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嚴的沃爾特教堂里,老尼克正穿著那身黑白長袍,呆在那左側單間的隔板后面,安靜的聆聽著女神的信徒低沉的描述。
“牧師先生,我最近遭遇了一些悲傷的事情。我覺得女神似乎沒有聆聽到我的祈禱?!币晃荒贻p憂郁的小姐站在緊閉的狹小單間里低沉著敘述著自己的想法。
“女神從未遠離祂的信徒。祂一直注視著我們。如果你經歷了什么悲傷的事情,可以告訴我嗎?孩子?!崩夏峥松硢〉穆曇魪母舭搴竺?zhèn)鞒鰜怼?p> “我失去了一個很重要的人。”年輕憂郁的小姐用微微顫抖的語氣說。
“孩子,這確實是一件令人難過的事情。我們總會遇到各種各樣的意外或者事故,有些事情的發(fā)生或者會令人感到痛苦,但我們總會面對。”老尼克緩慢的說。
“女神會庇護我們的,對嗎?”年輕憂郁的小姐淡淡的說。
“女神一直庇佑著我們?!崩夏峥司徛幕卮?。
“失去生命中的摯愛會痛嗎?年輕憂郁的女士有些哽咽的問。
“人們總會失去一些,生命中值得珍貴的東西。孩子,你得學著釋懷。他的肉體或許已經死去,但是他的精神永遠與你同在?!崩夏峥溯p聲的說。
“或許是這樣?!?p> “感謝你的教導,牧師先生?!?p> 年輕憂郁的小姐緩慢抬起頭,她深藍色的眼睛里黯然失色,透出一股若有若無的微弱的明光。
……
克夫麗蘭市南區(qū),郁金香街道上的先生女士們緩緩經過。腳下踏著的地面之下,一條潮濕灰暗的地下管道里,那團全身膨脹的肉團狀怪物迅速的蠕動著,它忽然強烈的發(fā)出一聲難聽的嘶吼,無數(shù)血色的液體從它堆積如山的滿臉肉球中流出來。它好像很暴躁,看起來很痛苦。它居然陷入了徹底的瘋狂,朝著地面快速蠕動。
隨著一聲痛苦的哀怨,人群中忽然爆發(fā)出騷動的聲音。一團肉球狀的骯臟怪物正拖著長長的軀體在街道上快速蠕動。人們尖叫,頓時陷入了恐懼之中,那團怪物恣意的襲擊著人類。
正在沃爾特教堂的老尼克聽到了這可怕的嘶吼,他迅速打開隔板,穿過沃爾塔教堂來到外面的街道上。
他看著那團蠕動著的肉球狀怪物,一瞬間好像明白了發(fā)生的事情。
老尼克穿著那身黑色長袍,他緩慢的從懷里拿出一條深黃色的吊墜,他閉著眼睛安然低語道:
太陽??!以天空擁抱的象征
我夢見你,愿盡微薄之力。
偉大的主,我深深哭泣。
渺小之人,無從擁抱的嘆息。
嗚嗚咽咽,生命里全是淚珠。
注(1)
老尼克握著深黃色的吊墜,他不斷低語著詩篇咒語。深黃吊墜在手中輕微搖擺,漸漸散發(fā)出柔和的光線。
蠕動著的肉球狀怪物逐漸聆聽著老尼克的低語,隨著深黃吊墜散發(fā)的柔和微光緩慢停了下來。它好像慢慢變得鎮(zhèn)定,安靜的陷入了睡眠。
老尼克緩慢舒了口氣,他迅速收起深黃吊墜,慢慢靠近街道上沉睡的那團肉球怪物。
那團肉球怪物微弱的呼吸輕輕舒緩,已經完全陷入了深深的睡眠。
老尼克從懷里拿出一把左輪手槍,他朝著那團血色液體流動的肉球扣了扳機,一發(fā)黃金色澤的子彈從左輪里發(fā)出,迅速穿透了那團肉球。
老尼克又連續(xù)發(fā)出幾顆黃金色澤的子彈,那雕刻著金色圓圈圖案的子彈穿透怪物的肉球堆積的軀體。那團膨脹的血色軀體逐漸干癟,無數(shù)血色肉球逐漸破裂開來,流出血色的液體。那安然沉睡著的怪物頃刻化作一灘血水,地上只空蕩的散落著一條布滿黑色火焰花紋形狀的手臂。
老尼克緩慢放松下來,他收起左輪手槍,緩緩蹲著包裹黑色手臂。
驚慌的人群瞪大眼睛看著他,老尼克在胸前快速勾勒著圓圈圖案,他高昂的開口說“愿女神庇護!
四周的人們逐漸恢復了正常,他們在胸前勾勒著圓圈圖案,齊聲開口說“愿女神庇護!”
沃爾特教堂門前站著的年輕憂郁的小姐,驚慌的看著著一切。她有些慌亂的勾勒出圓圈圖案,慢慢離開了沃爾特教堂。
郁金香街隔壁的玫瑰街上,凱瑟琳夫人安靜的坐在花店里喝著咖啡。她微微笑著,欣賞著花朵的綻放。
老尼克逐漸包裹好殘留的黑色手臂,他陰沉著臉,向凱爾保險公司的方向走去。
克夫麗蘭市東區(qū)的中央車站里,隨著轟鳴的蒸汽一同停下來的是一列剛剛到站的蒸汽火車。一位穿著黑色大衣的先生緩緩走下來,他提著黑色的手提箱,戴著半高黑色絲綢禮帽。冷峻的臉上一雙黑色的眼睛仿佛亙古不變的寧靜。他提著金色手杖,緩慢的往出站口走去。
克夫麗蘭市西區(qū),一間破舊的房間里,散亂的雜物胡亂的堆在地上。翻滾的木桌下面壓著一封嶄新的信紙。那天夜里痛苦的卡洛斯,艱難的在紙上這樣寫到:
“最初我還是可以克制住自己,我知道你會過得很好。查爾斯是一位優(yōu)秀的人,你和他在一起看起來很開心?!?p> “但是最近總是會看到一些不好的事情。你看起來好像病了,卻好像很正常。我有些擔心?!?p> “不知道什么時候看到的場景,那陣奇怪的霧氣讓我目睹了事件的過程。卑鄙的查爾斯!他居然企圖把你獻祭,我決不能原諒他!”
“一位奇怪的女士來找我,我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她居然知道所有的事情!她甚至給了我奇怪的東西?!?p> “那瓶玻璃瓶中的液體看起來不是很好,不過我還是喝了下去。這樣我就可以得到力量,能夠親手結束查爾斯?!?p> “這力量似乎不受控制,我有些不好的感受。我決定立刻結束查爾斯?!?p> ……
“我成功殺死了查爾斯,終于沒人可以讓你受到傷害了。也許這樣做你會傷心的,可是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奇怪的要求,那位女士讓我?guī)Щ夭闋査沟氖w。尸體?她需要尸體做什么?算了,這不是我所考慮的事情?!?p> “我感到這力量似乎在影響著我!讓人一步步陷入瘋狂!可怕的結果,我可能會走向墮落?!?p> ……
“我已經承受不住了,那力量似乎要將我淹沒。趁我還保留著理智,我想把這些事情寫下來。不過我不會告訴你,這是我一個人知道的秘密。”
“我可憐我卑微,我于黑暗中靜靜觀賞美好。我安靜駐足,我從未靠近。難道我就沒有愛了嗎?”
“我是世間的惡鬼,也是愛你的可憐鬼。真可笑?!?p> “致安妮塔·鄧恩?!?p> 注1:改編自《泰戈爾詩選·采思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