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五章 福禍與共，至死不渝
等渡鴉大神走后，戚斌暄拿出一張新的復(fù)印紙，用筆在上面寫了一些字，字跡如鐵畫銀鉤、入木三分。
只見上面寫著。
目標(biāo)：一、消滅恐怖分子組織；二、覆滅其背后支持的勢力；三、將匈真滅國；四、將后患除掉后，恢復(fù)樂正龍名譽，重新樹立龍牙精神與傳承。（備注，一、四目標(biāo)須完成，二、三目標(biāo)有機會的話盡量完成。）
手段：一、名揚天下，引起匈真國高層注意；二、作為間諜進(jìn)入匈真政壇，引起其內(nèi)斗，推波助瀾達(dá)成前三目標(biāo)；三、功成后全身而退，回宋國達(dá)成目標(biāo)四。
戚斌暄看著目標(biāo)，又陷入了沉思，這目標(biāo)好定，怎么實現(xiàn)呢？
這時候，創(chuàng)客茶社門被推開了，然后一個身穿黃馬甲，帶個山地車帽的男子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進(jìn)來了。只見他手中拎著一個飯盒，高聲叫道：“誰點的外賣？”
屋里面一個茶客舉手示意，說道：“我我——”
“好了，給你?！蹦侨诉f過飯盒，然后說了句：“看在咱這么快的份上，給個好評吧。謝謝了啊?！?p> 之后，送外賣的男子走到戚斌暄柜臺前，說道：“傻愣著干啥呢？我來半天了，招呼都不打一個？”
戚斌暄聽后，緊張地將桌上的紙張收起來，然后抬眼一看，見是自己的發(fā)笑，那個由程序員轉(zhuǎn)行外賣的，外號木頭的孫沐。
“啊，孫木頭，是你啊。”
“你這是咋了？剛藏得啥？還保密？”孫沐笑嘻嘻地說道。
“沒啥，一些流水賬?！逼荼箨逊笱艿馈?p> “你是不是有事？”
“沒有啊?！?p> “怎么會，你看你臉上，寫滿了‘我有心事’四個字。”孫沐說道：“別看我現(xiàn)在送外賣，那可是經(jīng)常和人打交道，都成人精了。你瞞不過我的。”
“是嗎？有這么明顯？”戚斌暄呵呵一笑，不予回答，剛想轉(zhuǎn)換話題，孫沐卻先開口了。
“那當(dāng)然，你可騙不了我。”孫沐說完，神秘兮兮地湊上前來，說道：“是不是有啥掙錢的好項目？你剛才藏的是不是什么可行性研究報告啥的？說說唄，反正我也不求你帶我。我也有好項目，自己還忙不過來呢。就是好奇。說說，說說。”
“不——”戚斌暄剛想否認(rèn)，不過轉(zhuǎn)念一想，又說道：“是啊，這都被你看出來了。這個項目要是弄好了肯定賺錢。不過，恩，風(fēng)險很大，要是賠了，我估計就破產(chǎn)了。所以有點猶豫不決。對了，你當(dāng)時決定由程序員轉(zhuǎn)行送外賣時候是怎么想的呢？你就不怕你自己研發(fā)的那個什么眼鏡的發(fā)明失??？”
“呸，烏鴉嘴?！睂O沐罵道：“你就不能盼我點好嗎。我告訴你，我這個肯定能成功。程序我都編個差不多了，其中參考我送外賣的閱歷、掌握人情世故的經(jīng)驗，進(jìn)行了優(yōu)化。智能的很我告訴你，說不定還能自動成長，變成人工智能呢?！?p> 戚斌暄也被逗樂了，說道：“你科幻片看多了吧，程序還能自動成長？”
