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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問道長生

第二章.天下第一道門

武問道長生 梅花鹿茸 7394 2019-10-10 12:13:36

  “觀摩……”宋弈嘴巴長得老大,“渡劫飛升?!”

  “正是!”老道士神色凜然,絲毫不像是在說笑,但旋即又繃不住臉色了,“好徒兒,右邊點、右邊點,那里更癢。”

  “哦哦?!彼无碾S口答應(yīng)到,心里卻是一直在想著無涯山“玄機老祖”要渡劫一事。

  “怎么,好奇?”老道士從腰間卸下了一只葫蘆,握在手中。

  葫蘆不似一般的葫蘆,而是通體呈紫金色,熠熠生輝,顯然不是凡品,上面還鐫刻有“長生”兩個大字??瓷先?yīng)該是長生門的傳世寶物。

  老道士似乎并沒把這個紫金葫蘆看得有多重要,隨意綁在腰間,也不怕人偷了去?,F(xiàn)下擰開了葫蘆口上的塞子,對著嘴巴仰頭一倒,“咕咚咕咚”地喝了起來。

  原來是被當(dāng)成了酒葫蘆。

  “師父師父,慢點喝、慢點喝。”宋弈連聲勸到,他略微有些擔(dān)心。

  卻非擔(dān)心老頭兒喝酒喝快了嗆著自己。

  而是因為他昨天才頂著炎炎烈日,爬了幾十里山路,下山去打的酒。

  按他師父這個喝法,怕是沒過晌午就得喝個精光。雖然老頭子打賭輸了,可保不齊酒癮一來,又讓他去山下打一葫蘆酒上來。

  “別急別急,這玄機飛升還有一段日子?!崩系朗磕艘幌伦旖?,似乎意猶未盡,晃了晃空蕩蕩的葫蘆,“就是這酒沒了,我也記不清要從哪說了?!?p>  “師父……”宋弈“唉”了一聲,從老道士手了搶過紫金葫蘆,“您在這休息片刻,徒兒這就給您打酒去?!闭f完,當(dāng)即轉(zhuǎn)身,一溜煙兒似的跑下山買酒去了。

  “小娃娃,跟為師耍心眼?”老道士輕捋白須,“還嫩著呢?!?p>  但說完就是有些后悔,“哎……我這背又癢了,撓不到啊……”

  宋弈匆匆而去,又匆匆而回。跑得滿頭大汗、氣喘吁吁,手里攥著紫金葫蘆,恨不得離一百丈遠(yuǎn)就把葫蘆直接扔到老頭兒手里。

  他這一個來回拼了小命,卻也在路上耗費了半個多時辰。

  按照往常,老頭兒此刻大抵已經(jīng)靠著石凳,仰面睡著了。

  可宋弈離老遠(yuǎn)就望見自家?guī)煾?,并沒在睡覺,而是端端正正坐著呢。按他那個隨意性子,也很難得有這樣的時候。

  不知道老頭兒今天是不是真有什么大事要同自己說,這才如此“正襟危坐”。

  宋弈不敢怠慢,馬不停蹄,一路跑去??斓浇傲耍@才發(fā)現(xiàn),涼亭中不止他師父一人,身邊還站立著一位年輕小道士,歲數(shù)比他還小一些。適才被涼亭粗大的柱子所擋,是故沒能第一眼瞧見。

  “師父……您的酒……”宋弈用衣袖揩了揩滿臉汗水,把紫金葫蘆遞給了老道士,轉(zhuǎn)而對那名小道士施了一禮,道,“福生無量天尊,小師傅,您好?!?p>  “無量天尊,您好?!毙〉朗窟€了一禮,輕聲回道,又轉(zhuǎn)向了老道士,“現(xiàn)奉師命,有請二位客人進山。二位先隨我來,待到半山腰處,另有師兄帶各位上山,這邊請。”將手對著亭外小路一指,示意師徒二人動身。

  “謝謝小道長?!崩系朗空酒鹕?,把拂塵往胳膊上一搭,對著小道士說道,“那便勞煩帶路了。”又對宋弈說道,“徒兒,隨為師來?!?p>  宋弈跟在老道士身后,和那無涯山小道士一同上山去了。

