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龍牙老八來訪
這天，戚斌暄正坐在柜臺中算茶社的流水帳，看著那薄薄的幾頁紙，心想，按這經(jīng)營狀況，也只能顧上茶社勉強(qiáng)開張了，賺錢是不用想了。是不是應(yīng)該拓展下業(yè)務(wù)呢？
正當(dāng)戚斌暄陷入沉思的時候，一個巨大的影子罩住了自己。
戚斌暄抬頭看去，原來是一個高大的身影，擋住了門外的陽光，使得陰影罩住了自己。門外陽光亮如白晝、令人目眩，看不清來人相貌，戚斌暄瞇起眼睛，仔細(xì)打量著來人，見他身材挺拔，魁梧奇?zhèn)?，滾圓的臉膛，高挺的鼻梁，兩撇濃眉，遒勁有力，透著一股豪邁。
來人高喊一聲：“五哥！”聲若洪鐘，震得茶社房梁上的灰塵都掉落少許。
一聲“五哥”，喚起了戚斌暄的記憶，能叫自己五哥的，也就是那寥寥幾人，再加上那雄偉的身姿，洪亮的嗓門，來人是誰呼之欲出。戚斌暄高興地叫道：“老八，你怎么來了？”
來人正是雷破天，龍牙中隊年齡最小的那個，也就是立志要當(dāng)飛行員，卻因?yàn)轶w檢時候，受到測量護(hù)士身材影響，檢查出來心律不齊被刷下，陰差陽錯去了龍牙中隊的老八。
穿著一身軍中訓(xùn)練常用迷彩服、背著個軍用大背包的老八，緊緊地握著戚斌暄的手說道：“五哥，我這不是要去參加國際特種兵大賽嗎。臨行前，部隊放了幾天假，我就來看看你?！?p> “你小子不錯啊?！逼荼箨寻l(fā)自內(nèi)心地稱贊道，如果沒有受傷前，自己的水平應(yīng)該也能夠選上去參賽，但是自己弟弟去了，不是也應(yīng)該真心祝福么：“算你沒丟咱們龍牙的臉。要比賽幾天?。俊?p> “大概也就是大半個月吧。具體還要看情況?！崩灼铺旖又鴨柕溃骸澳阕罱^得怎樣？”
戚斌暄聽到這兒，笑道：“我跟你說啊，我最近過得那叫一個精彩。”然后戚斌暄興致勃勃地要將自己拍廣告、拍電影、忽悠熱血青年秦壽創(chuàng)立黑腳公司、跟金店老板保安打群架、買坦克等等事情說了一遍。
還沒說幾分鐘，一旁忙碌的洛紅衣叫道：“戚大老板，你朋友遠(yuǎn)道而來，就是不給壺茶，你也好歹讓人家把背包放下，坐下來好好談話吧。你讓人家這樣站著，是待客之道嗎？”
雷破天爽朗一笑：“沒事，我不累，我們經(jīng)常背著大背包長途拉練呢?！?p> 戚斌暄拍下腦門，說道：“是我失誤了。一下子看見老八太高興了。來，趕緊坐下。紅衣，你也別忙了，趕緊拿壺茶，拿點(diǎn)零食，我來跟你介紹一下?！?p> 待兩人找了個空位坐下，雷破天輕聲問道：“那個是嫂子嗎？長得挺漂亮啊?！彪m然刻意壓低聲音，但聲音還是很大，估計他不適合做間諜了，要不然接頭工作都干不好。
戚斌暄趕忙擺手說道：“你可別瞎說，我女朋友聽到不好。而且紅衣你不是認(rèn)識嗎？”
“我認(rèn)識？”這次輪到雷破天奇怪了。
這時候，洛紅衣拿著茶壺茶杯走來。倒茶的功夫，戚斌暄介紹道：“這位就是洛紅衣，打電話時候我跟你說過的。老六的未婚妻啊?！?p> 雷破天撓撓頭，憨憨一笑，說道：“看我這記性，原來是六嫂啊?！?p> 三人坐下來聊天。雷破天說道：“六哥還沒跟你們聯(lián)系嗎？”
“沒有，就上次打電話時候說了句去維和了，之后就聯(lián)系不上，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回。這不我就讓洛紅衣先在店里住下，平時招呼下店。”
“難為嫂子了，大老遠(yuǎn)地出來尋找他，挺難吧。”
洛紅衣笑道：“其實(shí)也沒啥難的。我算卦確認(rèn)能夠找到他后，出來沒多長時間，就碰到了戚斌暄，之后也就是等待就行了。吃喝不愁，住宿無憂，有啥難的?！?p> 洛紅衣的豁達(dá)讓兩人很是佩服。
雷破天說道：“六嫂放心，等六哥回來，我一定逮住他，第一時間通知你?！?p> “好啊，到時候我也要試試他的斤兩，看看他在外面學(xué)了什么本事?！闭f到這里，洛紅衣拿著茶杯的手不自覺地一使勁，就把茶杯握碎了，濺了一手的茶水。
洛紅衣將手向地上揮舞兩下，甩去手上的水珠，滿不在乎地笑笑說道：“抱歉，有點(diǎn)激動，力道大了點(diǎn)。我去拿抹布收拾下?！闭f著起身去拿工具。
