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丹平回寢室后,老李早就睡著了。他鞋都不脫就爬上床,感覺整棟樓都在旋轉(zhuǎn)。他沖向廁所,吐得剮腸刮肚。
老李揉著朦朧的雙眼開門出來。
“要命,灌這么多!”老李嘟囔著,一邊拍了拍王丹平的后背。
“不用管我,老李。你去睡?!蓖醯て胶磺宓貙侠顡]手著。
第二天醒來頭疼欲裂,王丹平發(fā)現(xiàn)自己脫了衣服和鞋子,好好地睡在床上,床頭還涼著一杯白開水。他掙扎著起來,咕咚咕咚把一大杯白開水喝完,還過陽來,簡單收拾一下就去上班。
老李已經(jīng)提前走了,王丹平心存感激。上來這段時間認識了兩個李姓伙伴,都成了他生命中的貴人。
上午王丹平簡要匯報了在中心局跟班情況,宋主任整體滿意,對這個年輕人工作態(tài)度還有吃苦耐勞的勁頭贊不絕口。
回到座位,王丹平開始查詢火車票,六點十分有一趟火車途徑?jīng)鏊?zhèn),時間剛好能趕上。
王丹平簡單算了一下時間,下班五點半,公交車二十分鐘,買票十分鐘,余下十分鐘進站。
來不及收拾,下班后王丹平箭步奔向公交站牌,平日里一趟一趟的車今天像故意躲著王丹平一樣,磨磨蹭蹭很久才到,到達火車站比預(yù)計時間晚了五分鐘。火車票購買窗口排滿了人群。王丹平急得團團轉(zhuǎn)。
來不及了,怎么辦?
對,火轉(zhuǎn)車間。火轉(zhuǎn)車間可以直通站臺。他急忙轉(zhuǎn)向火轉(zhuǎn)車間找到了楊站長。要到了袖章和檢查證,沒費周折直接登上了火車的郵件車廂。
車廂里有兩個押運員,是外省的,王丹平打了招呼。
押運員很熱情,天下郵政一家親,火車上相遇是緣分,一路上相處倒也融洽。
這是一趟慢車,見站就停,遇到錯車就要在站外等候,等到達涼水鎮(zhèn)已是晚上十點了。站外拉客的面包車早就在路邊依次等候了,王丹平擠上一輛,搖搖晃晃兩個小時,涼水鎮(zhèn)總算到了。
他在聯(lián)通營業(yè)廳門口撥通了劉靈靈的電話,劉靈靈住二樓,租了一間單間。晚上房東睡覺后把院門從里面鎖住了,外面的人就進不來。
劉靈靈在二樓窗戶探出頭來向王丹平揮手,同時做禁聲的動作,她可不想因此驚動難纏的房東太太。她指了指旁邊堆放柴火的柴堆。柴堆靠著電線桿,柴火卡在電線桿縫隙里,一直堆到了離二樓不遠的地方。
王丹平心領(lǐng)神會,開始順著柴火堆爬了上去。好在他年輕敏捷,沒費多大力氣就爬上了二樓,劉靈靈在樓道等著他呢。
王丹平快步走近劉靈靈,在大概一步的距離處停了下來。一時間倆人竟不知道說啥了。
“哥哥……”劉靈靈小聲喊到。
“哎!”王丹平應(yīng)著。
還是無話……
終于,劉靈靈反應(yīng)過來。
“快進屋?!?p> “哦,哦,好?!蓖醯て骄o張得說不出話。
屋里光線比樓道好了很多,王丹平這才看清了劉靈靈??赡苁堑鹊臅r間太長,劉靈靈已經(jīng)換好了睡衣睡褲,米白色打底綴著粉色小花,松松垮垮地掛在身上,束腰簡單挽了蝴蝶結(jié),兩端露出一截垂在腰間,盈盈一握,顯得腰身又細又長,腳上穿卡通圖案拖鞋,露出一截白嫩的腳踝,頭發(fā)應(yīng)該是剛洗過,隨意披在肩上,像綢緞一樣。
王丹平看呆了,一言不發(fā),傻傻地站著,眼睛瞅著劉靈靈,怔怔的。
劉靈靈噗嗤笑了。
“看你一身弄的臟兮兮的?!币贿吪拇蛲醯て缴砩系幕覊m一邊嬌斥到。
王丹平這才反應(yīng)過來,趕緊收回目光,跟著拍打起來。剛剛爬柴火堆時身上沾滿了煙塵,怎么拍也拍不掉。
“干脆你脫下來,我給你洗了。這天氣掛一晚上也就干了?!?p> “別……”王丹平閃開了。
劉靈靈一下也羞紅了臉,剛才只顧想著幫忙洗衣服,忘了男女授受不親這茬了。
“這樣,這次回家,我弟讓我給他郵幾件衣服,剛好還沒郵走,你先穿一下,我兩下就洗好了。”劉靈靈找出衣服,背過了身。
王丹平不好再說什么,乖乖換上了。
“哥,你先坐一下。我洗一下,馬上好?!眲㈧`靈拿過水盆接了水開始搓洗起來。
屋子很小,平日就劉靈靈一個人住,沒放凳子,只有一個小床。王丹平只有坐在床沿上。
“這么晚了,還害你洗衣服。明天你還要上班呢?!蓖醯て嚼⒕蔚健?p> “很快就好啦,我再清一道水就好?!眲㈧`靈麻利滴忙活著,果然很快就洗好了,掛了起來。
“靈靈,不好意思啊,今天走的急,也沒給你帶啥禮物?!蓖醯て娇粗β档膭㈧`靈繼續(xù)說到。
“你能來看我我就很開心了,不用禮物。就是時間晚了點,害我等著差點睡著了?!眲㈧`靈撅著嘴,聲音小的聽不見。
王丹平便跟劉靈靈講了下午的經(jīng)歷。只有這一趟車時間剛好,還是走了郵政通道才上的車。路上整整花了六個小時。
劉靈靈聽著聽著就站著那不動了,背對著王丹平,身子微微傾斜,好像隨時就倒下來一樣。
王丹平起身,試著拉了拉劉靈靈的手,劉靈靈轉(zhuǎn)過身來,眼睛里有亮晶晶的東西,好像隨時會溢出來。
王丹平輕輕地摟了摟劉靈靈的腰,
他們就這樣抱著,不知過了多久。時間好像凝固了,永久定格在了這個美妙的時刻。
后來實在是腿腳發(fā)麻了,他倆才分開,坐在了小床上。
太晚了,該睡了。他們好像有默契一樣,都沒有說話。劉靈靈在里邊靠墻躺下,王丹平在外靠近劉靈靈躺下,和衣而臥。兩人之間留著五厘米左右的縫隙。劉靈靈面朝里背對著王丹平,王丹平也面朝里,對著劉靈靈的背。
王丹平看著劉靈靈的背,窄窄的,很消瘦,我見猶憐。不知道是不是下半夜冷的原因,王丹平能感覺到劉靈靈微微發(fā)抖。王丹平很想擁過去,可是他又覺得不應(yīng)該,第一次見面太多非分之舉是有罪過的,他跑這么遠不是為了占女孩便宜的。王丹平把手放在胸前,輕輕向劉靈靈背部靠了靠,在距離一線寬的地方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