  三人走了約莫半個時辰,在前領(lǐng)路的小道士突然停下來腳步,回身對老道士說道,“老道長,前面就是我無涯山外門,二位先去休息片刻,等到了時間,自會有人帶二位上山?!敝噶酥覆贿h(yuǎn)處,后又走下山去,大概是要去為其他人帶路了。

  宋弈沿著小道士手指的方向望去,離大約他幾十丈處,似有一個高大的石門聳立,在這叢林茂盛的深山中,格外顯眼。

  “外門?”宋弈小聲嘟囔了一句,“怎么走了半天還是外門?這天下第一門的待客之道就是這樣嗎?”他剛剛爬了一個時辰的山,連口氣都沒喘上的功夫,又被往上帶了好長一段路。

  他本以為快要到地方了,沒料到卻只是外門,雖然宋弈不懂這無涯山外門是個什么規(guī)矩,可光聽名字,就能猜到上面還有個內(nèi)門,不知還要走多少路。

  他是日日鍛煉,身體強健,可走到現(xiàn)在,也會有些疲憊。

  但宋弈又覺得自己既然登上山門,就是客了??碗S主變,理所應(yīng)當(dāng),所以抱怨一句后,也就不覺得怎樣了。

  “外門?!辈恢览系朗渴遣皇锹牭搅怂无恼f話,把這兩個字又重復(fù)了一遍。

  宋弈扭頭看向老道士,卻發(fā)現(xiàn)師父直勾勾地看著不遠(yuǎn)處,那座石牌坊,竟是有些出神,喃喃道,“還是老樣子?!?p>  “師父?”宋弈輕輕地拽了拽老頭兒的道袍,“在看啥呢?這么入神,這上面可沒漂亮道姑吧?”

  他跟師父常年不下山,每次下山都是因為需要些銀子使使。屆時,老道士就會在路邊支一個小攤子算命。路過一些漢子還好,要是走過幾個年輕婦女,那老頭兒絕對會把眼睛不由自主地偏過去。

  若是有些美貌的姑娘主動前來卜卦,那老頭兒更是樂的合不攏嘴,得拉上人家起碼說上半個時辰,才肯罷休。

  宋弈跟在老道士身邊六年了,他那點小心思,早就被自己看穿了。

  其實他也挺喜歡看美女的,畢竟他現(xiàn)在論起實際心理年齡,也有二十八歲了。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jì),卻又偏偏修了道,不能壞了童身。

  故而,他其實也希望老道士可以逮住個貌美如花的女施主,多說上半個時辰,他也能好好考察下這個異世的“風(fēng)土人情”了。

  現(xiàn)下看著老頭兒入迷的樣子,與在街上看見美女時那副表情有些相似,就是眼神中似乎多了幾分蕭索。

  “出家人,切不可胡言亂語,怎么就有美麗道姑了?為師這心里,可是清凈的很!”老道士反手彈了宋弈腦門一下,“好好跟在為師身后。”

  “那師傅還喝酒呢……”宋弈說完就立馬用手擋在了額頭上。

  “為師那是……那是修的隨心所欲,是為從心大道?!崩系朗繉ψ约旱囊环忉屜喈?dāng)滿意,“再說,我輩修道,也不忌酒肉的。只是你還太小,喝酒傷身?!?p>  “好吧好吧,師父大人在上,說啥都對。”宋弈努了努嘴,不想再繼續(xù)這個話題了,“師父,您知道這個外門?可有什么說道?”

  “那是當(dāng)然?!崩系朗坷无睦^續(xù)拾階而上,“這無涯山有兩道山門。一個為內(nèi)門,另一個就是這座外門。一般來說,身份差一些的客,就會被攔在外門,安排到無涯山腰歇息。

  而頗有地位的,則會被請入到外門中。但只有無涯山本門弟子,才有資格進入內(nèi)門?!?p>  “這天下第一道門竟然也會分三六九等?!彼无挠行┰尞?,他以為出家人清靜無為,不會有這些凡俗的規(guī)矩。

  “天下第一道門也是天下,這天下……都是一樣的?!崩系廊艘环掝H有禪意。

  “說到也是。”宋弈唏噓了一聲,但他此刻更關(guān)心另一個問題,“那師父,我們這個‘長生門’——能進得去外門嗎?”

