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這么關(guān)鍵的人物,卻是查無此人?
而且這首七言絕句的風(fēng)格,竟然與酒店中的那首白話詩詞,如出一轍!
難道這王彥初,就是蘭陵坊王牧?
更何況最近天氣轉(zhuǎn)涼,根本就用不到扇子,這吳崇一個懶散公子,何以會隨身帶著這一累贅?
相通了這點(diǎn)之后,蘇游一拍桌子,豁然起身,對著一臉懵逼的裴清如和燕三道:“速速起身,本探知道這兇手是何人了!”
裴清如狐疑道:“誰???”
蘇游神秘一笑:“先回衙門,將相關(guān)人等都提上來!”
萬年縣衙,閻敬銘和吳崇一相遇,就像是兩只紅了眼的斗雞,站在兩人中間的燕三被莫名的殺氣驚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你們兩個,收斂一點(diǎn),也不看看這是什么場合!”
“裴捕頭,為何把這廝的腳拷手鏈給摘除了!”閻敬銘憤聲道。
蘇游道:“閻敬銘,我來問你,你想不想抓到真兇為你的夫人報仇,而不是累及無辜?”
閻敬銘咬牙道:“自然是要抓到殺小的夫人的兇手!而這個兇手,就是他!”
他的手指幾乎指到了吳崇的鼻子尖上。
吳崇怒聲道:“呸!你個混人,本公子沒殺你夫人!”
蘇游道:“行了行了,別嗶嗶了,誰是真的兇手,你們很快就會知道?!?p> 說著,對著燕三道:“小燕子,你去把會仙樓的掌柜,以及蘭陵坊的王牧,傳來?!?p> 燕三一聽要抓人,精神為之一振,招呼了一隊(duì)捕快就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沖了出去。
不多時,一胖一瘦兩道身影就被鐵鏈鎖著帶了上來。
會仙樓的主人名叫羅子仁,此時渾身顫抖如篩糠,完全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一進(jìn)門就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倒是一旁的青年書生一身骨氣,傲然而立,想來這就是王牧了。
蘇游看在眼里,知道是這燕三狐假虎威慣了,讓他去請人,卻直接把人鎖了,不過這會兒卻是不好發(fā)作,只能假裝沒有看到:“你就是王牧?世間混沌何時了!總為賊多好人少!明火執(zhí)仗卡三分,哪個有權(quán)哪個搞!會仙樓的這首詩,就是你題的?”
王牧一臉的坦然自若,點(diǎn)點(diǎn)頭道:“正是學(xué)生寫的?!?p> 蘇游還以為他會狡辯一番,所以還請了會仙樓的掌柜,還做個人證,倒是沒想到對方認(rèn)的那叫一個干脆。
這么一來,蘇游也只能單刀直入,一手打開了白紙折扇:“這折扇上的詩,分明也就是你所作,為什么要冒王彥初之名?”
蘇游表面上雖然穩(wěn)如老狗,但是心里卻是懸著的,要是這王牧一口咬死這詩不是他寫的,那自己就作死,下不來臺了。
王牧接過扇子,看完了詩,狐疑道:“大人,這詩,倒是小生所作的,但是卻從來沒有寫在這折扇上,所以這王彥初,也不能算是小生的冒名?!?p> 蘇游聽他這么一說,心里雖然有些失望,但是也不算是沒有收獲,想了想道:“既然這個人能夠錄你的詩,肯定與你的關(guān)系十分好,你細(xì)細(xì)想來,這詩的筆跡,是誰的?”
王牧認(rèn)真辨認(rèn)了一番:“這是安善坊的李佐的筆跡,我們蘭陵坊與安善坊一街之閣,彼此都很熟悉?!?p> “去,把這個李佐給我拿來!”
這時,一旁的裴清如也是明白了過來,燕三得令,又風(fēng)風(fēng)火火帶隊(duì)沖了出去,抓人這種事,既不用費(fèi)腦子,又可以耍威風(fēng),他燕三最喜歡做了。
不多時,李佐就被帶到了。
不過眾人看到李佐本人之后,心就涼了一截。
這是個干巴巴的糟老頭子,別說殺人了,就算是賀青蓮這等女流之輩,也一巴掌就可以把人放倒!
蘇游心里也是懵逼,按這個年齡來看,怎么都不可能???難道老了老了,還重新煥發(fā)第二春?
不過人都拿來了,蘇游也是騎虎難下,只能聲色俱厲道:“李佐,你都一把年紀(jì)了,為何還犯下尖殺的罪行!坦白從寬,抗拒從嚴(yán)!”
李佐一臉委屈道:“大人何出此言?老夫一把年紀(jì),而且久病在身,賤、殺二字,怎可按在老夫頭上?”
蘇游自己也不信,不由拿出了折扇道:“這扇子上的字,是否是你寫的?”
李佐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確是老夫所寫!”
蘇游道:“那這王彥初,又是何人?難道是你的化名不成?”
不料李佐搖頭道:“字雖然是老夫所寫,但卻是老夫代他人所寫的!”
妥了!
蘇游眼睛一亮,要是不出所料,這個找李佐代寫之人,八九不離十就兇手了!
“是誰找你代寫的?”
蘇游激動地一把拍在了李佐的肩頭,嚇得老人家一個哆嗦。
李佐顫巍巍道:“大概是幾個月前吧,老夫最近頭腦發(fā)昏,具體的時間也記不清了?!?p> 阿爾默茨海嘛,了解了。
蘇游沒有打斷他,怕一開口,讓老人家該記起的東西都忘了。
“那日老夫在宣陽坊訪友,路過一家鐵鋪,看中了一個魚龍神賜福造型的鐵架,這可是稀罕物。老夫流連忘返,奈何囊中羞澀,不過最后還是一咬牙就走了進(jìn)去,欲要買下來,豈料鐵鋪的老板卻說,這筆架可以送給老夫,只要老夫代他寫一把扇子送人。”
“天下還有這等好事!老夫當(dāng)時毫不猶豫就答應(yīng)了,隨手就將王牧不久前給我念的一首詩給寫上了。到了落款處時,老夫問鐵鋪老板要寫什么人的名字,他說他叫潘苗子,但是落款,要寫他的表弟王彥初,扇子是送給吳崇的,老夫所言,聚居屬實(shí),不信,可以叫潘苗子來對峙!”
蘇游一聽,當(dāng)即就知道這殺人的,便是這個鐵匠鋪潘苗子了,宣陽坊,不就是他每日都要路過的那個鐵鋪?
而且如果是這個鐵匠潘苗子的話,那留在蘇游心里的最后一個疑團(tuán)也隨之解開!
賀青蓮床前地板上那一抹奇怪的痕跡,不是別的,正是盤苗子鐵匠鋪?zhàn)又械蔫F沙在地板上劇烈摩擦后留下的痕跡!
“小燕子……”
“得!得得!這是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