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過后，江媽媽和江離在廚房洗碗。
“聽說凝兒回國了”江媽媽試探般地輕輕對江離說。一邊把洗好的盤子遞給他擦干。
“恩”淡淡地回應，表面風平浪靜，心里已經(jīng)洪水決堤。
“上周回的”江媽媽悄悄瞥了江離一眼，看到他嘴角抽動。
“恩”又是一句淡淡的回應，江媽媽能敏銳地感受到聲音的微微顫抖。
江離已經(jīng)把手里的盤子擦了五遍了，直到江媽媽把下一個盤子遞給她他才意識到的。
“她那天問我你的住處，我便告知了，她剛好被調(diào)到這邊工作了....“
一陣沉默。
“她說這幾天會過來跟你打個招呼”
瞳孔地震。
拿盤子的手顫動了一下，過去的回憶突然洶涌襲來。
“離離，離離，....“江媽媽戳了下正出神地江離，”拿著“把最后一個盤子遞給他。
”你躲著她這么些年，也該......“江媽媽頓了頓。
客廳里傳來江爸爸的呼喚聲。
江媽媽煩悶地應了一聲，匆匆過去。
江離嘆了口氣，靠在碗柜旁，感覺全身無力。
次日，天氣爽朗，江爸江媽突發(fā)興致，一家人早飯過后在小樓下散步。
陽光正好，正值初春，石板路兩邊的夾竹桃開得正好。
夾竹桃雖好看，卻有毒。
-------5年前
學校的林蔭小道上，有一高一低兩個身影。
葉凝手里拿著香草味的冰淇凌，江離手里幫她拿著書包。
在一顆夾竹桃旁葉凝停住了腳步，“這花真好看”
“這是夾竹桃，有毒的”江離談談地說，似笑非笑。
嚇得葉凝退了開來。手里的冰淇凌有些融化。
江離忍不住笑了一下，嘴角揚起好看的弧度?！澳懶」?，你冰淇凌化了，還不快吃”
江離仗著身高優(yōu)勢敲了敲葉凝的額頭。
“這么美的花居然有毒，我剛剛碰了不會中毒吧”葉凝用及其認真嚴肅的口吻詢問者。
江離看著他嘴角一直沒下來過，彎下腰來咬了一口葉凝手里融化到快滴到她手指的冰淇凌。
“笨蛋，只要你不把花吃下去的話........“
“江~~離！哼，你，你還我冰淇凌！”
江離笑著跑開了，葉凝捧著冰淇凌在后面追......
那時，一切都很美好。直到........
微風過來，輕撫在江離的臉上，遠處的夾竹桃邊有個瘦長的身影。
她來了，她回來了，她還是回來了。
回公寓的路上，江媽媽一路都很開心，拉著葉凝的手拉家長里短，只有江離不知所措，一直僵硬地沉默著。
江離回房間換衣服。
她輕輕地推開了門，再把它輕輕地虛掩著，飄浮一般走了進來，一切動作都輕微得有些小心翼翼。
“江離”還是她先喚了他的名字。
“凝兒”這兩個曾經(jīng)讓他日思夜想的字早已在心里被挫成了灰，散在每個角落，無影無蹤。
“恩，你來了”一股苦澀的不知名的情緒驟然涌上來，堵在喉嚨口，江離試了很久才發(fā)出聲音。眼眶發(fā)紅，不自然地吐出這幾個字。聽似冷漠，甚至有些絕情，其實內(nèi)心早已波濤洶涌。
只是萬般柔情和埋怨都凝結成了之幾個微不足道的字，就像帶著冰霜的劍插在葉凝的心尖上。
”我“-----”我“，兩人幾乎同時脫口而出。
“你”------”你“，又是異口同聲，情感不同罷了。
“你先說吧”葉凝自顧自地笑了笑，試圖化解因太久未見而產(chǎn)生的尷尬以及想表現(xiàn)出一絲若有若無的釋懷。
“你先吧”江離禮貌性地扯動嘴角，葉凝看到他眼里沒有一絲笑意。
江離難受但卻在強撐時就是這副表情，到如今也沒變。
江離悄悄別過頭去，細長的手指按壓在柔軟的沙發(fā)上，指尖由于太過用力而發(fā)白，沙發(fā)被按出一個小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