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放老虎離開之后,劉賢就搬進(jìn)了之前發(fā)現(xiàn)的山洞里。
可能是殺兔子事件帶來的后遺癥,他有些不想和人接觸,原定的人群接觸計劃,每次一進(jìn)劉賢的腦海,就被他自己抹掉了。
劉賢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新庇護(hù)所的搭建上,他又花了一個多月的時間,把自己的新家改造成了半現(xiàn)代化的住所。
洞穴不大,也就五六百平米,在這段時間里,被劉賢收拾得井井有條。
洞口裝上了真正的門,不再是根本扛不住動物爪子的帆布,是用鐵絲網(wǎng)覆蓋,鐵絲和木頭加固的大門。劉賢被野獸襲擊搞怕了,他對門不斷加固,一層又一層,照這個搞法,估計野豬和熊這樣的大型猛獸都很難進(jìn)來。
主要的物資,都堆放在了洞穴的最深處,充作倉庫區(qū),那里很干燥,不會讓物品受潮。
劉賢主要活動的生活區(qū),已經(jīng)有很多是他自己的手工制品了。
一張平整的木板床代替了原本的行軍床,它是劉賢的第一件木工作品。這張床也激起了劉賢對木工活兒的興趣,在打造了其他幾件家俱之后,他琢磨著是不是找點材料打個沙發(fā)。
篝火旁的折疊桌上,擺著一套茶海,桌邊的折疊漁夫椅,暫時代替了劉賢想做還沒做出來的沙發(fā)。
十塊蓄電池安穩(wěn)地放在自制木桌上,串聯(lián)兩端的電線,連接著洞外的太陽能電板和風(fēng)力發(fā)電機,也連接著洞頂?shù)腖ED燈。
這套光照能源系統(tǒng),不但提供了洞內(nèi)良好的光線環(huán)境,更是嚇跑了很多蛇蟲鼠蟻。
一套簡單的PVC管材連接著手工凈水設(shè)備,旁邊是用石板搭成的料理臺。
料理臺的旁邊搭了個架子,架子上整整齊齊地碼放著若干條熏鹿肉,烤羊腿之類的熟食。
架子背后的洞壁上,張掛著幾張動物的皮毛。
還有幾張正在硝制的皮子,和劉賢換洗的衣服一起,搭在離門口更近一點的另一個架子上風(fēng)干。
劉賢現(xiàn)在對動物制品的處理已經(jīng)輕車熟路,除了他絕對不吃兔子之外。在這簡陋的廚房設(shè)施里,他的廚藝早就超過了自熱飯和罐頭熟食這些包裝制品。
料理臺的另外一邊,是他用來做手工制品的操作臺,每天都會有新東西從那里開始,一步步變成劉賢這個“家”的新成員。
旁邊的一塊兒空地,是劉賢的菜圃,土豆、地瓜和辣椒之類的作物長勢很好。
篝火早已被改造成持續(xù)不滅的熱源,封閉的山洞也提供了更好的保溫環(huán)境,這一個多月,外邊的天氣也開始轉(zhuǎn)暖,劉賢的居住環(huán)境,變得越來越舒服起來。
當(dāng)然還有一些不方便,比如洗澡和晚上上廁所,但這已經(jīng)讓劉賢很滿意了。
他現(xiàn)在的庇護(hù)所,基本上已經(jīng)是一個自成生態(tài)體系,可以自給自足的小家園了。
劉賢在折疊椅上慵懶地坐著,手里抱著熱茶,輕輕地用鼻子感受茶葉的香氣,正想喝上一口的時候,門外傳來了輕輕地撞擊聲。
他知道有位客人又要來了。
輕輕拉開洞門,那只劉賢放走的老虎,已經(jīng)把嘴里叨著的小野豬放在了地上,兩眼望向了他。
其實老虎在劉賢搬家三天后就上門了,那天它叼了只山羊,他記得很清楚。
那天外面也傳來了輕輕撞門的聲音。
當(dāng)時劉賢聽到撞門聲后,不知道外面什么情況,不敢馬上開門,等到門外沒有動靜好大一會兒之后,他才開了個門縫往外瞄。
老虎就在山洞口趴著,咬死的山羊正堵在門口。
他開始的時候沒認(rèn)出來,嚇了一跳,本能地要關(guān)門,一慌之下卻被山羊的角掛住了。
老虎并沒有撲上來,只是輕輕地轉(zhuǎn)了一下頭,沖他嗚咽了一聲,這熟悉的反應(yīng)終于讓劉賢認(rèn)出它來。
劉賢按照小說里的常規(guī)套路,以為它是來報恩的,便把山羊拉進(jìn)了門,可之后的劇情發(fā)展,完全和他想的不一樣。
他剛把山羊拖進(jìn)門,老虎就起身跟了進(jìn)來。
劉賢一抬頭,嚇了一跳:“兄~兄弟,你想干嘛?”
老虎也不理他,徑自走到火堆邊上半趴半躺。
它是要烤火取暖?劉賢又開始了猜測。
他盯著老虎看了半天,老虎理都不理他,過了一會兒,還打起了呼嚕。
看到老虎這個舉動,劉賢又沒底了,再次猜測:它是拿山羊和我做交易,要住在這兒?
