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天晚上以后,薛雪再也不像以前那樣心不在焉了,而是把所有的注意力都轉(zhuǎn)移到了學(xué)習(xí)上,按照自己的計劃來進行什么時間做什么事情,把日程得滿滿的,忙碌充實。
至于祁天佑,她現(xiàn)在不想徹底解決他們的關(guān)系怕影響考試,想等到考完試以后再說,她知道她說出那番話就沒想過他們倆還會繼續(xù)下去,與其痛苦還不如徹底結(jié)束。
傷心怎么可能沒有,但她相信時間總會撫平一切。
祁天佑也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他有一種完全要失去薛雪的感覺,可是那天晚上過后,薛雪只是平靜的給了他一句,什么話等考完試再說。
此刻沒有什么事情比這個重要,她昨晚有些沖動了,以后會注意的,但愿不要影響但我們的學(xué)習(xí)。還有考試結(jié)束前,我們還是不要在聯(lián)絡(luò)了,都靜一下吧,就算你想要立刻解釋,我也不想聽。
徹底打斷了祁天佑的退路。
梁安安倒郁悶了,冷靜一個晚上就想通了,還是被自己罵醒的,呃,這個不可能。
梁安安在圖書館找到了正在看書的薛雪,她坐到她的旁邊,將書翻得噼啪作響,覺得沒勁,又在那里吃零食,跟只老鼠似的,吃得呲呲作響,吃得到處都是,吃完了,覺得坐得不舒服,又換成各種姿勢來坐。四周的同學(xué)向她朝來抗議的眼光,她理都不理,她看著薛雪淡定自若的看書,一副不受影響的模樣,真不明白她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淡定了。
正當(dāng)她想開口問她時,薛雪卻先開口了,“安,你有什么想問的就問吧,我倒是不要緊,不要連累了別人。還有,問完給我立刻走人,同時給我控制問話的聲量?!?p> 梁安安一臉鄙夷的看著她,心想那你也好意思讓我在這里跟你聊天。
“呵呵…”梁安安笑道:“廢話我就不說了,我只想知道你和祁天佑發(fā)生了什么?讓你變得這么勤奮,并且把他當(dāng)成了空氣。前段時間還為他食不下,寢不眠,現(xiàn)在吃好,喝好,睡好,還看好,日子過得要多瀟灑有多瀟灑。”
“就問這個?”薛雪翻著書頁一臉平靜的說道。
“你就這個反應(yīng)?”梁安安有些驚訝道。
“那你想要什么樣的反應(yīng)?”
“傷心呀?”
“沒那個必要,再說,我天天掛個苦瓜臉給誰看,也沒人會喜歡。你知道嗎?真正的痛苦和傷心是說不出口的,如果還能說出口,證明還是有轉(zhuǎn)圜的余地。何況,你說得對,他都不在意我的感受了,我為他食不下,寢不眠,他也不會心疼,還不如做好自己,好好愛自己,以自己為中心,這樣才不會活的很辛苦?!?p> “以后,我要做個自愛的孩子,堅強的生活?!?p> 梁安安目瞪口呆的看著她,最后感慨道:“真的是想通了,嗯,這樣才對?!闭f完,她贊揚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那我就不打擾你看書了,先走了?!?p> 薛雪看著梁安安走遠的背影,眼神瞬間暗淡了下來,其實只有她自己清楚,她只不過是借用學(xué)習(xí)來偽裝她內(nèi)心的脆弱,不讓別人看到罷了。
月亮高掛在深藍色的夜空中,散發(fā)出清冷的月光,空寂遼曠。月光給大地披上了一層薄紗,薛雪坐在草地上看著月光下的湖水,波光粼粼。
她記得這是她答應(yīng)跟祁天佑在一起的地方,那個夜晚的月亮和現(xiàn)在一樣,又大又圓又亮讓她以為他們會一輩子圓圓滿滿的走下去,沒有缺口,事實是,她想得太美好了。也是,一點星光也沒有,只有它孤零零的高掛在那寬闊的天空,是何其的孤獨,哪怕它照亮了整個黑夜。
她記得那天晚上,祁天佑給她打了一個電話約她來這,讓她無論如何也要來,她若不來,他便一直等下去。那時,她正在和安玩,沒心思理會他,權(quán)當(dāng)他說笑。而且覺得這套路太俗了,他居然也用。
后來她玩的很晚,幾點她也記不清了,在回家的路上,她突然想起這件事,她想他應(yīng)該不會等的,可又擔(dān)心他會等,畢竟他是說到做到的人。
自從他光明正大的追求她之后,為了避嫌,她都不知道放了他多少次鴿子。這次,似乎是有點不好意思了。于是在猶猶豫豫間,便來到了這里。她沒有想到他果然還在這里,他躺在草地上,看著那一輪明月,她抬頭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沒什么好看的,便走到他的身邊冷冷的說道:“說吧,找我來到底有什么事?”