“哈哈，開個玩笑。不過這個程序確實比市面上的好用的多。現(xiàn)在快收尾了，只需要一些細(xì)節(jié)部分進(jìn)行完善就行了。到時候讓你見識下。”
“行啊，言歸正傳，分享下你當(dāng)時下定決心的心理歷程唄，讓我參考下?！?p> “行啊?！睂O沐滿口答應(yīng)，然后說道：“其實吧，我下定決心是因為我的一次經(jīng)歷。有次，我走在大街上，在一個小巷中，一個平房的發(fā)廊門面前，一個漂亮的姑娘對我招手，說道，‘大哥，洗頭不？’我摸了摸有些打縷的頭發(fā)，問道‘洗頭多少錢？’姑娘說道‘三百’。我當(dāng)時就生氣了，說‘別家都五塊，你這兒三百，太黑了?！谑俏揖蜌鈶嵉刈吡?。過了很久之后，我才有點后悔，那個姑娘那么漂亮，手指又那么纖細(xì)，應(yīng)該洗頭的技術(shù)很不錯吧，似乎花三百塊錢偶爾讓腦袋享受一下也很不錯。當(dāng)我再次回到那個小巷，看見卻是一片殘垣斷壁，那地方已經(jīng)拆遷了，那個漂亮的洗頭姑娘也不知道搬到哪里去了，我也再沒有機會嘗試下三百塊錢洗頭是什么感覺了。從我這件經(jīng)歷我得出一個結(jié)論，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有機會一定要把握住。所以，我有想法設(shè)計一款驚天動地的程序之時，我就毅然決然的跳槽，以便有更多的時間進(jìn)行編程。這，就是我，一個程序員跳槽的心理歷程！”
說完，孫沐一臉嚴(yán)肅地看著戚斌暄。戚斌暄也是默然無語，不知道說什么，半天才蹦了句：“你開車技術(shù)不錯啊?！?p> “恩，還行吧。駕照拿了五年了，但平時大部分時間是騎摩托的?！睂O木頭笑道：“不過話糙理不糙，確實有了好的想法，那就大膽地去干。人生短暫，總得活的精彩點，不白在世上走一遭。庸庸碌碌過一生，有啥意思？”
“那要是賠的破產(chǎn)呢？”
“大不了是從頭再來?！睂O沐說道：“你看我，我都送外賣了我都不怕。你呢，最少還有個茶社打底，怕個毛??？”
戚斌暄想了想，心說我這要是賠了，那可連命都搭上了，哎！不過似乎孫木頭說的也沒錯，確實人生短暫，不能虛度，總得做點什么。自己也不想在剩下的時光中，庸庸碌碌，活在內(nèi)疚之中。
好，那就為了兄弟，為了龍牙，為了無愧于心，轟轟烈烈地干他一場吧。
這時，茶社門又被推開了，沈婧媛下班來到茶社，拎了一大包東西，放在戚斌暄柜臺上，說道：“買了你最愛吃的牛肉干和巧克力，還有一些別的吃的。天色不早了，先吃點墊墊肚子，我有點方案沒弄完，先加會兒班，一會兒咱們再去外面吃?！?p> 說著，沈婧媛拿著背包，坐在旁邊一張空桌處修改起了方案。
這時，一個茶客對電子琴旁的鋼琴手說道：“點首歌吧，‘人在旅途’，送給我的愛人?！?p> 這時，孫沐說道：“這個我會唱，我來給你唱吧？”
那人笑著點頭同意。
隨著鋼琴手的伴奏，孫沐開始了他的演唱，別說，聲音還不錯，樂感也很強，就是那黃色的馬甲和黃色的帽子有點不合時宜，略顯滑稽。
“從來不怨命運之錯，不怕旅途多坎坷。向著那夢中的地方去，錯了我也不悔過。人生本來苦惱已多，再多一次又如何……”