雷破天驚訝地問戚斌暄：“六嫂手上功夫可以啊。生生將被子握碎，這手勁夠大的?！?p> 也難怪雷破天驚訝，這就跟握碎蛋殼一個原理。別看雞蛋磕一下就碎了，很脆，可是想要用手生生握碎蛋殼，因?yàn)榱Φ婪稚㈤_了，還是很不容易的。茶杯也是這樣，磕碰一下很容易壞，但是握碎就需要很大的力道了。
戚斌暄對此唯有報以苦笑，說道：“你才看見幾次，你知道我平時跟她相處，總是被她身手震驚到，想到自己堂堂一個特種兵，身手連一個女子都不如，那種感覺有多郁悶嗎？”
雷破天露出一絲壞笑，說道：“我現(xiàn)在知道六哥為什么要離家出走了?！?p> 戚斌暄用手在胸前畫了個十字，然后雙手合十，雷破天也雙手合十，然后兩人一起低頭輕聲道：“阿門，愿主保佑魯玉！”
說完兩人抬頭相視一笑，幾個月不見，還是這么有默契。
洛紅衣拿著抹布和垃圾桶來到桌前，看見兩人詭異的動作，問道：“你們在干嘛？”
兩人被撞破，就像搞小動作的學(xué)生被老師逮到一樣，有些心虛，戚斌暄忙說：“沒什么，飯前禱告而已。時間不早了，你看老八遠(yuǎn)道而來，咱們?nèi)コ灶D好的吧。”
洛紅衣看看空蕩蕩的茶社，也說：“好吧，反正店里也沒人，咱們就都去吧?！?p> 戚斌暄尷尬地對雷破天說道：“平時我這兒茶客還是很多的，這不還沒到上客的時間。吃過飯，休閑時間到了，來人就多了?！痹诙嗳詹灰姷膽?zhàn)友面前，戚斌暄還是想保留一點(diǎn)兒面子的。
洛紅衣心中暗暗好笑，心想，男人都是長不大的孩子，這可憐的虛榮心。魯玉也是，要不然干嘛離家出走呢，不就是打不過老婆嗎？要不等他回來，比試的時候讓他兩招，弄個平手算了。
吃飯的時候，戚斌暄接著講自己最近的豐功偉績，洛紅衣也講了自己拍電影時候的一些見聞，對自己新學(xué)的化妝術(shù)也很是炫耀了一番，說自己剛回來的時候，把戚斌暄耍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雷破天聽了也是感覺很有意思，說道：“要不等魯玉回來了，你也化妝去逗逗他？”
洛紅衣聽后也像找到新玩具似得，很是感興趣，忙不迭地答應(yīng)，還跟雷破天討論應(yīng)該怎么去捉弄魯玉。
戚斌暄聽后感覺腦袋一陣痛，這雷破天啊，還沒談女朋友，不知道兩口子間的醋勁，要是魯玉禁受不住誘惑，“移情別戀”于化妝后的洛紅衣，這不是制造家庭矛盾嗎?？磥碜约汉苡斜匾嵝严卖斢窳恕α?，也得提醒下雷破天，別玩火。
戚斌暄和洛紅衣聊完自己這邊的情況后，問雷破天那邊情況怎樣。雷破天想了下說道：“你們這邊生活真是多姿多彩啊，我這邊就沒什么了，整天就是訓(xùn)練再訓(xùn)練。這不有點(diǎn)不一樣的，就是去參加國際特種兵大賽了?！?p> 洛紅衣聽了打趣道：“你這還叫沒什么？國際、特種兵、大賽，你看這三個詞，哪個拿出來都夠炫耀一下了，更何況是三個組合起來的？”
雷破天也笑了，自謙地說道：“其實(shí)我實(shí)力有限，要不是七個哥哥都走了，哪輪到我去啊?！?p> 洛紅衣笑道：“鳳凰不與燕雀為群，而賢者亦不與不肖者同列。你說的七個哥哥本事不小，能與他們同為一個中隊的你，又能差到哪去呢？”
雷破天也憨憨的笑笑，說道：“六嫂說的話讓人聽了舒坦，就是頭兩句聽不太懂?！?p> “知道是夸你的就行了。”戚斌暄聽到其他七個都走了，也是有些在意，問道：“你說其他幾個都走了，是什么意思？”
雷破天解釋道：“二哥不是特訓(xùn)后就沒有歸隊嗎。之后樂正龍也被調(diào)到狼群營任營指揮使。之后三哥李長玉去跟龍虎營領(lǐng)導(dǎo)大吵了一頓。你也知道三哥的火爆脾氣，還以江湖俠義自居，要不然怎么會去辛苦地練習(xí)飛刀呢。隨后他對領(lǐng)導(dǎo)和稀泥的態(tài)度很是不滿，申請調(diào)離，到了一個二級部隊擔(dān)任冷兵器格斗教官了?！?p> “李長玉為什么要跟領(lǐng)導(dǎo)吵架呢？”洛紅衣插嘴問了一句。
雷破天小心翼翼地看了戚斌暄一眼，然后才解釋道：“他是對樂正龍的做法不滿，要去跟領(lǐng)導(dǎo)討個說法?！?p> 戚斌暄聽了感覺鼻子一酸，原來自己退伍后，還有兄弟想著自己，想為自己盡一份力。