祁天佑聽到她的聲音一愣,眼里是掩飾不住的欣喜,抬頭看了她一眼,立刻坐了起朝她微笑道:“來了?!?p> “剛好經(jīng)過,要是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薛雪說完剛想走。
薛雪也沒想到,他既然真的還在這,這個傻子,無論放多少次鴿子,都這樣。
祁天佑便立刻出聲阻止,“別?!比缓髲牟莸厣险玖似饋怼W叩窖ρ┑拿媲?,說道:“雪,我真的很高興你能來,真的?!逼钐煊宇D了頓,然后拉著薛雪的手看著她的眼睛無比認(rèn)真的說,“薛雪,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嗎?”
薛雪看著他滿是認(rèn)真和深情的眼睛心突然劇烈的跳動了一下,她有些慌張的甩開了他的手,譏笑道:“祁天佑,你太幼稚了,你以為你說了我就要答應(yīng)嗎?再說了,表白?至少得有花吧,你呢?什么也沒有還想讓人同意,簡直是在作夢?!?p> “不怕告訴你,我就是這么庸俗的人,再見。”
“等等?!逼钐煊舆B忙拉住了她的手,“可我知道,你并不庸俗,雪,我有一朵讓你永遠溫暖,且永不凋謝的花?!?p> 薛雪有些疑惑的看著他,他拉起她的手放在他的心口,手貼著他的胸膛,里面強健有力的心跳,讓薛雪的心漏了半拍,她定了定心,笑道:“這是花心嗎?”薛雪一語雙關(guān)的說道。
這是你那朵花的心嗎?或者你很花心?
祁天佑一愣,他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他微笑道:“是花,為你而綻放,但并不是‘花心’。”祁天佑加重了那兩個字,深邃的眼眸深情的盯著她。
其實他以為薛雪不會來的,因為他約過她很多次,她都放他鴿子,所以正巧他沒有做準(zhǔn)備的這次,薛雪來了,可現(xiàn)在沒辦法了,就算難也要抓緊機會,不然以后更難。
薛雪看著深情的眼睛,心不由自主的跳動,明明就喜歡偏偏還要克制,不愿意放縱,保持清醒的抽回了自己的手,淡然道:“抱歉,你的花對我不管用,你留著給別的女孩吧。還有你花不花心都不關(guān)我的事,你不必在我眼前顯擺。順便說一句,你下次要是再去向別人表白,不要在這樣,別人會以為你在玩她,記得帶上花,相比你的真心,會相信花多一點,因為都是庸俗的?!闭f完,薛雪轉(zhuǎn)身就走。
祁天佑看見她一走,急得不得了,連忙跑到她眼前,張開雙臂攔住她。薛雪看到,眉頭一皺,惱道:“祁天佑,你到底想干嘛?”
“你不是要花嗎?我現(xiàn)在給你變出來,你給我等一下。”說完,就跟那魔術(shù)師似的,用手在那里比劃半天,薛雪以為他真的能變出一朵花來,誰知道,他把兩個手掌放在下巴,當(dāng)成葉子,自己就是一朵花。
“好看嗎?我知道肯定有點難看,雪,我今天真的沒帶花來,我會補上的,雪,你要相信我?!彼抗鉂M是誠懇的說道。
薛雪看完他帶有滑稽的表演,呆愣了一下,“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祁天佑,你真的逗,誰說你今天沒帶花來,你帶的還是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呢?是會逗我笑的花,你說得對,我不庸俗,才不需要那么庸俗的花?不是嗎?”
薛雪怎樣也沒想到,那樣心高氣傲的他,竟然真的會為了她去扮一朵花。再說,她也不想在掩埋對他的感情,怎么可能拒絕,她只不過試他,想看他的表現(xiàn),果然,他沒讓她失望。而且老是假裝不動心太難了。
祁天佑高興的說道?“那么,你是同意了?”