聽著孫木頭那略顯粗放的嗓音，戚斌暄心中也是頗有感慨，被那歌詞中樂觀而又灑脫的意境感染。是啊，本來人生煩惱就多，再加上這次的煩惱又如何？不就是再煩惱一次而已嘛。也許有人認(rèn)為我做這件事是錯的，呵呵，錯了又不一定要改。命運給我開了這么大一個玩笑，那我就要讓這玩笑繼續(xù)下去，看誰能笑道最后。
“千山萬水腳下過，一縷情絲掙不脫?？v然此時候情如火，心理話兒向誰說。我不怕旅途孤單寂寞，只要你也想念我。我不怕旅途孤單寂寞，只要你也想念我?！?p> 戚斌暄聽著歌曲，溫柔地看著不遠(yuǎn)處忙碌的沈婧媛。沈婧媛似乎感覺到了什么，抬頭正好迎上戚斌暄那充滿柔情的眼神，甜甜一笑，然后低頭繼續(xù)工作，只是臉頰有些微紅。
戚斌暄心想，這就是我的愛人啊。忽然，他腦中回響起渡鴉的聲音，“你就不考慮一下你的親人、愛人嗎”；眼前似乎浮現(xiàn)出樂正龍纏著繃帶的腦袋，躺在醫(yī)院病床上的畫面。戚斌暄頓時感到心如刀割，不行，這種事絕對不能再次發(fā)生。戚斌暄陷入了沉思。
時間過得很快，茶社客人們都走了，沈婧媛也完成了工作，來對戚斌暄說：“好了，咱們一起去吃飯吧？”
“沈婧媛，我想跟你說個事?！逼荼箨训椭^，不敢正視沈婧媛的眼睛，繼續(xù)說道：“咱們分手吧?！?p> 沈婧媛一時沒有反應(yīng)過來，詫異的問了句：“你說啥？”
“我是說，咱們分手吧?！逼荼箨延种貜?fù)了一遍。
沈婧媛感覺如晴天一個霹靂，震驚不已，臉色蒼白，強自鎮(zhèn)定下來問道：“我能問下為什么嗎？”
“因為我配不上你。我是個瘸子……”
“配不配的上不是你說的，我還感覺我配不上你呢?！鄙蜴烘麓驍嗟?。
“我給不了你要的生活……”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樣的生活？我只想和你平平淡淡過一生而已，這有什么給不了的？”
“我——”戚斌暄也不知道該怎么說了，最后只是堅持地說道：“算了，我也不想找什么理由了，還是分手吧?！?p> “你真想好了？”
“恩，我想好了。”戚斌暄點點頭。
沈婧媛臉色更白了，說道：“那好，我明天請你吃頓飯吧，就當(dāng)分手飯了?！?p> 戚斌暄還想要說點什么，沈婧媛?lián)屩f道：“你不會連這個小要求都不答應(yīng)吧?！?p> “那好吧?！?p> 沈婧媛聽見戚斌暄答應(yīng)過后，拿過自己的背包，轉(zhuǎn)身就走，她怕戚斌暄再變卦。
沒過幾分鐘，正在茶社中打掃的洛紅衣電話響了，她掏出手機看了看來電顯示，略微皺了皺眉，然后走到角落，接起電話，小聲地說著什么。
十字轉(zhuǎn)角處，沈婧媛掛斷電話，又撥通了一個電話，一接通就大聲吼道：“渡鴉，你今天到底跟戚斌暄說了啥……”
第二天，一個高檔餐廳，戚斌暄和沈婧媛在一個二人小桌上，默默地各自吃飯，像兩個拼桌吃飯的路人。
周圍圍坐著幾個年輕男女，也都在默默吃飯，不時往他們那邊瞟了幾眼。
戚斌暄吃完了飯，靜靜地看著沈婧媛也吃完了飯，說道：“飯也吃完了，那我就先走了?！?p> 沈婧媛不說話，拿起桌邊的一杯冰激凌，遞到戚斌暄面前。戚斌暄苦笑著說道：“我不喜歡吃這個，你自己吃吧?！?p> 沈婧媛不接話，仍是固執(zhí)地將冰激凌舉在戚斌暄面前。戚斌暄心中也是苦笑，算了，臨別在即，滿足她這個莫名其妙的小要求吧。
