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痛你到底什么時候才會好好講話!人家好歹是個姑娘好吧,你怎么能這么,這么……”
“這么什么?難道我說的不是實情?”杜梓櫟睜著一雙無辜的眼睛,又抿了一口啤酒。
林妙妙的嘴巴像是一下子被堵住了,憋了半天也說不出應(yīng)對的話來,一張俏臉紅彤彤的,不知道是被這火鍋辣紅的,還是被憋紅的。
她向來都是個牙尖嘴利的主,尤其是對著杜梓櫟,更是像炮竹一樣,一點就炸,炸起來就是一連串,停都停不下來,什么時候有過被噎得說不出話來的時候?
可是如今她不僅被噎住了,還這么久都找不到應(yīng)對的理由,瞪著眼睛張著嘴坐在那里,氣得像個悶嘴兒葫蘆。
竟還有點可愛。
有點說不出的可愛。
杜梓櫟便忍不住勾起唇角笑了,這只貓平時張牙舞爪,今天倒像是一只鼓起來的小包子,圓乎乎的可愛,他克制住了自己伸手捏一把小包子的沖動,輕咳一聲,仿佛不經(jīng)意地飄出了一句。
“對了,有個正經(jīng)事得跟你說一下?!?p> “說!”林妙妙依舊氣呼呼。
“我馬上也要搬走了,你最近可以在網(wǎng)上掛一下合租信息,提前找好室友,不然的話,以后就要你一個人承擔(dān)全部租金了……”
“你說啥?”林妙妙再次瞪圓了眼睛,不同的是,這次不是生氣,而是詫異,她失聲叫道,“你要搬走?你搬哪兒去?為什么要搬走?”
杜梓櫟低垂著眼皮,把罐子里最后一口啤酒喝干凈,依舊是那個輕松的語氣。
“之前我住在這里,是因為秦璐。可是我跟秦璐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分手了,本來就該我搬走的?!?p> “可她不是已經(jīng)搬走了嘛!”林妙妙急了。
“對啊,她都搬走了,我還有什么理由繼續(xù)住在這里?”杜梓櫟抬起頭,臉色平靜。
傷心人,傷心事,傷心處,這間小小的兩室一廳承載了他和秦璐的甜蜜快樂,也承載了他們的傷心別離。他想開始新的生活,不想繼續(xù)在舊地徘徊逗留。
林妙妙卻急得像個熱鍋上的螞蟻,她如今可是個一無所有的人了。且不說身上還背著兩百萬的債務(wù)要還,她還沒有工作沒有收入,杜梓櫟要是走了,她就要一個人承擔(dān)房子的租金,她上哪兒弄錢付租金?她自己的那份租金都已經(jīng)無力承擔(dān)了!
不行,堅決不能讓杜梓櫟走,得讓他留下來,就沖著那一半租金,也不能讓他走。
于是林妙妙一把抓住了杜梓櫟的手,急切地叫了起來。
“她走了不就把房子空給你了嗎?你就不需要往外搬了啊,再說了,你要搬哪兒去???現(xiàn)在房子多不好找啊,房租漲的這么厲害,你很難找到像咱家那種實惠又方便的房子了!”
“我們公司有一間空房,空間挺大的,反正空著也是空著,我打算回頭收拾整理一下,裝一個衛(wèi)生間和會客廳出來就可以住人了?!?p> 不料,杜梓櫟卻根本沒有被這個問題難住,慢慢悠悠地來了這么一句。
他還真是有地方住。
林妙妙傻眼了,她呆呆地望著面前的男人,心底的悲傷不由自主地噴涌而出,就連火鍋的熱氣和香氣都壓制不住她眼底的淚。
她也不哭也不嚎,就那么安安靜靜地坐著,安安靜靜地看著對面的杜梓櫟,淚水順著臉頰靜悄悄地滑落。
杜梓櫟本來還吃得特別香甜,一抬頭就撞上一張淚流滿面的臉,心中登時咯噔一聲,慌忙放下筷子去拽抽紙,竟還真的有點愧疚。
“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就哭起來了?我只是搬個家,又沒死,你這個樣子搞得跟我要離世了一樣。從前可沒覺出你這么舍不得我???”
他是故意開個玩笑,想讓氛圍輕松一些,可是沒想到,這話一出口,林妙妙竟真的借坡打滾,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眼淚汪汪。
“你才知道我舍不得嗎……”
“你……快別這樣?!倍盆鳈刁@呆了,一時間竟也不知該如何應(yīng)對,因為林妙妙就拽著他的手,死活也不肯松開。
“我什么都沒有了,公司,工作,男朋友,閨蜜和錢全都沒有了,我就只剩下你這一個室友了,你要是也走了,我一個人得多孤單啊啊啊……”
林妙妙說著說著,竟然傷心地嚎了起來。
“你怎么忍心離開我,拋下我一個人啊,跟你住一起這么久,我怎么就沒有發(fā)現(xiàn)原來你是這樣一個狠心無情的男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