長主要倚仗的是自己的情緒后,夏凝就飄了。
“不過呢,在國師府冒險,或許能得到一些恐怖的經(jīng)歷,讓我很害怕也說不定哦?!毕哪拖褚粋€拿著糖果拐騙小盆友的怪阿姨。
切!敖令尾巴一卷,就出現(xiàn)在了夏凝的手腕間,真以為他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傻龍嗎,這么明顯的拐騙,很沒技術(shù)含量好不好。
不過敖令還是自覺主動現(xiàn)身,畢竟,他們倆暫時還是合作伙伴,既然是伙伴,當然要融洽相處了。
而事實上呢,則是因為敖令發(fā)現(xiàn),夏凝的情緒很難有特別大的起伏。
就像昨晚,深夜房間內(nèi)陡然出現(xiàn)人的驚懼,她沒有;和男子共處一室的窘態(tài),她沒有;差點被夜夢發(fā)現(xiàn)元閬時的驚慌,她沒有;就連女子羞于提及的葵水,她也是滿不在乎的隨口說出。
還是需要出去走走才行,敖令喃喃自語道!
……
“小姐,”從國師夫人處歸來的夜夢,按照夏凝進門前必須詢問的指示敲門:“小姐,奴婢進來了?”
夏凝的房間門窗緊閉,屋內(nèi)卻空無一人。
……
閔國師一聲命令,國師府上下,弟子、侍衛(wèi),全體出動。
國師府中的其中一個小院內(nèi),一個瘦高的身影跌跌撞撞,幾不能行。
……
“寶寶龍,以后你就這樣子,不要變回小龍的樣子了好不好?”
看著眼前這個粉雕玉琢的小正太,夏凝滿心都是歡喜:“你,怎么,這么好看,這么好看怎么辦?”
“有事說事,別動手動腳的?!毖劭粗哪么邕M尺,竟然要捏他圓滾滾的小肚子,敖令表示很惱火,他現(xiàn)在雖然小,但再小也是神龍,小神龍也是要面子的。
“我是怎么進來靈盞的?”
這是夏凝第三次進入靈盞,第一次是剛來這兒的時候、被敖丙招進來的;第二次是被楊水寒帶往祭祀點前、被敖令招進來的;當然這第三次也是敖令做的。
“在靈盞里面,可不可以看到外面的情況?”
夏凝眼前,除了滿地的金銀珠寶、一眼望不到頭的黃金大殿,外面什么情況,她就不知道了。但夏凝深信,敖令一定知道。
“切!”敖令很驕傲,他覺得自己在這上面扳回了一局。
“那怎么才能看到外面呢?”雖然敖令沒有回答她,但夏凝從敖令簡短的那個字中,神奇的讀懂了他想表達的意思,于是,就更殷切的問他問題。
“切!”敖令現(xiàn)在其實很慌,他剛出國師府的大門,就被一股吸力牽扯,在這股吸力下,他竟毫無抵抗之力。
“哼!”敖令突然悶哼出聲。
“你教我……”正在試圖向敖令打探靈盞應用的夏凝,突然發(fā)現(xiàn)敖令竟又從小正太,變回了小粉龍的模樣。
“寶寶龍,敖令,你怎么了?”
敖令雙目緊閉,但他的身體卻在變化,竟在以雙眼可見的速度生長。
小龍粉紅的身體,在增長的同時,顏瑟也在逐漸加深,越來越紅……
“寶寶龍,敖令,”敖令的身體越來越長,擠滿了整個黃金大殿。
避到一堆珠寶中間的夏凝,驚慌失措,敖令生長的速度也太快了吧,她眼瞅著情況不對,就忙奔跑躲避,卻還是被擠到了一個角落。
夏凝的眼前,所見盡是龍鱗,片片都閃爍著赤紅的幽光。
……
京城,皇宮,御書房。
元囥高坐在龍椅之上,煩躁的批閱著奏折,每批一本,便‘啪嗒’仍到地上,在元囥桌前的地板上,已經(jīng)扔了亂七八糟一大堆。
“皇上,您歇歇,喝杯茶吧?!贝筇O(jiān)張目捧著一杯熱茶,小意兒問道,同時示意宮女撿起地上的奏折。
“可笑至極!”元囥提著一張奏折,對著張目冷笑道:“朕不過是選個秀,倒似乎是做了什么十惡不赦的大罪!”
張目用眼角瞥了一眼元囥的表情,身子躬的更低,更加小意兒。
“皇上,啟稟皇上,”一個小太監(jiān)忽然慌慌張張的跑進來。
“慌什么?”張目咬著后槽牙訓斥,在皇上批閱奏折的時候進來,不是找死嗎?
“皇上,”小太監(jiān)似乎沒有看到張目的示意,撲通就跪在地上,手指著外面,滿臉焦急的說道:“皇上,冷宮,冷宮出事了,冷宮枯井內(nèi),有紅光沖天?!?p> 走出御書房,便清晰的看到遠處一座宮殿內(nèi),一股紅光直沖天際,炫耀無比,甚至都掩蓋掉了太陽的光芒。
當然,冬季的太陽本來就比較暗淡,但盡管如此,世間仍無任何東西可與太陽比明亮。
“走,去看看?!痹獓憔烤惯€是個十來歲的孩子,見此情景,忍不住也要前去。
張目不敢阻攔,急急吩咐小太監(jiān)去皇太后處報信,一邊緊跟著元囥,往發(fā)出紅光的宮殿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