  天下道門,且不說那些扛鼎的大派,如無涯山這般,門徒之眾,常以千記;中等些的門派,也有百人;再不濟,幾十人也是有的。

  可像他們長生門這般,一共就只有兩個人的門派,恐怕這無涯山是絕對瞧不上眼罷。

  宋弈修道不久,還做不到道心如鐵,前世的種種性格仍印刻在骨子中。對這些面子上的事兒,還是很在乎的。

  那外門前,肯定站滿了天下道友。到時候他師徒二人被阻在門外,還是會有些難為情。

  “到了再說吧?!崩系朗繉@進入外門之事不甚上心,道袍大袖一揮,帶著宋弈踩著石階大步邁了上去。

  初時還在臺階下,雖然看不見上面的情況,但遠(yuǎn)遠(yuǎn)就能聽到那里嘈雜聲一片,應(yīng)該有很多道友在門前等候,只是不知那石門有多大,又能裝得下多少人。

  眼下跟著師父一同走了上來,宋弈這才發(fā)覺,在石門前有著一個面積不小的平臺。

  平臺皆由大理石鋪就,前后方圓幾十丈有余,光滑如鏡。與四周無數(shù)綠松翠柏相稱,更顯無涯山道家領(lǐng)袖氣派。

  石臺盡頭便是那座石牌坊。

  宋弈尚在山下時,看著這石門,就覺得其高大非凡,如今走近了,便更感其雄偉如斯了。石門高寬有十丈之余,細(xì)瞅之下,可以看到上面左右各雕刻有龍鳳、麒麟等神獸。神獸栩栩如生,不怒自威。

  石門正中央書著三個大字“無涯山”,筆勢雄渾,但又內(nèi)斂,暗合道家無為的思想。

  宋弈對書法一門研究不深,但也不禁在心里贊嘆一聲“好字!”

  這般巍峨的石門前,臺上的幾百名各個門派的道家真人倒是顯得十分渺小,不值一提了。

  “徒兒,這外門如何?”老道士指著石門問道。

  “好門,好門??!”宋弈倒是想說點有文化的詞來著,可無奈肚子里沒啥墨水,前生也是一名理工男。對修飾語一類的東西沒有什么研究,只能如此感嘆了。

  “呵呵,好門?”師父還未說話,一同站立在宋弈師徒身邊的一個中年道士卻是插話說到,“真是沒見識。到時候你們這幾個乞丐進不去,可就知道這門不好了?!?p>  宋弈聞聲看去,見著說話那人一身道袍光鮮亮麗,竟然是絲綢織就。比起他們師徒穿的這身麻布,且滿是補丁的道袍好上十倍不止。

  想這人出言不遜,也估計是看他師徒二人寒酸,隨口刁難而已。

  老道士養(yǎng)氣的功夫了得,什么風(fēng)浪沒見過?并不同這人一般見識,一甩拂塵,就自向其他地方去了。

  宋弈卻是個不依不饒的主兒,他自己還好,可怎么能讓他師父吃這小虧。雖然他自己不過一個練氣境的微末修士,當(dāng)然也看不出那中年道人是何修為。

  但他認(rèn)定,在這天下第一道門的腳下,沒人敢托大動手,否則也不會這么老老實實在這門前等著了。

  當(dāng)即回到,“卻不知道道爺修的是哪種狗門道法,狗吠還算罷了。竟也狗眼看人低,想必已是修的大成了。如今狗作人樣,也混上山來了。”

  眾人本都是看熱鬧,看著宋弈小小年紀(jì)能這般反唇相譏,覺得很是精彩,哄然大笑。

  “你……”那中年道人氣得臉色通紅,指著宋弈不知道該如何還嘴。

  這中年道人名作塵虛子,乃是在齊龍山寒清觀的觀主,門下弟子過百,在當(dāng)?shù)匾彩穷H有仙名。

  塵虛子此番受邀,登無涯山,本是心情通暢,自以為連天下第一道門對他都這般尊重,那下山之后,寒清觀的名聲也必然水漲船高。

  可想不到在這外門前吃了好大一個閉門羹。這石門那般寬敞,卻偏不叫人進去,非說只有“貴客”才能入得。

  可這悠悠半月已過,也不見又哪里的“貴客”曾踏門而入。再說,那些入門的是貴客,那被擋在外的又算是什么,就是“賤客”了嗎?

