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如炎、勁風如刀。
比武臺上,方奇便是眾人矚目的中心。
謙謙君子?溫潤如玉?
不,此刻的他是一名俠客。手持木劍,更是名劍俠!
羅正攥緊雙拳,眼中閃一絲落寞:“不該是這樣的?!?p> “但我們已別無選擇。”方奇冷笑道,“今日你我之間,將會有一人爬著出比武臺?!?p> “嗯...”羅正神色更加落寞了,但眼眸中卻燃著戰(zhàn)火:“你的劍呢?”
“劍在!”
烏木劍身在陽光下閃著白澤,任誰都能看出此劍絕非凡物。
方奇仗劍而立,冷冷道:“你的兵器呢?”
羅正笑了笑:“對付你,不需要兵器。”
氣氛瞬間凝結(jié)到冰點,方奇深深看了對方一眼,坦言道:“我自幼學(xué)劍,年少時便已揮劍掃蕩群魔無數(shù),敗在劍下的修士也不在五指之內(nèi)。而你,將會是第六人!”
當然,這句話是他胡謅的。
“哈哈哈!”羅正大笑,“自本座修仙以來,敗天驕、滅妖魔,睥睨寰宇,掌握乾坤,難道還怕你一個不成?”
不用多說,這句話也是在吹牛。
臺下一名學(xué)生放下正在攝像的手機,喃喃自語:“這畫面好像在哪見過?”
其他學(xué)生也是暗自嘀咕:“怎么像是在看武俠?。俊?p> “動手吧!”
“請賜教!”
就在這時,臺上維持了快十分鐘的兩人終于交手了,底下吃瓜群眾精神一振,每個人臉上都露出了激動之色。
只見方奇手腕劍花,向著羅正奔去,奈何地板太滑,半道中左腳不小心絆倒右腳,整個人頓時失去了重心,啪嘰一聲摔在地上,手中木劍也因此脫手。
刷刷
木劍在空中盤旋幾圈,竟然向著羅正這邊飛來,后者嚇了一跳,正準備側(cè)身躲開,奈何地板實在是太滑,一不留神就摔了個屁股蹲。
哐當一聲,木劍掉在羅正面前。
吃瓜群眾張大了嘴,眼睛瞪得滾圓,不知道是誰噗哧笑了一聲,仿佛火星點燃了油桶,頓時整個學(xué)院西南方響起震天笑聲。
笑完之后,眾人終于取回了智商:“我們剛剛究竟在期待什么???”
“都是學(xué)院的學(xué)生,哪有這么快就能成為修士的....”
“沒意思,散了散了?!?p> “回頭把這視頻剪輯一下當搞笑素材吧....”
原本百余人的吃瓜群眾,頓時走了大半,剩下的一些還是憋著笑想繼續(xù)找樂子的。
“都怪你!”方奇羞憤難當,自己好不容易裝個逼,偏偏就這樣被對方毀了。
“怪我干啥?要怪你就去怪地板?。 绷_正也憋著一肚子火。
“怎么,不服?”
“老子就不服你!”
話音未落,就見兩人扭打在了一起——拽頭發(fā)、撕衣服、指甲摳、撩陰腿......
街頭流氓的絕技在此刻竟讓兩人無師自通了。
反正逼也不成了,誰還管什么修士對決?
