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過道重新回到宴會廳,眼前的目眩神迷讓向宇呆了一呆。
什么情況?
離開不過幾分鐘的功夫,原本還三五一堆,熱切討論,并虛偽關(guān)心童又晴的吃瓜群眾,怎么就跳開交誼舞了?
男女結(jié)成舞伴,于巨大的水晶吊燈之下翩翩起舞。裙裾飛揚,儀態(tài)優(yōu)雅,配上舒緩跟故意調(diào)暗的燈光,終于有點晚宴的樣子了。
濃重的上海灘風(fēng)情猶如膠片時期的老電影。
整體基調(diào)可以看出,絕對是瑪麗蘇修改器的手筆。
記起自己是來傳話的,向宇試圖側(cè)身通過正閉眼享受交誼舞的男男女女。
千小心萬謹慎,由于對舞步不甚了解,向宇還是幾次踩到人家的腳。正投入的男女舞者難免會不悅地瞪他一眼。
老向打小就教育向宇,伸手不打笑臉人。絕對是至理名言。
于是,就算他沒機會道歉,只要臉上帶著人畜無害的笑,即使對方被他踩得炸了毛,仍是會被飛快地原諒。
同理心在作怪,在吃瓜群眾眼中,幾分鐘以前向宇才剛剛失去一段“真摯”的感情——窮困的貧家少年遭受了現(xiàn)實的無情毒打,他們還有什么好苛責(zé)的?
向宇通常都會趁機問上一句莊園的主人在哪兒。
被詢問的男舞者手扶在女舞者的腰上,手臂力量一帶,二人悠然轉(zhuǎn)身,為了不破壞舞姿的完整性,都是抽空迅速給向宇指了方向。
一個個怪投入的了。
隨著他們隨手一指,向宇仍是沒有如愿找到人。
在宴會廳中央像個沒頭蒼蠅,與周圍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不一會兒,宴會廳在交誼舞的帶動下,溫度逐漸走高,向宇的耐心卻在漸漸流失。
可偏偏,音樂切換,節(jié)奏越來越快。
眼看舞姿幅度變大,向宇穿越人群的時候,還需要給自己暗暗打氣。
這都什么事啊。
感受到了瑪麗的有意針對,滿滿的惡意,好像誠心不想讓他達成目的后離開。
向宇開始暴躁,決定不管三七二十一,揪住一個,先問個明白。
“請問,你知道莊園主人是哪一個嗎?”
為了引起對方注意,手剛伸出手,在突然而至的起哄聲中,沒能等向宇搞明白發(fā)生什么事兒,有人趁亂遞來一樣?xùn)|西,生怕東西掉落,向宇本能地緊緊抓在手里。
這時候,音樂突然停了。
低沉的男中音通過音箱傳來:“根據(jù)游戲規(guī)則,拿到話筒的,請為大家表演一個節(jié)目。”
游戲……話筒!
還沒機會仔細看一看自己接住的究竟是什么,感受到分量不輕,向宇驚疑地低頭去看,居然真的是一個話筒?
原來,大家剛才正在通過跳舞的方式傳遞這個?形式相當(dāng)于擊鼓傳花?
瑪麗蘇的設(shè)定越來越讓人摸不著頭腦了。
被人群矚目的向宇呆住。
忽然,身材挺拔,穿著得體,并留著兩撇小胡子的中年男性排開眾人,朝他走過來。
“作為幸運觀眾,請問你有什么想要向大家展示的嗎?”
幸運?向宇可不這么想:我只是想要來傳個話的而已啊,怎么就那么難吶!
正要開口解釋,小胡子將手掌一推,示意向宇先聽自己說:“這是晚宴的老傳統(tǒng)了,誰都不能破例,我們大家都很期待?!?p> 作為一個氣質(zhì)超群的中年人,與外表的穩(wěn)重不同,眼神倒是格外清澈,且充滿期待。
被這樣一雙眼睛注視,向宇還真沒好意思立即開口拒絕掉。
仿佛是得到他的默許,小胡子發(fā)自內(nèi)心的歡喜,“稍作準備,就可以開始了。請大家掌聲鼓勵!”
