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柳武這段時間實在是太累了,一覺睡到了第二天七八點鐘才起床。
走到洗手間,洗臉,然后擠出黑妹牙膏放到牙刷上,嘴里包了一點兒水,將帶著牙膏的牙刷在嘴里刷了起來,牙膏自帶清涼和薄荷的味道,很清爽很舒服。
只是刷到一半,他耳朵里傳來了一陣緊密的鑼鼓聲,身為農村人,這聲音他太熟悉了,這是有人死了!
快速刷完后,柳武出門就瞧見了弟弟,看他也是準備進來洗漱的,嘴里不由問道:“弟,外面鑼鼓……”
他還沒說完,就被前柳武把話茬接了過去,“你上次出門就出現(xiàn)這聲音了,這已經是第三天了,是陳阿姨的女兒死了!”
“什么?她?陳楠死了?”柳武呆了一下,不對啊,陳楠父親走的早沒錯,從小體弱多病沒錯,最近得了癌癥也沒錯!可前不久他還見過陳楠呢!怎么突然之間就死了???
梅園地下,她那時候雖然臉色有些蒼白,可是她憑借著一手黑梅毒將陳強撂倒了不說,竟將柳武覺得有些神秘的劉詩琪也毒倒在地了!不可謂不生猛,當時看到陳楠,想起她以前躺在病榻之上的樣子,前后轉折變化之大,還讓他吃驚不小呢!
怎么就這么沒了呢?
柳武還深刻的記得,蔣明說過“我們不需要多久了,武者聚氣、樁實、劈田、開脈,四個等級的功法都被我記在了腦袋里,只要我修煉到武者四級,功法逆轉,肯定可以治好楠楠的絕癥!”
這蔣明不是說他可以治好陳楠的嗎?怎么她這么快就死了?這里面肯定有問題!
陳楠是真死還是假死?真死是為什么而死?如果找出這里面的原因,也許就可以找到蔣明了。
明白了這一環(huán)后,柳武在弟弟疑惑的目光中快速回房,一套藏青色衣褲穿戴整理好后,柳武就出門了。
光憑腦子里想的是不可能想出結果來的,他必須要親自去驗證,驗證陳楠是不是真死。
緊了緊衣領,冬季的冷風比以前更冷了,走在路上,腳下因為昨晚凝霜,路面有些打滑,他朝自己的雙手哈了一口氣后,向著陳阿姨家慢步走去
陳阿姨本就住在他隔壁,出門轉個彎不到一分鐘就到了,離著不遠,他凝視著那個不幸的家庭,那個被悲傷的氛圍包裹住的家庭,陳楠的父親在她出生前就走了,現(xiàn)在又到她了么?
看著這一幕,心中若有所思,口中嘀咕一句,“陳阿姨是不幸的,可是那個人的是生活又是一片坦途?毫無波瀾?神說,人生來即有原罪,這輩子是來贖罪的,僅此而已!”
在遠處能聽到鑼鼓聲和各種忙碌嘈雜聲,離得近了,滿地都是白色的花圈和各種哀悼物品,見里面的人進進出出,擠得水泄不通,柳武沒有進去。
不說他現(xiàn)在的樣子陳阿姨不認識,就是進去了也無用,他總不能當著陳阿姨的面去掀開棺材板,查看陳楠到底死透了沒有吧!
“讓一讓!讓一讓!”
柳武遲疑之間,聽到后面有人,他急忙讓開身形,身后走來一些大漢,手里拿著成人手指粗細的繩子和手臂粗的圓形棍棒,放到了陳阿姨家的門口。
柳武見到如此這般,又結合前柳武說過‘這已經是第三天了’!他恍然大悟,知道這是在準備‘上山’了。在農村里,祭奠三天,便要將死人上山厚葬了!傳統(tǒng)一直是這樣!
踱步到不遠處的一個小茶樓里面,里面有些冷清,沒有客人,不遠處有人在辦喪事,誰會有心情在這里喝茶!