  上山之初,塵虛子還以為自己是這無涯山的座上貴賓,可來了之后卻發(fā)覺山上各門各派,無論大小,門戶高低,居然都在受邀之列,頓感失落非常。

  可他也知道這里是天下第一道門,就算是“店大欺客”,他們也不敢妄語,畢竟此次前來,還是有更為重要的事情要做。

  這種種情緒摻雜在一起,直教塵虛子心中越發(fā)煩悶,看誰都不甚順眼??伤值嗔坎磺暹@石臺上其他人的輕重,不敢輕易招惹。

  這下終于讓他見到了宋弈師徒二人,打眼一瞧,看那身窮酸打扮,就知道不是什么大門派來的。

  索性拿他們發(fā)發(fā)火,量他們也不敢回話,好解心頭郁結(jié)。

  哪成想被這小崽子一番話氣得七竅生煙,當(dāng)即忍耐不住,便是要發(fā)作了。

  “小子,你敢罵道爺我?”塵虛子右手一按劍頭,就要拔出佩劍,砍了宋弈。

  “道友不可造次!”劍剛抽出寸許,就被他臨近的一位白發(fā)道人伸手擋住了,施禮說道,“道友,切莫忘了這是在無涯山上?!?p>  塵虛子一聽“無涯山”三字,瞬間冷靜了下來,“哼”了一聲,將寶劍歸鞘,對著宋弈譏笑道,“今日就看在這位道友的面子上,饒你們一命。你要是再不知好歹,等下了山,定叫你們好看!”他在山上卻是不能輕易動手,但宋弈師徒又不能賴在人家無涯山不下來。

  等到了山下,可就無所顧忌了。

  宋弈知道他所言不虛,自己一人倒還好,若是把自家老頭子也牽扯進去,那可是大大的不妥。

  宋弈從來沒見過師父施展修為,想來他一介散修,能修到辟府已是極致了,外加這一身老胳膊老腿的,可甚是不經(jīng)打。這不比前世,老人摔了還能碰瓷。他師傅要是摔了,估計連命都順著一并丟了。

  當(dāng)下占了嘴上便宜,也就不想再搭理這人了。

  “不知小道友是何門何派???”那道人卻是兩手一拱,不懷好意的問道。

  這太初天下的道門素來看中出身,要是這名門大派出來的,走到哪里都是受人尊崇;而這小門小派的,在外都不想報出名號,對那些凡俗人士還好,但要是碰到了同樣的修真道友,恐怕就會被人在暗地取笑。

  塵虛子看準(zhǔn)了宋弈師徒出身低微,就想借著詢問門戶這一節(jié),來折辱他們一番。

  “那貧道先說?!眽m虛子怕宋弈不理他,率先說道,“貧道乃齊龍山寒清觀觀主,塵虛道人。門下弟子三百,如今已是氣海境界!”

  “氣海境?”臺上幾百名的修士不乏高手,但聽到“氣?!眱勺种笕允浅粤艘惑@。

  天地靈氣自幾千年前漸漸減少,修真一途越發(fā)艱難,道門中很多人也因此緣故,修為很難再有進境。

  以致如今太初天下二百年中無一人飛升。

  飛升的條件的是達到因果境。

  而如今除了這無涯山上,又有哪家道門敢說自己門中尚有因果境的超凡修士。

  這因果境之下便是金丹境。

  可以說,太初天下,出了腳下這座無涯山,金丹便是一等一的頂尖修為了,山外幾百家道門,幾乎是無人能敵。

  之后就是氣海,雖然比金丹差了一個境界,但放眼天下,也是可以在修真一途稱得上是頂尖高手了。

  眾人看著塵虛子年紀(jì)不大,竟?fàn)柲芫毜綒夂R痪?,不可謂不強。

  臺上數(shù)百名修士都斂起剛才對他的嘲笑之意,現(xiàn)在則是齊刷刷的望向宋弈。是個人都能瞅出他們師徒二人出身不高,現(xiàn)下都在等著看笑話。

  宋弈不常下山,但在師父身邊也是學(xué)習(xí)了六年之久,聽得塵虛子說完一席話后,就清楚他的意圖了。

  可長生門人少如何?沒有名氣又如何?只要有他師父在,他就不覺得這些有什么丟人的。他早就把長生門當(dāng)做了自己的家。

  宋弈雙手同樣一拱,挺直了腰身,朗聲說到,“吾乃長生門下一小徒,名為宋弈,如今是練氣境界?!庇洲D(zhuǎn)身對著老道士的方向一拜,“這位便是家?guī)?,我長生門十二代掌教,長生子!”

