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王璞如此說道,葛朱白點了點頭,放下了擔(dān)憂。
在這個道法顯跡的時代,水莽鬼對于他或許是禍?zhǔn)?,可對于?zhèn)北侯府那就有點不夠看,不說侯府進出的仙家道人,就僅憑侯府?dāng)?shù)以百計的武道好手,氣血恐怕就能將水莽鬼震死。
“多謝世子恩德。”葛朱白拱手謝道,然后轉(zhuǎn)忙讓柳氏去將那半株水莽草取出來。
趁著這功夫,葛朱白訕笑數(shù)聲,解釋道:“這劉典司的公子喜好酒水,尤其喜好皮杯兒,在下就設(shè)計讓柳氏在嘴唇上染了水莽草的毒汁,如此一來,劉公子自然是活不成了,上茅房時,被水鬼趁機漚死在糞池里?!?p> “你心腸夠毒的,喜歡人家娘子,還毒殺丈夫?!逼呦脖梢暤目戳烁鹬彀滓粯樱蛑蹊笨拷藥追郑坪跽驹诟鹬彀咨磉叾加泄蓯盒母?。
“些許小計而已,若不這樣做,又有什么辦法和彤兒在一起?!?p> 葛朱白接過柳氏遞來的錦盒,略微打量了一眼,點了點頭,說道:“就是這水莽草,我無意得到了這一株,卻不料害人終害己,要不是有世子在旁,在下恐怕也會如同劉公子一樣死去?!?p> 想到劉公子死去的慘樣,葛朱白就不禁打了個寒顫。
柳氏眼珠有些微紅,捏著帕子擦著淚道:“世子可一定要救朱白,不然妾身......真?zhèn)€不能心安?!?p> 說罷,盈盈一拜。
“好說,好說。”王璞連忙一閃,躲過了柳氏的大禮,他眼底有些厭惡,卻稍縱即逝,沒有讓人察覺到。
葛朱白雖毒,但知曉自己要得到什么,為了此代價殺人也是有理由的。而這柳氏,不守婦道,心性不堅,若是她真能死守不嫁,縣令還真能逼死女兒不行?
嫁了劉家之后,又私通葛朱白,毒死丈夫劉公子......
但這卻與他王璞無關(guān),他又不能真?zhèn)€殺了柳氏。
“這......水莽草真有幾分蹊蹺。”王璞用手細細的摩挲水莽草褐色的根莖,這半株水莽草僅剩下半截,長相類似葛草,最精華的上半部分果實已經(jīng)用作毒藥沒了。
在水莽草里,他感知到了一絲很精純的戾氣,以及數(shù)量不少的水性靈氣。
世間毒藥,如鶴頂紅、砒霜之類,大多是砷含量超標(biāo),引起化學(xué)中毒。而這水莽草不同,是以這絲戾氣為引,將中毒者的魂魄轉(zhuǎn)為厲鬼,從而被真正的水鬼所食,增強修為。
什么食此草不入輪回,都是騙人的。
“戾氣越深厚,厲鬼越強,不知我這天鬼之軀是否和它們一樣?”王璞目光微閃,心里計較著得失。尋常鬼怪沾染的戾氣越深重,其實力也就越強。
些許戾氣即使對他無用,也對他不會有什么大害。
他連那魔宗弟子化作的惡鬼都吃了,也沒有什么弊端,現(xiàn)在僅是這一絲戾氣,又有什么懼怕的。
想到這里,王璞也不再猶豫,手指微動,按住水莽草,運轉(zhuǎn)天鬼法門,開始吸收這水莽草蘊含的水性靈氣,順帶將那絲戾氣也一同吸收。
在王璞看來,這水莽草和老山參、宿涵芝等靈藥沒什么區(qū)別,只是多了一絲戾氣。
倏忽間,他手里的水莽草迅速枯萎,僅余一層干枯的外皮。
同時,王璞內(nèi)視己身,那絲戾氣順著經(jīng)脈在身軀里游走,到了泥丸宮時,就瞬間被藏在里面的天鬼陰魂吸走,吞得一干二凈。
天鬼陰魂得此戾氣,魂軀更加凝實了些,也反哺出了一縷縷精元之氣,到了丹田。
水莽草蘊含的水性靈氣和天鬼吐出的精元之氣混合之后,順著《云霄千奪劍經(jīng)》的運功路線,漸漸轉(zhuǎn)化為一絲絲精純的法力,盤旋在麥粒大小的劍氣之種旁側(cè)。
“果然!這水莽草暗合我天鬼大法,比尋常的靈藥更厲害些,這是機緣!”
