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臺(tái)的燈光照得人頭暈?zāi)垦?、睜不開眼,仿佛盡頭通往著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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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郎,你現(xiàn)在有什么話想對(duì)美麗的新娘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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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相識(shí)相知到相守,我們一起走過的日子每天都很快樂,我會(huì)更珍惜你,疼愛你,守護(hù)你,用我們以后的幸福生活來證明今天你的選擇是正確的,我會(huì)永遠(yuǎn)愛你,直到天長(zhǎng)地久?!痹S哲深情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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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郎飽含深情的話語讓我們?cè)趫?chǎng)觀眾為之動(dòng)容,那么,新娘有什么話想對(duì)新郎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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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你?!鼻逦恼f,她好像完全忘記了之前準(zhǔn)備好的臺(tái)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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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娘的話真是言簡(jiǎn)意賅,但是這三個(gè)字飽含了你們的恩愛。在場(chǎng)的各位嘉賓朋友,讓我們共同舉杯,祝福這對(duì)幸福的新人……”司儀的話似乎是在救場(chǎ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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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鬧的音樂響起,婚禮現(xiàn)場(chǎng)的氣氛被推到了高潮。清文內(nèi)心寂靜而又澎湃,寂靜的是,她對(duì)眼前的人、未來的事并沒有抱太大的希望,澎湃的是,她終于能躲開父母的嘮叨,開始有趣的新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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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來人都知道,婚禮看著浪漫、盛大,實(shí)際上新郎新娘都是筋疲力盡的,要一遍遍的熟悉流程,背誦臺(tái)詞,更衣化妝,敬酒待客。更何況,清文還懷著四個(gè)月的身孕,一天下來就更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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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時(shí)分,陽光依然濃烈。賓客逐漸散去,清文拖著疲乏的身體和媽媽一起走出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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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文的媽媽李曉紅看著女兒,“累壞了吧文文,回家好好歇歇,你爸喝多了,回頭我們打車回家?!?p> ?
“嗯,我知道,你們注意安全?!?p> ?
“這是我和你爸收的禮錢,總共是十三萬八千五,你收好?!?p> ?
“不要了,你們已經(jīng)給了我很多錢了。”清文推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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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著吧文文,結(jié)了婚以后用錢的地方多了,快收好。”李曉紅一邊說著一邊把手中的紅塑料袋往清文手里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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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拗不過媽媽,清文接過了袋子:“許哲也喝多了,在車上躺著呢,我們一會(huì)也回家?!?p> ?
李曉紅看著眼睛紅紅的女兒,心疼得快要落下淚來:“走吧,文文,回家歇歇,別累著了,記得把錢存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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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走了?!?p> ?
清文抱著被媽媽焐熱的紅塑料袋,慢慢走向車邊,她暗自下了決心:以后要好好經(jīng)營(yíng)自己的小家庭,絕不再問爸爸媽媽要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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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車,看著副駕駛躺著衣冠楚楚的許哲,她領(lǐng)帶歪在一旁,領(lǐng)口解開了一個(gè)扣子,短短的睫毛掩著迷離的眼神,清瘦的面頰散發(fā)著微醺的酒氣?!跋眿D,快回家啦”許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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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文皺著眉頭:“大哥,你別說話了,一身酒氣,別熏壞了寶寶?!鼻逦囊贿叞阉芰洗旁诤笞?,一邊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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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哲伸手摸了摸清文的肚子:“兒子,酒量要從小練習(xí),來跟爸爸學(xué)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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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嘔……”許哲喝的實(shí)在太多了,不禁干嘔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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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正形!你要敢吐我身上,你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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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哲確實(shí)是喝多了,臉上雖掛著笑容,卻緩緩側(cè)低下頭去,蠟黃著臉,像極了秋天沉甸甸的麥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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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yán)锼查g安靜下來,只有難聞的酒氣氤氳開來。清文系上安全帶,輕輕地摸了摸肚子,發(fā)動(dòng)汽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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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子成婚的吳清文和許哲,在世俗眼光里并不是般配的一對(du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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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文是名牌大學(xué)的畢業(yè)生,頎長(zhǎng)的身材,鵝蛋臉,一頭披肩長(zhǎng)發(fā),有著一雙大大圓圓的嬰兒般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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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文是一個(gè)單純、糊涂而浪漫的水瓶座,結(jié)婚時(shí),她24歲,她不知道這個(gè)草率的決定意味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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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25歲的許哲,高而精瘦,執(zhí)著,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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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兔妹和狐貍哥的搭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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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許是開始一段奇妙的電影版的人生,也許是一個(gè)悲劇的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