  眾人聽完宋弈的介紹后,俱是面面相覷,直到有人嘀咕了一聲,“長生門?沒聽過???怎么聽著像邪門外道呢?”

  但大家也都小心揣測,有了塵虛子氣海境的前車之鑒,不敢再妄自嘲弄。

  “長生門?”塵虛子冷笑道,“我怎么沒聽過?敢問貴門道觀結(jié)在哪座名山,門中又有多少弟子?”

  “我長生門門下一共兩人,”宋弈仍舊昂首挺胸,底氣十足地說道,“我同我?guī)煾冈朴嗡姆?,沒有道觀?!?p>  “哈哈哈!”眾人連同著塵虛子,聽著宋弈的一席話后,無不放聲大笑。氣海境的高手他們得罪不起,可這個乞丐一樣的游方道人,倒還是可以當(dāng)做笑料來解解悶的。

  “我當(dāng)是哪里的名門,這般豪氣?!眽m虛子笑聲最大,“原來不過是游方的乞丐,區(qū)區(qū)練氣境,也敢到這道門圣地來,真不怕污了這方石臺!”

  “你!”宋弈自忖不是那人對手,但也不能讓人侮辱他的師門,當(dāng)下拳頭緊握,就想上去搏命。

  一步剛要邁出,手腕卻是被人突然抓住,正掐在他手腕處的一道穴位上。宋弈忽覺手臂酸麻,回頭一看,原來是他師父,當(dāng)即松了拳頭,小聲說了句,“師父……徒弟我……”

  “不必在意這些,我們登門到此也不是為了同這些阿貓阿狗說笑來了?!崩系廊诵σ饕鞯卣f到。

  “師父……”宋弈本來以為他師父不吭聲不吭氣的,任由這幫人欺辱,沒想到一開口就這么解氣,不只是那個氣海境的塵虛子,連同這山腰處幾百笑話他們的人,都統(tǒng)一化作了阿貓阿狗。

  “你!”臺上的眾道士立時怒聲喝到,“你個老不死的,說誰是阿貓阿狗呢?!”

  “誰問誰就是咯?!崩系朗棵娌桓纳?,面對幾百人同樣不懼。

  “我去,師父您真是這個!”宋弈兩手同時豎起了大拇指。

  “哦?這是何意?”老道士并不知道豎拇指的意思。

  “就是夸您牛!”宋弈跟著解釋到。

  “那這個牛?”老道士還是不解。

  “就是厲害!”

  “哦哦哦,懂了!”老道士頗為自得,“你這頑徒,又說些為師聽不懂的話了?!?p>  “你……你這老匹夫!”塵虛子自然是最為惱火的那一個了,指著老道士破口大罵,“等你下山,我定叫你們這狗屁長生門從此消失在太初天下!”

  “請各位賓客安靜!”宋弈剛要罵回去,卻聽得在上山有人清嘯一聲,硬是將臺上幾百人的吵鬧聲壓了下去。

  宋弈扭頭看去,一個身著青色道袍的中年道人,正從外門處的緩緩走下,站立到了門口處。身后還跟了大大小小幾十名道童,整齊地分站兩側(cè)。

  “貧道青竹,”那青袍道人向著臺下眾人施了一禮,“現(xiàn)奉掌教之命,有請貴客登門。其余人等,也請隨本門道童,到外門道觀休息?!?p>  眾人也都紛紛回禮,皆不做聲。

  這位“青竹”道人,能以一己之力,力壓群雄,這份修為,起碼也是在氣海巔峰,甚至到了金丹境都有可能。無涯山派出此等人物,估計就是要震懾他們一下,果然誰也不敢掠其鋒芒。

  “那諸位,這便請吧?!鼻嘀竦廊烁吆纫宦?,“尊吾師無真真人法旨,有請千臺山明華真人入門!”