雷破天接著說道：“三哥申請調(diào)離的時候，我們一起喝酒，那天喝的酩酊大醉。三哥說，自己不想再在這里呆了，以后龍牙就靠我們了。結(jié)果四哥養(yǎng)飛虎說道，你個玩兒飛刀的都走了，我個玩兒彈弓的還留在這兒干嘛。然后沒幾天，四哥也被調(diào)到了一個專門執(zhí)行秘密任務(wù)的特種狙擊大隊?！?p> 戚斌暄好奇地問道：“四哥這么有本事嗎？想調(diào)走就調(diào)走？我記得他也沒有什么門路呀?！?p> 雷破天解釋道：“后來送四哥走，喝酒時候四哥借著酒勁說，他是自己跑到那個狙擊大隊，以挑戰(zhàn)的名義，一人挑了他們一個大隊。之后表達(dá)了自己想到狙擊大隊的想法。然后那個特種狙擊大隊就通過上級領(lǐng)導(dǎo)，將四哥調(diào)走了。聽說龍虎營一開始不準(zhǔn)備放人，說是自己培養(yǎng)一個人才也不容易，結(jié)果禁不住領(lǐng)導(dǎo)的壓力和四哥自己的意愿，還是走了?！?p> 雷破天喝了口酒，潤潤嗓子，接著說道：“之后走的就是七哥木曉峰了。國家要成立一個新型部隊，名字好像叫猴毛營，抽調(diào)七哥去當(dāng)組建部隊的班底。也不知道到底是看中他什么本事了?！?p> “猴毛營，你是不是搞錯了？”洛紅衣奇怪地問道：“怎么叫這個名字，也沒有氣勢啊?！?p> 雷破天一攤手：“我也不知道啊。也可能是我聽錯了，音同字不同？”
洛紅衣也說道：“我估計就是你聽錯了，應(yīng)該是犼昴。犼，那是神話傳說中北方食人之獸。狀如犬，傳為海中神獸，狀如馬而有鱗，口中噴火，鷙猛異常，能食龍，但往往與龍同歸于盡。昴，白虎之中星，也就是西方白虎七宿的第四宿。這樣聽起來才有氣勢。”
雷破天聽的云里霧里，不過還是點(diǎn)頭道：“應(yīng)該就是你說的了。六嫂你真有學(xué)問。”
洛紅衣自謙地說道：“哪里哪里，略懂而已。對了，你剛才不是說七個都走了嗎，才說了幾個啊，其他的呢？”
雷破天奇怪地道：“其他的你不知道了嗎？六哥魯玉后來去維和了。五哥不就在這兒坐著嗎？”
戚斌暄笑呵呵地說道：“別奇怪，洛紅衣數(shù)學(xué)是體育老師教的?！?p> 嚴(yán)格說起來也沒打錯，洛紅衣的知識是家傳的，教她知識的人也教她家傳武術(shù)，說她數(shù)學(xué)是體育老師教的也算是實(shí)情。
三人說說笑笑，吃完了飯。眼看天色也不早了，洛紅衣說要回去看店先走了，戚斌暄帶著雷破天在街上晃悠。兩人走到一家酒吧門口，見里面人聲鼎沸，生意很是紅火，不禁扭頭看了一眼。
戚斌暄一看名字，逆時光酒吧，不禁指著門口的大缸笑道：“說起來，這個酒吧跟咱們還有點(diǎn)淵源呢。要不是你六嫂在那門口喝缸里的免費(fèi)酒，露了一手家傳武藝，引起了我的興趣后跟她交談兩句，就錯過了。那樣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她才能有魯玉的消息?！?p> “也是，辛苦六嫂了。不過六哥也太不負(fù)責(zé)任了，出來這么長時間也不說給家里帶句話?！?p> “他那桃花源似的地方，怎么帶話啊。不過老六聽到洛紅衣來找他，竟然還能夠甩手跑到國外去，也真是夠心大了。恩，應(yīng)該是有古代人的灑脫吧?！?p> “古代人？”
“可不是嗎？你說他那地方與世隔絕，風(fēng)俗、習(xí)慣、行為、思想都傳承于遠(yuǎn)古，跟古代人有啥區(qū)別？叫一聲古代人也沒錯啊。”
“哈哈，是啊，古代人的灑脫?！崩灼铺煨α藥茁?，然后說道：“其實(shí)，我看是六哥信任你，知道你會安置好洛紅衣吧?！?p> 戚斌暄自嘲的笑笑：“這人吧，太靠譜了也不好，事兒多?！?p> 說完兩人又哈哈大笑。戚斌暄說道：“既然到了這兒，咱們也進(jìn)去喝兩杯吧。剛才洛紅衣在，咱倆喝的也不盡興?！?p> “好??！”雷破天滿口答應(yīng)，于是兩人一同進(jìn)了逆時光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