王璞深吸一口氣,他察覺到自己又增加了五絲法力,現(xiàn)在總共有了八絲法力,再多二十四絲法力就能凝成一縷法力,真正站穩(wěn)脫胎之境。
而且.....他這些新凝結(jié)的法力不同于之前的法力,更偏暗一些,有股陰冷之感。
“云霄千奪劍經(jīng)另有一篇記載鬼劍術(shù)的術(shù)法,得此之助,我也能練習(xí)一二了?!蓖蹊蹦睦锊恢?,這水莽草所凝結(jié)的法力屬性是陰屬性,和他另外三絲無屬性的法力不同。
“世子,不知這些劉家內(nèi)眷如何處理?”葛朱白看到水莽草在王璞手中瞬間枯萎后,心思百轉(zhuǎn),對王璞能解決水莽鬼的信心越加堅定了。
他看王璞遲遲不處理內(nèi)宅事情,不由得出言提醒。
這些內(nèi)眷在看到他和柳氏親昵的樣子,肯定對事情始末已經(jīng)猜測到了不少。
此是禍患,不可不除!
“葛先生當(dāng)自有決斷,不需要本世子在多加贅言?!蓖蹊彼菩Ψ切Φ目戳烁鹬彀滓谎?,對著七喜身旁的侯府侍衛(wèi)道:“你們現(xiàn)在唯葛先生馬首是瞻,他要你們干什么你們就干什么?!?p> 想要將他當(dāng)?shù)蹲樱鹬彀走€沒那個本事。
要說殺這些劉宅手無寸鐵的內(nèi)眷,也需得葛朱白開口,讓他背了這個殺孽。
或許這就是他的虛偽。
放肯定是不能放的,至少要讓劉家的血脈齊齊斷了。
斬草不除根,春風(fēng)吹又生,他深明此理。
“在下知道了?!备鹬彀鬃旖歉‖F(xiàn)一絲苦笑,但只存在不到一息,就轉(zhuǎn)眼變?yōu)殛幒?,他陰鷙的目光盯著內(nèi)宅手無寸鐵的內(nèi)眷,咬牙道:“劉姓男子全都殺光,十歲以下的女嬰可以留下,剩余者自謀出路去吧?!?p> 他終究不是狠辣無情的人。
侯府侍衛(wèi)點了點頭,也不分說,徑直進了內(nèi)宅,不顧婦人的哭告求饒,如同最冷血的傀儡,拉出婦人懷里的孩子,查明是男是女,是男的一刀殺了,女的再次扔給婦人。
片刻間,內(nèi)宅留下了三五具尸體,其余者瑟瑟發(fā)抖,再也沒有劉家的血脈。
“走吧...走吧,趕緊滾!”葛朱白狠狠吸著氣,讓自己平復(fù)心情,他雖然毒殺了劉公子,但自身本就是個文弱書生,有哪里見過這般殘酷景象。
人心都是肉長的,想要狠起來得有個時間。
婦人帶著孩子做鳥獸散,內(nèi)宅的錢財匆匆丟棄,也不敢多拿。在外面更有如狼似虎的百姓,吃絕戶他們可比這群兵將還要狠厲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