拿到話筒的是在感情失意的少年,為了鼓舞他,掌聲格外熱烈。
眾人期盼的眼神無異于是將向宇架在火上燎啊。
此情此景,簡直就像小時候過年,大人們非攛掇小朋友們表演節(jié)目。
又一次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之前的煩躁情緒被理智沖散,向宇陷入沉思。
既然是場鴻門宴,事情肯定不會簡單。
五花八門的瑪麗蘇題材作品從腦海當(dāng)中一閃而過。關(guān)于晚宴情節(jié)的,數(shù)不勝數(shù),最經(jīng)典橋段,當(dāng)然少不了女主在晚宴上因某某才藝大放異彩。
不過,此類情節(jié)適用于女主受辱之后嗎?
向宇才剛剛被童又晴針對過。與此類情節(jié)存在一定差別。
通常情況下,女主要不然意識到跟男主身份地位的差距,自信心潰敗,不告而別,為之后的感情發(fā)展起到一個推波助瀾的作用。
另一種情況,女主性格頑強,充分展示自己,獲得尊重。
回歸到F4的劇情主線本身,山菜是什么性格來著?
對了,頑強。
如果真是按照向宇判斷的那樣,極有可能是第二種情況。
如果是通過展示自己,獲得眾人肯定的話,對瑪麗蘇修改器做出的背景修改,相當(dāng)于表示出順從的意愿。
那可不成!
向宇當(dāng)機立斷,決定擰著來。
至于怎么擰著……
手持話筒的向宇忽然干咳一聲,環(huán)顧眼巴巴等著的賓客們。
看起來在莊園很有些權(quán)威的小胡子微笑鼓勵道:“想好要表演什么了嗎?彈鋼琴,交誼舞,還是歌劇演唱?我們這邊都可以全力配合?!?p> 說著,嘬了個指哨。
嚴陣以待的侍者們紛紛捧出各種樂器,從小提琴到薩克斯無所不包,種類相當(dāng)齊全,全部擺放在鋪紅絨布的托盤上,等待向宇挑選。
對于這種西洋式文藝表現(xiàn)形式,瑪麗蘇作品當(dāng)中倒是沒少展示。
甭管女主女配,總有個彈鋼琴特溜的,至于二胡快板一類的民族才藝,別說絕無僅有的,那是根本就沒有。
想想女主當(dāng)著眾人的面表演快板,向宇覺得還挺帶感的。
可惜啊,他并不會。失去了一個驚倒眾人的機會。
“向宇會什么才藝,氣人倒是一絕。”被人群阻擋在外的白文心相當(dāng)焦急,時不時踮起腳尖看情況。
柳盈盈也很擔(dān)心他會當(dāng)眾下不來臺,對于出身平凡的他,是否會造成不可挽回的打擊呢:早知如此,就不該將他帶來這里。
然而,現(xiàn)在說這些又有什么用呢?
向宇只是粗粗掃了一眼,搖搖頭,表示沒有自己滿意的。
小胡子也是見過大世面的,并不覺得意外,“你盡管說,只要是叫的出名的樂器,作為這里的管家。能夠用最短的時間,從石燕市的各個角落調(diào)撥過來?!?p> 向宇嘿嘿嘿的笑了笑,“我不需要樂器,清唱一段可以嗎?”
小胡子的右眉活動范圍比較廣闊,意外之下挑出眼眶,“清唱?當(dāng)然可以,歡迎?!?p> “他不會唱春天在哪里吧?”作為只會完整唱下這一首歌的白文心,自然而然地以為向宇跟自己半斤八兩。
“我想他……應(yīng)該不會吧?”柳盈盈也不確定。
即便隔得距離實在有些遠,可還是注意到向宇的笑容怎么看都有些……狡黠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