“嗯。”
“啊…”祁天佑高興的振臂高呼,然后把薛雪抱在懷里原地轉(zhuǎn)圈,“呵呵呵呵…”寂靜的夜晚飄蕩著他們的笑聲充滿青春的律動。
后來,祁天佑真的補給了她一個浪漫的表白,是在她同意做他女朋友的一個星期后。因為他知道她喜歡《暮光之城》所以場景都是布置成電影里男女主角結(jié)婚時的樣子,音樂也是。
她也記得她穿著白色的禮服,看著他手里滿天星跟風(fēng)鈴子的捧花,對她單膝下跪,問她愿不愿意做她的女朋友。她還記得她調(diào)侃了一句,怎么這么像求婚?
他卻說太緊張了,盡管已經(jīng)排練過好多次了。
她的眼里滿是感動的淚水,卻不能掉落,因為她沒想到他會如此的認(rèn)真和用心。
薛雪想著想著已然淚流滿面,她拿起地上的酒喝了起來,正當(dāng)她沉浸在憂傷的時候,旁邊的地上放下了一瓶酒,有一個人坐在了她旁邊,看著淚流滿面的她,伸手替她擦了擦,說道:“我就知道你丫是裝的,每次難過都喜歡獨自躲起來偷偷哭泣,也不愿意跟我說,要不是我來找你,你是不是打算哭死在這?!?p> 薛雪淚眼朦朧的看著梁安安,然后直接撲到她懷里去放聲哭泣,梁安安輕輕的拍著她的背,安撫著她,看著天上的明月,眼里也氤氳上了一層霧氣。
漸漸的哭聲越來越小,懷里只有抽泣的聲音。薛雪離開了梁安安的懷抱,抬起頭,雙眼通紅的看著梁安安,一抽一搭的笑著說:“安,謝謝你?!?p> 梁安安一愣,微笑道:“謝什么?我們之間用得著這么客氣嗎?”
“謝你總是在我難過的時候,愿意給我一個肩膀,讓我依靠,謝你,愿意把你的耳朵讓出來,聆聽我的傾訴,謝你,愿意張開雙臂把我擁入懷中,給我溫暖。總言而之,就是謝謝?!?p> 梁安安嬌羞得雙手摸著臉蛋兒,說道:“你這說的我都不好意思了?!?p> “有什么不意思的,親愛的,讓我們擁抱一個?!毖ρ┱f完,張開雙臂兩人擁抱在一起。梁安安在她的耳邊高興的說道:“雪,謝謝?!?p> “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的?”薛雪問道。
梁安安指著自己心臟的位置說道:“它帶我來的呀,你知道,我能感應(yīng)得到,你在哪里嗎?誰讓你每次都不告訴我,所以我就對它說,心呀心,雪不見了,你幫我找她好不好?然后,它就帶我來了,不然你以為我是怎么找到你的呀?!?p> “還有,你也真是的,每次都要我找,都不跟我說,討厭死你了?!?p> “你不是找到了嗎?我是相信你能找到才不告訴你的?!毖ρ┌咽址旁谛呐K的地方,感受著它強壯有力的跳動,她看著梁安安道:“為什么?我感覺不到你呢?”
梁安安撇了撇嘴,“還好意思說,你都不在乎我,怎么可能感應(yīng)得到?!?p> 薛雪笑道:“這么說來我們也不是心有靈犀得的嘛?”
“你…”梁安安氣得抬起手想去打她,后來想想還是算了,“切…”她不屑的哼了一聲。最后說了句,“你丫就是欠流淚?!?p> 薛雪笑笑,說道:“怎么,我說得不對嗎?”
“對,非常的對,是我自作多情了。”
“喲,生氣了?!?p> “我才沒有這么小氣呢。”
“嗯,你大氣,很大很大的氣?!?p> “抱歉,我只知道宰相肚里能撐船,你很大很大的氣就給你自個兒留著吧,我不需要?!?p> “撲哧”一聲,薛雪忍不住笑了出來,“嘖嘖嘖嘖…安,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聰明了?!?p> “我一直都聰明,OK?!?p> “嗯。”薛雪也必須承認(rèn),她確實很聰明,每天上課都是睡覺,結(jié)果考試成績竟然還能通過,小時候明明就那么笨。她都懷疑她是不是作弊了,結(jié)果不是,為此她也曾憂傷過,因為老天爺太不公平了,可是沒辦法,唉,唉!
