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第五天,我來這地方整整五天了,這萬惡的舊社會,逼得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只得爬到樹上茍且偷生,結(jié)果老子睡個覺還從樹上摔了下來。
我掙扎著把頭從落葉堆里抬起來,入眼就是一雙黑色錦鞋。
往上是一身米白色錦服。
再往上是一張好像挺好看的禁欲臉。
我努力地爬起來,結(jié)果重心不穩(wěn)坐到地上,抬頭看到了白衣男子身后側(cè)還有一個人,穿著粗布衣裳,頭戴頭巾,應(yīng)該是白衣男子的小廝,那小廝氣鼓鼓的瞪著眼看向我……身后,我轉(zhuǎn)過頭,身后還站著一個穿青色錦衣的男子,他笑得一臉欠揍。
從地上爬起來,拍掉身上的葉子,我一臉疑惑的看著這三個人。嗯…,氣氛有些微妙啊。
“你們兩個大膽狂徒,竟敢在樹上偷聽我與公子的談話!”那小廝掐腰開口道。
你們兩個?誰?我跟穿青衣這位可不是一起的。
我還沒來得及澄清,那青衣男子率先開口:“說誰偷聽呢,我在樹上睡覺呢。”瞧他那一臉“你才是擾了老子清夢”的表情,當(dāng)真是欠揍。
“你呢?”小廝轉(zhuǎn)頭問我。
“我…也在樹上睡覺。”我說。得,晚了一秒開口還要多說個也,這明明是一樣的答案,卻好像老子抄了作業(yè)一樣。
“你也睡覺,騙誰呢!”小廝質(zhì)問我。
“他能在樹上睡覺,我為何不能?”我好笑的問。
“還狡辯,我看你就是別國奸細(xì)!”小廝瞪著我說。
“同樣都從樹上掉下來,你憑什么只針對我!你以為老子稀罕來這,這不就空氣好些嘛,呼吸又不花錢,在這,我誰都不認(rèn)識,我都舉目無親,家徒四壁,走投無路了,做什么奸細(xì),誰稀罕管你們的破事!老子都餓了兩天了,哪有那力氣,要不是被乞丐趕,至于到樹上睡覺嗎,還趕上這檔子事!”我憤怒的踢著地上的葉子。
說著說著,我好像要哭了,不行,邪火都發(fā)了,氣勢不能丟,我佯裝惱怒跑掉了,離開前還瞪了白衣男子一眼,瞧瞧你那忠心耿耿的,好奴才。
我怎么會是一個撒潑的人呢?走在路上我自我反省道,一定是餓太久了,餓久了心情就容易不好。
餓久了,也實在是無力啊,走了幾步居然走不動了,我垂頭喪氣的向前拖行。隱約覺得后面有人跟著,回頭望去,是那個青衣男子,他站定,背手笑著對我說:“你這招裝瘋賣傻,實在是妙,救了我們兩個人。”
救?
“你是別國奸細(xì)?”我質(zhì)問。
“我是周國人,但不是奸細(xì)。”他一臉坦然的說。
我轉(zhuǎn)頭接著往前走,又走了一段路后,發(fā)現(xiàn)他還跟著我,于是我沒好氣地回頭說:“干嘛跟著我!”
“我覺得你很有趣?!彼χf,突然把臉湊近了看我。我的第一反應(yīng):睫毛好長啊!第二反應(yīng):沒出息!
“你這樣的人是不是就叫登徒子?”我假裝鎮(zhèn)定地問他。
“他那樣的叫登徒子,”我轉(zhuǎn)頭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一個男人正猥瑣的瞧著路過他的女人,視線偏下?!拔疫@樣的叫風(fēng)流倜儻。”說著,他伸手從我頭上摘下一片葉子,然后稍稍退后。
“你是不是覺得我與眾不同?”我挑眉問。
他點頭,我在心里翻個白眼,這五天老子都已經(jīng)與眾不同的習(xí)以為常了。
于是我屈膝給他行了個禮,緩聲說道:“男女有別,還望公子有些君子作風(fēng),便不要尾隨我一介弱,女,子了吧?!?p> 聽我說這話,他突然抿嘴憋笑,好一會兒,長出一口氣:“你的確有趣?!?p> “你要去哪?”他問。
我能去哪,人不生地不熟,這個像封建王朝的趙國還不許女人出來做工,像我這種一個雷劈來的黑戶,又沒有牙牌,人生頂峰就是丐幫幫主了吧。
“走,我?guī)闳コ燥??!笨次也徽f話,他開口打破沉默。
吃飯!
吃飯?
跟一個陌生人?
這人想干嘛?
看我一臉疑惑,他笑著說:“你不是已經(jīng)兩天沒吃飯了嗎?”
是啊,為了生存我已經(jīng)把身上值錢的都當(dāng)了,不值錢的假裝值錢也當(dāng)了,可是趙國皇都這地方物價奇高,小費橫行,我的銀子只支撐了三天就告罄了。
我權(quán)衡了一下,真的只有一下,大半個腦子都被餓攻占了,我決定跟他去吃飯。
“奇世珍寶,低價起拍!”
我倆被路邊的吆喝聲吸引目光,同時轉(zhuǎn)頭望去。
這是……,是那個被我當(dāng)?shù)舻牟AХ掠?,我實在是無計可施才當(dāng)?shù)倪@個假冒偽劣產(chǎn)品,為了多換些錢,還撒謊說這是祖?zhèn)鲗毼?,編了個家道中落的故事和掌柜的斗智斗勇,掌柜不是說我這塊“玉”成色不好,還給我壓價了嗎,怎么它搖身一變成了“奇世珍寶”呢?
黎因啊黎因,你是有多自信覺得可以與商比奸啊,你何德能夠與商比肩啊。
“想要嗎?”看我一直盯著那個珍寶,他問我。
“不想?!崩献舆@輩子都不想再看見那塊玻璃,我扭頭要走,他拉住我。
都說了不想,干嘛!
“走這邊。”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