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行醫(yī)
澳島那邊早就對他的家世做了調(diào)查,知道一個億對李家來說不算什么,尤其是李弘昌還是家主。
不過,倘若李弘昌不再是家主,每個月只靠家族里所發(fā)的生活費用來說,想要還上這一個億,那簡直是難于上青天了。
還不上錢,澳島可不比梧桐這邊,有得是法子折磨他——就算弄死他,也不是沒有辦法。
陳曉峰這話確實拿住了他,如今李家的嫡系都在這兒,倘若老爺子真的在眾人面前出了什么事情,李子辰自然是吃不了兜著走。
不要說自己將來難以上位,恐怕也會連累到父親了,到時候澳島那邊的債還不上的話,只怕自己父子倆恐怕會被活活打死。
看了父親李弘昌一眼,見他臉上雖然有很悲凄的樣子,但眉宇之中卻似乎隱隱有一絲歡喜之色。
他忽然有些明白:其實老爺子雖然對自己很好,但跟父親的關(guān)系卻是相當(dāng)?shù)囊话恪?p> 父親李弘昌名義上是家主,但其實老爺子仍然是背后的實權(quán)掌握者。
老爺子身體好孤時候,李弘昌不過是老爺子擺在人前的一個傀儡而已。
那李子辰不是個好鳥,父親李弘昌自然也好不到哪兒去。
明面上李弘昌對老爺子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其實背后里一肚子的壞水。
老爺子早年間還是看得清楚,以為自己完全可以控制他。
畢竟那李弘文人雖好,但頭腦不夠靈活,很多事情處理的不夠圓滑,老爺子一直也不怎么待見他。
老爺子慢慢的年紀大了,身體又不好,李弘文兩父子又一直被打壓著,很少能見到老爺子。
所以當(dāng)老爺子病重之后,這家主之位便自然而然的由李弘昌臨時擔(dān)當(dāng)了起來。
李弘昌此時擔(dān)當(dāng)了家主之位,只一時之間這財政大權(quán)還沒完全掌握過來,自然是盼望著老爺子早點歸西,自己和兒子在外面的這些債務(wù)也可以清理一下。
如果死在王山手中,這事跟他們倆父子多多少少還是有些牽扯的,這叫陳曉峰的小子好死不死的擠了進來,正好借他之手豈不是更好?
因此,看到父親向自己微微一點頭,李子辰不再爭辯,立刻往后退了幾步,沖王山使了個眼色。
王山倒是毫不猶豫的就撤了下來:他的目的很簡單,能拿到錢就好。如今錢已到手,這老爺子是生是死已經(jīng)不那么重要了。
老爺子的臉色開始變紅。
剛才王山所點燃的正是百步香,此香一點燃,便會迅速的往外擴散出去。
一般的香會越靠近味道越濃,然而,百步香卻不同,即便是離得很遠,在百步內(nèi)所聞到的香味幾乎是一樣的。百步香之名正是由此得來的。
但這種香對人體其實是有傷害的,正常人聞到之后,會有些神智不清,胡亂聽信他人的話。
這正是王山的高明之處。
雖然在江湖上他的傳聞極高,其實他自己心里卻很明白自己是塊什么料。
這些個名聲,只不過是一些有求他己的當(dāng)權(quán)者宣揚出去的而已。
實際上,那些有求于他的當(dāng)權(quán)者,并非是真的迷信,而只不過是打著這樣子的一些旗號,在他那所謂的王府中干一些不為人知的極為齷齪的交易罷了。
王山實際上就等同于一個商人,為不同需要的交易者提供一個庇護所而已。
此時見陳曉峰臉色鐵青,王山倒是反而來了勁,故意提高聲音說道:“各位,且聽我一言!老爺子如今命在旦夕,倘若萬一有個什么差池,這可不能怪我王山無能啊?!?p> 說完,便大搖大擺的閃到一邊去了。
陳曉峰此時完全顧不得跟他去爭辯。
百步香本身對正常人就有傷害,對于已經(jīng)中盅的老爺子來說,自然是傷害更大。
老爺子臉上的紅越來越不正常。這在正常人看起來,似乎已經(jīng)有所好轉(zhuǎn)。
然而,陳曉峰心里卻很明白,那金線盅已經(jīng)受到百步香的刺激,開始動了。
“都退出去!”看到老爺子臉上冒出汗來,陳曉峰心中大駭,居然頭也不回的吩咐道。
李子辰一聽,叫了起來:“你瘋了?這可是在我們家里!你居然命令我們?”
陳曉峰轉(zhuǎn)過頭來,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說道:“如果不想老爺子死的話,你最好乖乖聽我的?!?p> 聲調(diào)不高,但語氣卻帶著一股凜然的殺氣。
李子辰心頭一驚,抬頭看了一眼父親李弘昌。
李弘昌眼珠子一轉(zhuǎn),心中略一計較,便揚聲說道:“陳先生,你這樣做,可是要付出代價的。”
陳曉峰冷冷的說道:“我是醫(yī)生,前來救人,要付出什么代價?——不過,再延遲三分鐘,便是華佗再世也回天無術(shù)了?!?p> 鐘老自然也看得出來,低聲跟李弘文說了幾句什么。
李弘文走到李弘昌面前低聲說了幾句什么,李弘昌似乎有些驚疑,瞟了陳曉峰一眼,還是揮了揮手說道:“行了,都到外面等著。”
幾位剛要走,陳曉峰卻又吩咐了一聲:“臨走前把所有的窗戶打開,把窗簾拉上。”
居高臨下的語氣淡淡說來,這次竟然沒有人再反抗。
看樣子那百步香已經(jīng)開始慢慢的起作用了。
房間里除了老爺子,只剩下鐘老和陳曉峰。
鐘老看到陳曉峰直視著自己不語,長嘆了一口氣說道:“好吧,老朽本想學(xué)個一二,既然陳先生有所保留,我也離開就是了?!?p> 陳曉峰應(yīng)了一聲:“鐘老,非我不肯相傳,實在是……”
想到自己醒來后古怪的遭遇,陳曉峰知道,自己前世的事情,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鐘老無奈的離開。此時房間里就只剩下陳曉峰和老爺子了。
看到床上那原本骨瘦如柴的老爺子,剛進來的時候,就跟死尸一樣沒什么區(qū)別。
此時卻是面色越來越紅,就如火燒的一般,身體竟然開始發(fā)脹,活脫脫的像一塊待發(fā)的大面包。
陳曉峰皺了一下眉頭,取出自己的銀針,毫不猶豫的扎向老爺子的尾骨。
沒有任何的哀嚎,已經(jīng)失去神經(jīng)感覺的老爺子對入骨三分的銀針毫不反應(yīng)。
陳曉峰卻不敢猶豫,他很明白這金線盅的習(xí)性。
金線盅平常一直呆在尾骨之中,透過一根極細的血管,慢慢的將主體的血液吸為己有。
盅術(shù)有很多種:一種是立刻吸食主體之后,主家會馬*盅取走,加以修煉,培養(yǎng)出極毒的無色無味的毒藥來。
還有一種是養(yǎng)盅,即放入主體之后,并不急于取出來,而是令盅在主體內(nèi)慢慢食化,直至吸食到最后的一滴骨血,如同慢性中毒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