“你干嘛嘆氣?”梁安安看見薛雪搖頭嘆氣便問道。
“我想老天爺干嘛這么不公平,你上課,每天都睡覺,成績也不跌。明明小時候就那么笨,難不成聰明真的是長大就可以得到了?!?p> “你還真以為我很聰明啊,我要是真有這么聰明會每次吵架都輸給祁天佑嗎?”話一出,梁安安就后悔了,忘了不能提這個人。
“沒事。”薛雪微笑道?!澳悴粫娴氖亲鞅装伞!毖ρ@訝道。她有些不敢相信。
梁安安朝她翻了一個白眼,不屑道:“作弊?我可不屑,再說,我還沒淪落到要作弊,中國的考試需要我作弊嗎?啊?”
薛雪鄙視的看了一眼,意思是在說,你在打臉嗎?小時候的作業(yè)誰給你抄的,你考試的時候誰偷偷給你答案的,果然聰明一點就變得自大起來了。
“楚良,每天都會抽時間幫我補習(xí),因為他知道我厭學(xué),所以他會變著花樣的去教我,引起我的興趣。我每天都是得完成他布置給我的作業(yè)的,你都不知道?!绷喊舶舱f到這,瞬間轉(zhuǎn)換一副飽受虐待的模樣。
“你不要說出去哦,這是秘密,如果我此刻不說出來,你肯定也不知道,所以我得繼續(xù)保持?!?p> “看不出你隱藏得挺深的嘛,居然還瞞了我那么多年?!毖ρ┟媛恫粣偟馈?p> “不然,怎么能讓你佩服我呢。這個世界本來就是一分付出一分收獲,當(dāng)然跟智商也是有關(guān)系的,再者學(xué)習(xí)方法也要適用于自己。哦,你以為請幾個家庭教師補習(xí),成績一定很好呀。”
“他當(dāng)了我的老師之后,我連補習(xí)老師的錢都省了,多好。他是我的男友兼老師?!绷喊舶舱f這句話的時候,眼里閃動著自豪和笑意。薛雪看著她熠熠生輝的剪水瞳,腦海中不禁出現(xiàn)一個人,他也是她的男友和老師,以往那些相互學(xué)習(xí)的場景又出現(xiàn)在了腦海,此刻深深的折磨著她。垂在身側(cè)的手緊握成拳,心有那么一瞬間的凌亂,此刻也不知道他怎么樣了,薛雪,你干什么?他都為了張馨背叛你了,你還想他干嘛!你應(yīng)該恨他,不,她恨不了…
“雪,你又干嘛了?”梁安安撞了撞她的手肘,問道。其實她知道她在想他,不想她那么痛苦,所以才把她從沉思中拉了回來。
“啊,沒什么?我想你說了那么久了,應(yīng)該渴了吧?!毖ρ┱f。
梁安安扯著嗓子咳了咳,“聽你這么一說,我也確實渴了?!?p> “那怎么辦呀,這里只有酒沒有水?!毖ρ┠闷鸱旁诘厣系木菩Φ馈?p> “那就以酒代水?!绷喊舶惨材闷鹆怂旁诘厣系木?。
“砰”酒瓶發(fā)出清脆的響聲,可薛雪和安兩人都愣住了,因為在碰瓶時頭上多出了一瓶酒來碰。
趙寧寧喝了一口,看著發(fā)呆的兩人,說道:“喝呀,還愣著干嘛?”然后走到薛雪的旁邊坐下。
“你怎么會在這?”兩人異口同聲的說道。
趙寧寧指著自己的心臟說道:“它帶我來的,我能感應(yīng)得到。喝酒都不叫我,你們可真不夠意思的,不過你們可不會怪我不請自來吧?!?p> “沒有啊!只是你突然出現(xiàn),把我們嚇到了。”薛雪說道。
“你確定是你的心帶你來的?”梁安安盯著她問道。
“是啊!有什么問題嗎?”趙寧寧說。
“有,因為這跟我的說法一樣?!绷喊舶舱f。
“啊!”趙寧寧驚訝了一下,不過很快就平靜了下來,無所謂道,“那也跟我沒關(guān)系?!?p> “你說沒關(guān)系就沒關(guān)系呀,你肯定是抄襲我的。”梁安安找茬道。
“抄襲?!壁w寧寧的額頭立馬冒了三條黑線,她壓根兒沒想到她會這樣說。她起身坐到她的旁邊,握著她的手。梁安安疑惑的看著她,說道:“你想干嘛?”
“親愛的,你用詞不當(dāng)你知道嗎?你不應(yīng)該說抄襲,應(yīng)該說我們心有靈犀,嗯?!壁w寧寧說。
梁安安和薛雪瞬間呆住,哈尼?怎么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