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妖!大膽孽障!敢膽勾結(jié)妖魔?!?p> 玉泓子臉色微變,他大袖一揮,從衣袖里鉆出一柄清濛色的長劍,長劍迎風(fēng)而漲,他腳步一踏站在飛劍之上。
他冷笑道:“貧道已經(jīng)通知侯爺和眾位同道,這就到玉京毀掉大魏,同時貧道也會將你斬在我利劍之下?!?p> 飛劍升到百丈之高,僅僅一瞬之間,就已飛了百里距離。
正道與妖魔勢不兩立,想不到這小畜生膽子如此之大,屢次挑釁于他、
是可忍孰不可忍!
“瞧,殺機(jī)四伏啊?!蓖蹊陛p嘆一口氣,有些無奈道。
封燕杏眼露出些許笑意,她借助王璞所贈的三顆紫真丹,吞食丹藥蘊(yùn)含的三道先天精純氤氳紫氣,開辟陰、陽二竅,打通天地橋,將修為提升到了凝竅境。而且法力也比同境界修士高了不止一籌,天資相應(yīng)提高不少。
自然非常欣喜。
同時也對王璞很是感激。
“不知道友招奴家有何事?”封燕躺在窗戶上,素指將一絲鬢發(fā)撩到耳前,將發(fā)絲繞圈又打散,神情慵懶,像是多日未曾飽睡一般。
紫真丹的藥效還有一些,她這些天閉關(guān)還未完全煉化。
所以說話間帶了些許嗔意。
王璞暗嘆狐妖惹人遐思,眉宇稍皺,將自身打算粗略說了一遍。
當(dāng)然涉及一些隱秘,王璞也不會傻乎乎的盡皆告訴。
少頃。
“既然王道友甘愿冒險,封燕也不是忘恩之人!”封燕將發(fā)絲一收,神色凝重許多,不見先前的嫵媚多情,轉(zhuǎn)身將五彩仙綾再次招出,踏在其上。
王璞陰魂也鉆入封燕衣袖之間。
月夜下的楚江浩蕩無波,十分靜謐,僅有一些蟲豸在兩岸野草間鳴叫。
。。。。。。
玉京,皇宮。
尚乾宮。
貞耀帝用朱筆將最后一道奏折批閱完后,就揉了揉眉心,感慨道:“不知道王愛卿現(xiàn)在走到了哪里,這北方、秦中的壓力越來越大,東南賦稅之地,去年賦稅少了能有三成.......”
修士終究還是心腹之患。
在外殿傳來一聲雞鳴,異常響耳,喔喔的不斷叫喚。
“現(xiàn)在是什么時辰了?”
貞耀帝放下朱筆,眉宇一皺。
“回陛下,已經(jīng)五更了,再過一會就到凌晨了。”
小太監(jiān)看了一眼殿后的滴漏,忙上前低聲道。
“五更了?”貞耀帝手撫發(fā)髻,不知道又白了幾根青絲。
“陛下,喝一杯安神茶吧。”一個年老太監(jiān)躬著腰遞給貞耀帝一杯熱茶。
他是貞耀帝的大伴,從小服侍貞耀帝長大的太監(jiān)。
“也好!”貞耀帝輕嘆一聲,接過茶杯,輕抿一口,繼而迷茫的看向黑寂的外殿。
“父皇,皇兄,你們駕崩走了,朕一個人又怎么能支撐起這諾大的江山社稷?外有北狄擾境,內(nèi)有秦中作亂,更有亂臣賊子想要謀朝篡位。”他心里暗道。
泰安帝、慶元帝死得太早太早,泰安帝登基不到一月,慶元帝在位五年,這一來二去,神宗留下的鼎盛江山動蕩不安,再加上天災(zāi)人禍,整個大魏都岌岌可危。
突然。
嘭!嘭!嘭!
整個尚乾宮震動了一下,數(shù)片琉璃瓦從屋檐掉落。
啪嗒!啪嗒!
無數(shù)瓦片從屋頂?shù)袈洌苛阂裁偷貕嫷?,像是地龍翻身。同時在玉京的各處,竟然有火光迸現(xiàn)。
“難道天要亡我大魏?”
貞耀帝手中茶盞墜地,熱茶澆在了他大腿上,他也毫無察覺。
整個玉京隨著這幾處爆炸陷入了混亂,到處雞飛狗跳,有些女子甚至還沒有來得及穿衣,就急忙跑出屋內(nèi)。
但沒人有心情笑她們,因為沒出來的人已經(jīng)死在了倒塌的房屋里面。
人潮不斷涌向狹窄的街巷,短短時間,整個玉京從寂靜到喧鬧。
......
一刻前。
在玉京的東南角落,一五彩仙綾在空中浮動。
仙綾上,有一男一女望向玉京城。
男的身高八尺,劍眉星目,他緩緩說道。
“我在玉京住了能有近一個月,知道務(wù)本坊倒夜香的王婆總是三更天出來,到各門各戶的出恭地方,去拉夜香,防止天明時讓行人感到臟臭.......
善仁坊的劉鐵匠打完鐵之后就將用水冷卻的鐵錠扔到角落,手腳不干凈的學(xué)徒總會偷拿一塊,繼而藏在家里床下的陶甕里面.......
皇宮里的王大伴心疼貞耀每日批閱奏折,總要讓御廚在晚上走時用文火熬煮安神茶,然后再添些降火的綠豆、黃蓮等等.......
景仁坊官驛的老驛丞總喜歡天未亮的時候,給馬廄的騾子、馱馬喂草料,減輕驛卒的工作辛勞.......”
王璞眸子里滿是淡漠,像是闡述一件尋常之事。
“所以呢?”封燕杏眼流波,一副感興趣的樣子。
她雖然在青樓當(dāng)過花魁,可對人世間百行百業(yè)還是了解不深。突聽王璞滔滔不絕的敘述過往之事,竟生出些許興趣。
于是連忙對王璞追問。
王璞嘴角一翹,微笑道:“我和倒夜香的王婆約定今日去賣絲綢的張員外家里拉夜香,將劉鐵匠二徒弟一陶甕的鐵錠上放滿金子,在皇宮御膳房熬住安神茶的爐子下放了一根繩子......”
“然后呢?還有那個老驛丞。”
封燕嘴角一撇,對王璞故意略過老驛丞的故事感到有些不滿。
要知道,她今日可是作為打手前來的。
誰知道這個可惡的家伙,還故意賣著關(guān)子。
王璞雙拳突握,又忽的放下,感慨道:“官驛許久未曾發(fā)放俸祿,所以老驛丞最是節(jié)儉,將三天前的熟羊肉藏在膳房里的米缸里,這米缸曾經(jīng)裝過鹽巴,能貯藏久些......不過我把那米缸換了,熟羊肉放不了幾天,今天就會餿了。老驛丞舍不得這羊肉,肯定會用開水煮熟,做成羊肉湯。”
“這和你說的貌似沒什么關(guān)系,你怎么知道他們就一定會這么做?”
封燕柳眉一揚(yáng),不相信道。
“一個人或許不會,可十個人呢?一百個人呢?玉京可是有三百四十六萬人口,只需要有一百個人循規(guī)蹈矩做了一件事,那么這件事就成了。”
王璞露齒一笑。
就在此時,寂靜的玉京城像燃起了煙花一般。
絢爛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