“唉...”麻衣老者嘆了口氣,扭頭背對比武臺。
這戰(zhàn)從中午打到下午上課時分才由方奇認輸宣告結(jié)束,鼻青臉腫的兩人在老者治療后瞬間又生龍活虎起來,扶著臺下幾名笑虛脫的學(xué)生回教學(xué)樓上課。
此戰(zhàn)后來因曠日持久、戰(zhàn)況慘烈、技法精湛,被修真學(xué)院全體尊稱為“曠世決戰(zhàn)”。
決戰(zhàn)視頻經(jīng)兩名當事者點頭后流傳至網(wǎng)上,頓時小火了一把,不少網(wǎng)民紛紛留言——“沒錯,有修真者那味了。”“不愧是修真者,連跌倒的姿勢都如此仙風道骨?!?p> 而方奇羅正兩人更是被后人尊稱為“松陽雙跤”,徹底在學(xué)院里出了名。就連偶爾路過的學(xué)院修士前輩見到他們,都要忍不住笑出聲。
就在學(xué)院內(nèi)發(fā)生這場曠世決戰(zhàn)時,教務(wù)樓會客室內(nèi),青元子聽完調(diào)查歸來的弟子匯報后,擺擺手示意對方退下。
他身旁還坐著一名身著警服的中年人,此時正在復(fù)述方才那名弟子所說的話:“根據(jù)其他散修辨認,兩名死者原是金凌宗周邊一帶臭名遠揚的散修團伙成員。除此之外,線人還匯報此團伙最近在松陽市周邊也開展了非法活動——”
耳機那邊似乎響起幾聲斥責,中年人連忙點頭:“是、我們一定盡快取締散修團伙,不讓事態(tài)惡化!”
通話切斷后,中年人朝著青元子致歉道:“見笑了,讓我們繼續(xù)討論先前的話題吧。”
兩人桌前放著的文件上,赫然寫著“松陽散修遇害一案”,中年人翻開卷宗,望著那張群眾提供的老者相片沉吟道:“此人行蹤詭秘,我局這兩天不眠不休追蹤市內(nèi)攝像頭,最后才找到幾周前他曾與貴校的兩位生徒見過面。”
說著,他遞給青元子一張照片,只見上邊清晰地映出張霖蔡銘兩人的相貌,以及那名老者。
正是江落先前派兩人前往廢棄工廠設(shè)置靈脈的那時,被街道上的攝像頭偶然拍下的。
青元子放下照片,語氣平淡:“你們是在懷疑學(xué)院與此人勾結(jié)?”
“不、不!”中年人連忙否定:“貴院此次愿意協(xié)助當?shù)乇揪终{(diào)查案件,我們感激不盡,哪會懷疑你們和犯罪者勾結(jié)!”
他頓了頓,小心說道:“我們也只是為了盡快把案情查明,好向上頭交差啊...”
青元子沉下臉:“不勞費心,此事事關(guān)我院生徒清白,我校必會全力以赴,緝拿兇手,誅滅散修團伙!”
“誅滅?!”中年人嚇了一跳,“千萬不能下死手,他們還要交與華夏法院去量罪懲辦的!”
“量罪?”青元子皺眉,這地球界上的人可真夠麻煩的。若是放到修真界,宗門附近一旦有散修團伙惹事,那必定是被其宗門肅清干凈,一個不留。
若換作平時,青元子定不會理會華夏方面的要求。但出于徐長老一再要求“入鄉(xiāng)隨俗”及老宗主似乎非常看重地球界的考慮下,最后他還是答應(yīng)了這個要求。
見對方允諾將殺人兇手及散修團伙交與他們,中年人心中懸著的大石頭總算落地,道謝之后疑惑道:“青院長,我其實有件事想不明白。你先前曾說降臨地球的修士最多使用筑基層次的靈力,那為何此人能出手殺掉兩名金丹期修士?他們在地球上不應(yīng)該都是筑基層次的實力嗎?”
青元子聞言,笑著說:“怎么可能是同層次實力,那不就亂套了?”
見他還是不明白,青元子耐心解釋道:“首先你弄錯了一點,只能放出筑基左右的靈力不代表靈力的層次也是筑基程度。
換一個說法,就好像是同樣大小的茶盞,裝進去的水和油之間有什么區(qū)別?”
中年人眼睛一亮:“質(zhì)量和密度!”
“不錯,正是靈力的質(zhì)量不同?!鼻嘣狱c頭道,“筑基期修士的靈力質(zhì)量遠不如金丹期修士的高,同理推斷,能夠出手殺掉兩名金丹期修士的人,其修為也自然比兩者要高。”
“您的意思是——”
“元嬰期散修,亦或是更上一層次的境界?!鼻嘣友壑虚W過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