雖然不知道老虎到底要干什么,但起碼對自己沒有敵意,劉賢就打上了這只老虎叼來的山羊的主意,心想著看這羊的份量能吃上兩三天了。
他開始拾掇起這只山羊來,收拾了將近四五個小時。
劉賢先燒滾了開水,把羊毛褪了,肚子掏空淘洗干凈,然后在羊肚子里和前后腿上肉厚之處細(xì)密密切上數(shù)刀,把各味調(diào)料塞進(jìn)羊肚子,再用精鹽細(xì)細(xì)搽抹羊身和刀口入味,腌制了起來。
冬天的羊貼了秋膘,肉質(zhì)肥美,劉賢每一刀下去,便能看到羊肉細(xì)密緊致的紋理。還沒吃上羊肉,想象中的香味已經(jīng)讓他垂涎欲滴了。
腌制了兩三個小時之后,劉賢用鐵簽穿入羊腹,把它架在火上烤起來。
羊皮在火焰上烤得金黃酥脆,羊脂凝成大滴大滴的羊油,一滴滴在火苗子上滋的一聲,又讓火焰騰起老高。
肉在火上滋滋地響著,聽在劉賢的耳朵里,像是清醇的笛聲,綿軟悠長。
烤肉的香氣,混合著肉皮里冒出的霧氣和熏肉的煙子味兒一起滾入了劉賢的鼻腔,讓他倍感饑餓。
他開始覺得這只羊可能吃不了兩三天,自己一頓就能把它吃完。
劉賢眼巴巴地望著羊肉,等著烤到火候的時候,老虎起來了。
它像故意告訴劉賢自己的存在一樣,走到劉賢的對面坐下,也望著火上烤著的羊肉。
劉賢一看老虎的舉動,心想這什么意思?
老虎坐著沒動,劉賢心說你要一塊兒吃點兒是吧?他就把羊從火上拿下來,切了一條羊腿,準(zhǔn)備丟給它。
劉賢一只手拿著羊腿,一只手拿著刀正準(zhǔn)備遞給老虎的時候,老虎直接把架子上的整只烤羊都叼走了。
得嘞,這下子劉賢忙活了半天,自己就吃一只羊腿,剩下的大半只整羊,全都被老虎占了。
它雖然把肉占了,但卻是怕燙的,等到羊油凝成白脂的時候,才開始大快朵頤。大半只烤羊,就這樣進(jìn)了老虎的肚子。
劉賢只有眼睜睜地盯著,看著羊油凝了,暗道可惜。
老虎吃完了烤羊,理都沒理劉賢,自個兒走到門口撞門,看意思是要出去。
劉賢趕緊開門把老虎讓出去之后,懵了半天才明白,趕情這老虎即不是報恩,也不是借住,人家是拿自個兒當(dāng)廚子來著。
按理說這老虎不吃熟食,莫不是之前自己給它喂的全是熟食,它吃不慣生食了?
打從那天開始,這老虎基本上每天都會帶著捕到的獵物上門,要他加工,分他一小半,剩下的自己吃,吃完就走,絕不停留。
它帶來的獵物有時候是野雞,有時候是兔子,有時候是鹿,有時候是羊,只要上門,就沒空過嘴,劉賢想這老虎捕獵水平還真厲害。
老虎是越吃越肥,劉賢倒也輕松了,每天也不用想自己吃什么了,也不用出去打獵了,老虎帶來的不僅夠他吃的,而且還能讓他隔三差五地儲備點熏肉之類的存貨。
所以他有更多的時間用來布置住處、打造家具、砍柴、練習(xí)射箭,甚至是……種地,那片種土豆地瓜辣椒的菜圃,就是劉賢的種地成果。
劉賢也說不清楚和這老虎屬于什么關(guān)系,說寵物吧,人家老虎好象養(yǎng)著他,說搭擋吧,人家從來只分給自己最少的一半,看上去最貼切的說法,可能就是雇傭關(guān)系了。
老虎雇了劉賢當(dāng)廚子,這好象才是真相。今天它叼來的小野豬,估計自己又只能吃到一小份兒。
日子就這么一天天過,劉賢也不急著找人了,他覺得這么過著也挺滋潤的,至于什么時空管理局的任務(wù),反正現(xiàn)在自己才10歲,等到18歲再出山也不遲。
劉賢剛剛習(xí)慣了這種雇傭關(guān)系,并打算長期打工的時候,新的麻煩出現(xiàn)了。
這天正午時分,老虎又來了,可是并沒有帶來獵物,劉賢剛一開門,它就走了進(jìn)來,步子顯得有點吃力。
它拖著疲倦的身子,走到篝火旁邊就躺了下來。
劉賢第一反應(yīng)是老虎受傷了,他跑過去查看老虎,沒有外傷。
他試著拿了一條熏鹿腿去喂它,可老虎看上去食欲不振,一反之前的狼吞虎咽。
它先拿鼻子聞了聞鹿肉,然后才小口小口地吃起來。
劉賢覺得老虎可能是病了。
吃完東西,老虎并沒有象往常一樣離開,還是趴在火堆旁邊,精神很不好,看起來比之前被捕獸夾夾住的時候更糟糕。
劉賢不知道該怎么辦,他只有靜靜地坐在躺椅上,就這么陪著老虎。
有那么一會兒,他睡著了,等醒過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老虎趴到了自己床上。
有了兩個月一塊兒吃飯的交情,劉賢也不好趕老虎下來,當(dāng)然他也知道自己趕也趕不動。
老虎不但占了他的床,還占了他的被褥,看來它也喜歡軟乎乎的感覺。
就這樣一直到了晚上,劉賢沒辦法,只能拿出有一個多月沒有用過的睡袋來,依著桌子打個地鋪睡了下來。
可他剛閉眼沒多久,老虎爬起來了,從床上往下一跳,床邊斜倚的盾牌滑落到地上,一陣寒風(fēng)把劉賢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