獨自走上了二樓在一個靠近窗戶的位置邊坐下,打開窗戶,然后泡了壺茶,端起茶杯,嗅了一下,傳來的清新氣息令人心曠神怡,小小抿了一口,口齒留香,回味無窮。
他倒不是閑著沒事兒來這里喝茶,他也不懂得品茶!只是一來是這個位置正好可以看到陳阿姨家的大門口,隨時可以監(jiān)督哪里的情況,二來是因為在他的手機上有一則新聞引起了他的注意。
柳武將茶杯捧在手中取暖,朝陳阿姨家那邊兒看了幾眼,見沒啥異常,他就一只手拿著茶杯,另一只手拿著手機觀看。
還沒點開,標題導語里面都有一個關鍵詞,盜墓!正是這個詞引起了他的注意。
回想這個詞還是自己以前看小說盜墓筆記里面出現(xiàn)過,在豐城這個小地方,基本不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沒想到現(xiàn)在還真出現(xiàn)了!
他點開里面的內容,從頭到尾的看了一遍,大致內容他已經了解了。
大意是說,最近有人在瘋狂盜墓,民眾非常憤怒,也引起了相關人士的注意,這則新聞上還有很多的圖片加以佐證,而事發(fā)的地點就在豐城郊區(qū)周邊附近!
看到這個消息,柳武立馬就想起了梅園下方的那個漆黑如墨的深潭!他記得陳強說過那是尸墨,梅園里的梅樹正是吸收了那些尸墨導致梅花全是黑色的,形成了黑梅。
腦中劃過一道閃電,這事兒不會是蔣明干的吧?
如果是他,他盜墓是為了什么?以前他還有所猜測,那個深潭可能和治好陳楠有關,因為陳楠用的毒就是黑梅之毒,而他們居住的地方恰好全是黑梅,這要是其中沒有關聯(lián),打死他他都不會相信,可是陳楠此刻已經死了,他還繼續(xù)盜墓干嘛?
難道說真的向他猜測的那樣,陳楠還沒死?可是這也說不通??!陳楠要是沒死,陳楠能連她媽都欺騙嗎?天下有這么不孝的女兒嗎?
就在柳武糾結陳楠到底死沒死的時候,外面喊起了呦呵聲,同時也傳來了敲鑼打鼓的震天聲響。
柳武趴在窗戶上一看,果然是準備去‘上山’了,陳阿姨披麻戴孝,走在隊伍最前面,臉色蒼白,雙眼無神,目光呆滯,腮邊全是淚水,看著她像機械一般木然前行,柳武心里也隱隱難受,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任誰經歷這些事情也受不住??!
想想那些騎著摩托車隨意變道、和大貨車互不相讓,最后家破人亡的情景,就是那般聞者傷、看者痛的感受!
當這種事情真正發(fā)生在自己身上的時候,無異于五雷轟頂、撕心裂肺!
不過他現(xiàn)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柳武起身下樓,結了賬后,就跟著前面的‘大部隊’后面,隔著百來米的樣子。
一路上,死人紙錢漫天飛舞,鞭炮轟鳴。路邊的住戶,待在家里的人紛紛出來觀看,沉默的注視著最前面的那個女人!那個六神無主的女人!然后轉身抱著自己身邊的孩子,緊緊樓在懷里,憐愛的摸了摸孩子的頭。
人大抵是如此的,失去了就知道珍惜了!
放鞭炮后的煙霧不斷涌入柳武的鼻子和眼睛里,雖然難受,但柳武堅持跟了下去,如果陳楠真的死了,就當時為她‘送行’吧!
穿過街區(qū)的水泥地,來到了山間小路,速度明顯慢了下來,因為是上坡,還抬著棺材,肯定走不快了。
向山中前行了五百米左右的樣子,前面的人停了下來,哪里早已有個挖好的坑!
看到這個坑,柳武有些恍然,人這一輩子,總是在躲過無數(shù)的坑,不想進入坑里,可唯獨這個坑,天王老子也得跳下去!任他是誰都躲不過去!
當然這個坑與尋常的坑還是不一樣的,其他的坑你跳下去,有可能跳出來,也可能挑不出來。但是這個坑,下去了就別想再出來了,不僅跳不出來,還會有人撒上泥土,掩蓋埋實!真真是,未若錦囊收艷骨,一抔凈土掩風流!
一直看著那些人走完所有的程序,柳武才心情復雜的跟在那群人的身后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