  說罷,從人群走出一位鶴發(fā)童顏的老者,對著青竹道人說道,“福生無量天尊,帶我向尊師問好?!碧げ较蛲忾T中走去。

  “明華真人!”人群中很多人都知曉這位明華真人的大名,“老真人一百年前便是氣海境的高手,現(xiàn)在可能已經(jīng)突破到金丹了吧!”

  青竹道人微微頷首,又喊道,“有請云龍山蒼云真人!”

  又一名器宇軒昂的道士脫離人群,走進了那座高大的石門。

  “蒼云道人??!”眾人又是一陣驚呼,“這可是云龍山太上掌門,據(jù)說二百年前已邁入金丹境,沒想到這樣的人物也來了?!?p>  那青竹道人又陸陸續(xù)續(xù)喊了幾個名字,無不是道家一脈鼎鼎有名的大修士。

  “看來我們是沒戲了啊師父?!彼无目粗扒昂蠛笠还沧哌M了五名老道士,聽著眾人閑聊,似乎都是金丹境的絕頂高手,“我們要被攔住外面了嗎?”

  “攔在外門?老道我可有大事要做。”老道士抖了抖衣袖,“跟為師來?!崩无木统俏磺嘀竦廊缩獠蕉?。

  “師父,師父!”宋弈很是意外,“您真有法子?不會被人攆出來吧?”

  “胡說什么,到時候給為師好好閉嘴,等著就行了。”老道士扯著宋弈,擠過了人群,走到了青竹道人面前。

  “你干什么?”青竹道人身后的小道童忙地出來攔住了老道士和宋弈,“未經(jīng)家?guī)熃忻豢蛇M門一步!”

  “這不是天下第一小門‘長生門’的師徒嗎?”塵虛子一見老道士拉著宋弈上臺,雖然不知道他們要干嘛,但不說幾句,總覺得不痛快。

  老道士也不理他,徑直對著青竹子說道,“貧道長生,見過青竹真人?!?p>  “長生子?”青竹推開了那個攔路的小道士,說道,“不好意思,家?guī)煵⑽凑f您的道號?!?p>  “那這個可以嗎?”長生子從袖中摸出了一塊玉玨,遞到了青竹道人面前。

  宋弈也瞧了過去,那玉玨造型古樸,成色翠綠,像是上好的玉料所制,上面并無繁雜的花紋,只是在玉玨上隱隱約約刻著幾個字。宋弈貼近了才瞧清楚,原是“無涯掌門”四字。

  青竹本來還想接到手中細(xì)細(xì)查看,但甫一見到玉玨上的刻字后,馬上將手縮了回來,神色變得莊重?zé)o比。當(dāng)即將一撩道袍,將雙手高舉于頭頂,“噗通”一聲,竟然跪在了老道士身前。

  他身后的幾十名小道童還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一時愣在當(dāng)場。

  青竹道人微微側(cè)頭喝到,“此乃掌門信物!見此玉玨如面掌門,還不速速跪拜!”

  其后的小道童聞言紛紛跪下,齊聲高呼,“拜見掌門真人!”

  無涯山掌門乃是當(dāng)世碩果僅存的幾位半步因果境的大修士,按輩分也都比在場的高出許多,天下道門不無敬仰。

  那老頭兒能持掌門信物,起碼也是金丹境的大修。剛才他們還笑話人家來著,當(dāng)下腸子都悔青了,縱然這位老道人不是本派掌門,眾人卻無不行禮,望這位老道人能大人不計小人過,齊聲說道,“拜見真人。”比那無真真人親臨,恐怕還要隆重幾分。

  那個塵虛子更是嚇得龜縮成了一團,他氣海境確實了不起,可放在無涯山面前,連個屁都不敢大聲放一個。虧他還放狠話要殺了人家,只求那老人家發(fā)發(fā)慈悲,就當(dāng)他放屁了吧。等到那事兒一過,他就立馬滾回齊龍山,再也不下來了。

梅花鹿茸

為了保證故事的完整性,這章字?jǐn)?shù)比較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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