戚斌暄接過冰激凌，然后放到嘴邊，拿起勺子大口地吃著。不時抬眼偷看下沈婧媛，見她還是那么直愣愣地盯著自己，趕緊重新低下頭，默默地吃冰激凌。
突然，他感覺牙齒被咯了一下，舌頭微微感受一下，似乎是一個圓環(huán)形狀的金屬。戚斌暄抬頭看了沈婧媛一眼，似乎看見了她眼中的一絲期待，但是，都走到了這一步，自己怎能退縮呢？于是，心一橫，強自將口中的東西咽了下去。之后，匆匆吃完剩下的冰激凌，還將玻璃杯子刮的一干二凈，然后對沈婧媛說道：“好了，冰激凌我也吃完了，再見了?！闭f完，起身離去，步子有些踉蹌。
沈婧媛默默地看著離去的戚斌暄，他竟然連頭都沒有回一下，不禁感到心中一陣凄涼，大叫一聲，不顧餐桌上的油膩，趴在桌上痛哭起來。
周圍圍坐的那些男女女趕忙跑上來，問道：“婧媛，怎么回事啊？這根說好的不一樣啊?！?p> 一個火爆脾氣的女子對著旁邊趕來的服務(wù)生大聲喊道：“你們經(jīng)理呢？讓他過來。你們店是怎么回事？讓你們在冰激凌中放的戒指呢？怎么貪墨了？這你們都敢拿？那可是求婚戒指。搞成這樣，你們付得起責(zé)任嗎？”
旁邊服務(wù)生耐心地解釋，店里肯定不會貪墨顧客的戒指的，自己這就去問問糕點師怎么回事。
沈婧媛抬起頭，淚眼婆娑，說道：“你們別怪他們了，戒指在里面，他，他，他，他把戒指給吃了?！?p> “真的？戒指那么大，他怎么吃得下？”眾人七嘴八舌地問道。
“真的，我就這么眼睜睜地看著他吞下去的。嗚嗚……”
餐廳外，戚斌暄攔了一輛出租車。上車后，司機問去哪兒，戚斌暄稍一沉吟，說道：“去第三公民醫(yī)院吧?！?p> 到了第三公民醫(yī)院，戚斌暄掛了急診號后，對坐診的醫(yī)生說道：“大夫，我想洗胃?！?p> 治療室里，戚斌暄從一堆嘔吐物中拿出一個金屬圓環(huán)，放在水管下細(xì)細(xì)沖洗后，小心地擦拭著。
旁邊醫(yī)生說道：“以后吃東西注意點，別那么快。這次是你幸運，要是邊角鋒利的，致使食道出血那就危險了?！?p> 戚斌暄再三感謝醫(yī)生，然后走出了醫(yī)院。
回到家中，打開臺燈，戚斌暄細(xì)細(xì)品鑒著這枚戒指，這是一個白金圓環(huán)，造型簡單大方，表面刻著古樸的花紋，甚是雅致。戚斌暄發(fā)現(xiàn)，似乎圓環(huán)內(nèi)部有一行小字，移到燈光下細(xì)細(xì)觀看，見上面寫的是，“福禍與共至死不渝——愛你的沈婧媛”。
戚斌暄頓時感到心中一陣溫暖，嘴上小聲說了句：“我也愛你?！比缓髮⒅腑h(huán)戴到左手無名指上。眼里噙滿了淚花，嘴上卻洋溢著幸福的笑容。戚斌暄躺在床上，仰望著天花板，腦中思緒萬千，忽然，他想到了什么，又將左手上的指環(huán)褪了下來，然后從床頭柜中找出了自己的軍牌，將軍牌上的繩子取下來，系上指環(huán)，掛在了脖子上，將指環(huán)放入領(lǐng)口內(nèi)，然后用手輕輕按了兩下，似乎生怕指環(huán)突然不見了一般。之后，才又躺在床上，繼續(xù)思考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