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爪子的動物就沒有角,有角的動物就沒有爪子。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自然界就是這么神奇。爪子和角就像是一個硬幣的正反面,只要一個出現(xiàn)了,另一個就肯定消失。
有爪子的都是食肉動物,它們沒有角,靠著爪子獵殺動物。
有角的都是食草動物,他們只有蹄子,靠著角來抵御外敵。
唯獨有一種動物例外,它就是——龍。
所以龍只存在于神話中。
然而,在這個一萬年之后的世界中,神話中的生物竟活生生地出現(xiàn)在了張瑞面前。
他唯有呆呆地望著兩方人馬跟著那條龍,像潮水般退去,留下了滿地的尸體。
張瑞癱坐在地上,長舒了一口氣,摟住了還沒回過神來的花蕊,趕緊帶著她離開了這片修羅場。
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不知什么時候,花蕊的左手小臂處被劃了一道很深的刀傷。刀傷很深,幾可見骨。
她開始發(fā)燒,意識模糊不清。
生理上的創(chuàng)傷,加上心理上的巨大沖擊,化作一股滔天巨浪,一下子將這個弱小的十六歲小姑娘沖垮了。
“丫頭,你還能走嗎?”他心疼地問道。
花蕊迷糊地睜了睜眼,剛剛站了起來,又一個踉蹌,撲倒在張瑞懷里,頭緊緊埋在了他的胸前,卻是再也沒有了力氣。
他鼻子一紅,抱緊了她。
“怎么辦?”他望了望空闊無比的軍山,心中迷茫起來,“丫頭這個樣子,不能再拖了,我必須盡快帶她回到大雁城!”
但是這里距離大雁城實在是太遠了,而且他還并不認識路。他看著自己來時的路,突然想到了一個地方,心中看到了一點希望。因為沿著另一條小溪往上,就是劉本的茅草屋!
張瑞背起了花蕊,踏上了出山之路。
走了將近一個多小時,他終于看到了洋槐樹下,那間劉本的屋子。
“劉賢弟!”大喊了兩聲,然而并沒有回應(yīng)。
他只能擅自推門而入,屋子里沒有人,他只好先將花蕊放到了床榻上,然后四周又找了一遍。
劉本不在,炕上的棋子還只下了一半。棋盤上,除了黑白兩子,還出現(xiàn)了幾枚鮮艷的紅子。
不過他根本無心看這些。他趕忙找了一些清水,簡單地處理了下花蕊的傷口。
“丫頭,你可要快點醒過來啊?!?p> 望著她沒有血色的臉,張瑞用手理了理她的鬢發(fā),輕輕地靠在了榻邊,一時之間又累又困。他已經(jīng)好幾天沒有睡覺了,困意就像惡獸襲來,讓他睜不開眼,終于是慢慢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感到心口一陣氣悶,透不過氣來,好像自己掉進了一個萬丈深淵,他拼命想往上爬,幾乎花光了所有的力氣。
猛然睜開眼睛,四周卻一片黑暗。
他并沒有在深淵里,但是情況并沒有好到哪里去,四周一片虛無,看不到一絲光亮,像一塊大石頭壓在人的胸口。
“我在哪里?丫頭呢?”張瑞伸手想抓住花蕊,卻抓了一個空。
他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置身在一片混沌之中。
沒有光,沒有聲音,沒有方向。
什么都沒有。
張瑞只能漫無目的地往前,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他終于看到了一絲光亮。光斑明明看起來很遠,眨了個眼突然就到了眼前。
那是一片一望無際的草原,綠茵茵的,像極了春天的NMG大草原。
草原之中有一支隊伍,人數(shù)不多,大概幾百人,他們整齊地站在那邊,等待著將軍的命令。
但是他們的將軍卻蹲在一邊的地上,不知道在看什么。
張瑞大喊大叫,但是沒有人能看到他,他只能走向了那位蹲在地上的將軍。當(dāng)他馬上要走到將軍身邊時,那個人突然站了起來,猛然回頭,和張瑞撞了個滿懷。
張瑞嚇得跌了一跤,吃驚地看著那個人,這是一張和他自己一模一樣的臉。
那個人并沒有撞到他,而是神奇地穿了過去。不過他好像感覺到了什么,停下腳步,疑惑地回過頭來,望了望張瑞的方向,但是他看不見張瑞,撓了撓頭,又走了回去。
他走到隊伍前,舉起了手中的東西。
在手里的那是一支雛鳥,撲打著翅膀想要飛起來,卻怎么也飛不起來。
將軍在隊伍前不知說著什么,滔滔不絕,可是一點聲音都沒有,只看到手中的雛鳥,依舊在使勁煽動著翅膀。
它太難了。
就當(dāng)包括張瑞在內(nèi)的所有人都放棄的時候,它突然一躍而起,直直地朝張瑞的臉飛了過來。它跌跌撞撞,飛得一點都不穩(wěn),但是始終沒有掉下去,眨眼之間就到了張瑞的眼前,張瑞根本沒有反應(yīng)過來,它便徑直沖向了他的眼睛。
他本能地擋住了自己的眼睛。
突然一道強光閃過,睜開眼的時候,他才發(fā)現(xiàn),這不過又是一個夢。
他已經(jīng)夢到這張臉好多回了。
一覺醒來,天居然已經(jīng)蒙蒙亮了。這一覺睡了十幾個小時了。張瑞看了看還在床榻上的花蕊,還是睡得很熟。
用手摸了一下額頭,滾燙無比。
一整夜過去了,竟是一點不見好轉(zhuǎn)。張瑞小心翼翼地扯開包著傷口的棉布,只見傷口紅腫,隱隱約約已經(jīng)有膿了。
“發(fā)炎了!”急得他不知如何是好。這個落后的年代,傷口發(fā)炎很有可能是致命的。
正當(dāng)他急得手足無措的時候,旁邊屋里傳來了腳步聲,隨即一個年輕人走了出來,正是茅屋的主人——劉本。
“張兄,你醒了。我都等了一個時辰了?!?p> “兄弟,不好意思,我朋友受了傷,昨天進來屋里,發(fā)現(xiàn)你不在就先行住下了,希望你不要介意?!?p> 劉本搖搖手,表示不在意,走上前來。
“你朋友看起來十分不妙?!?p> “這邊可有大夫?”
“深山老林的,怎么會有?!?p> 眼下只有趕緊出山一條路了,不過花蕊這個樣子怕是撐不到大雁城了。
只有將她的傷口處理妥帖了,才有生機。
“沒有酒精啊!”張瑞急得來回踱步,突然想到了什么,“兄弟,你這邊有沒有酒?越烈越好!”
“實在不好意思了,我不喝酒,家中也就沒有藏酒?!?p> 這邊就連酒都沒有,那還能有什么能消毒殺菌呢?這個年代的消毒手法,只有高溫嗎?但是花蕊一個活人,怎么受得了高溫?
正當(dāng)他急得使勁敲腦袋的時候,不知怎的,腦中靈光一閃,差點激動地喊出聲來:“水潭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