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他吐著富有節(jié)奏的鼻息在我耳垂邊輕言道:“你不吃醋嗎?”
我愣了愣,反問道:“為什么?”
夜空下的他沒有說話,半綰起的馬尾散下了一根發(fā)絲,只見他清雅俊逸的唇角邊勾起一絲苦笑.
良久,他才黯然道:“這世上哪有什么藥到病除的解酒藥,只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酒不醉人人自醉,都是自欺欺人,自討苦吃......小風(fēng)兒我真傻......”
說著說著他的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小,最后又微弱地在我耳邊道:“但是.......小風(fēng)兒,我愛你,哪怕以命相陪.”
這烈隨風(fēng)喝醉了吧!什么亂七八糟的,我一個字也聽不懂,方想轉(zhuǎn)身卻見他已經(jīng)倒在了屋檐上.
這一夜,好像發(fā)生了許多事,但又好像什么也沒發(fā)生,我站在飛檐的最高處,抬眸月色靜好,低眸桂馥蘭馨,一眼望去白街的景色盡收眼底.
清風(fēng)掠過,吹起我耳邊細碎的發(fā)絲,我側(cè)眼看了看烈隨風(fēng),他睡意正濃,只不過眉頭有些緊蹙,我咽了口唾沫,撞著膽子伸出了手,剛想撫平他的眉頭,卻被他一把抓住了手,他嘴里念叨著一個人的名字,這名字很熟悉,但卻不是我.
“語曦,嫁給我,不要離開我.”他雖是睡著的模樣,可那語氣分明比水還要溫柔.
語曦?貴公子就是貴公子,花花世界,就是經(jīng)不住誘惑,今天他對你說我愛你,明天就有可能是對著別人說了這話了……
我甩開了被他握疼的手,心中有些不受滋味,想起他那日在煞雪山對我說的那些甜言蜜語,不由覺得此人甚是虛偽,對,他就是虛偽!一開始便是.
我正生著悶氣,忽見有一人影在以極快的速度穿梭在白街,我想看清那人的容貌卻怎么也看不清.
誰?難不成是......
我方想追上去,卻見那人早已失去了蹤影.
我瞧了一眼熟睡的烈隨風(fēng),看來他說的果真不錯,定是那個噬禹混進了落云城……
想要弄醒他,可手伸到一半便縮了回來.
算了,我操什么心?還是回我的千冰床上睡覺吧!
次日清晨,溫暖的陽光透過零兮的云層灑在了整個落云城,一排筆直的桂花樹下曦光點點,而我就在這稀疏的光點下打著哈氣,掃著地.
不僅是我,還有長情,長依,谷雨,陸文,林霸天,小蠻......等各方不知名的神仙,只因我們都犯了同一條國律:聚眾賭博者,充當(dāng)勞役一百天.
“唉!沒想到再次見面卻是在這般艱苦的環(huán)境里.”林霸天哀怨的眼神朝我看來.
“......”我無言,只想省著些力氣吃早飯.
“可不是嘛!不僅失了寶物,還要受罰,早知道我就不參加這該死的賭局了!”小蠻無奈的掃著地上的枯葉,心中百無聊賴.
“還是快點掃吧!早飯還沒吃呢!”陸文撐著掃把,無力道.
“說來這一切都是我的錯.”長情心如死灰.
“你別自責(zé),不是還有我們陪著嘛!”長依安慰道,但聽著似乎一點作用也沒有.
忽而我們都停了下來,不由注視著對方,眼中充滿了悲涼,一陣冷風(fēng)吹過,恰巧又增加了幾分意境.
“還是掃吧!”他們異口同聲道.
我環(huán)顧了廣闊無垠的白街,不由搖了搖頭,造孽呀......
“怎么?你們不服氣嗎?”不遠處傳來了凌翼的聲音.
于是我佯裝無事:“怎敢怎敢,大伙兒都可贊同了呢!”
話落,大家紛紛點了頭:“是啊是??!”
“那就好,本來我還想說若是累的話可以先去吃些東西,現(xiàn)在看來倒是不必了.”凌翼淺淺一笑,目若星辰.
話落,原本大家哀怨的眼神瞬間凌厲的朝我殺來,我怔怔站在原地不由傻笑.
“罷了!今天到此為止.”凌翼擺了擺手.
于是眾人歡呼著走了,只有長情走了過來,打量了我一眼:“聶姑娘,魚與熊掌不可兼得,你既然收了離殤,未來就是落云城的君主夫人,切不可再留戀他人,我本不該說這些,可昨日我承了一個朋友的情特意轉(zhuǎn)告與你,請聶姑娘莫怪.”
聞言,我恍然大悟,看來令子承是想通了.
“不怪不怪!我放得開,也請你轉(zhuǎn)告你那位朋友,他的話我定謹記于心.”
“那在下就告辭了”說罷他便轉(zhuǎn)身離開.
那時我以為他說的朋友是令子承,可后來我才知道他口中的朋友指的錦思,于是才有了以后那剪不斷理還亂的煩心事.
此番凌翼走了過來,他今日很是派頭,一個時辰前把所有人抓到了白街,懼于他的電威,所有人都不敢造次,一個個溫順得像只小貓.
“喂!我說凌翼,憑我們的交情,怎么說也得讓我走走后門,太不夠意思了!”我甩開掃把,心中怒火微燃.
他淡淡一笑,老生常談道:“我也是被逼無奈呀!”
我怔了怔:“這是烈隨風(fēng)的意思?”
“難不成你以為我想這么早起來?要知道把你們都抓來這里也是件不容易的事.”說著他靠在旁邊的桂花樹上,雙手抱臂,眉眼閉合著養(yǎng)了養(yǎng)神.
也對,這還真是不容易,抓這么多人定是比我們起得還早.
我認真注視著他,他好像總是喜歡穿青色的衣服.
“凌翼,謝謝你.”我由衷的說.
話音一落,他一個沒靠穩(wěn),差點踉嗆摔倒.
“謝我?為什么謝我.”
“長情受傷那日是你抱我回到千冰床吧?”此番我心中對他充滿了感激.
“哦!你說那天啊.”他頓了頓,清了下嗓門又道:“那日情況緊急,少君主靈力高,所以他留下救長情,命我先把你帶回去.”
“他?哼!你那個少君主簡直花心至極!虛偽至極!”我怒聲道.
“看來聶姑娘對少君主有所誤解.”他含笑道.
“是有誤解,誤以為他是好人!”
話落,凌翼嘆了口氣無奈道:“看來要等少君主從焰火山歷完再生劫回來解釋了.”
“焰火山?他走了?”我十分驚訝.
記得在水院上課時立春姑姑就說過,若從少神飛升上神必須受再生劫,再生之后便可去須臾宮做神官,但若是三大天城君主的子嗣就不需要了,直接繼承君主之位即可.
君主,他以后就是落云城君主了……
瞬間我的心好像被吊在了半空,但落下時卻不輕松.
“是??!少君主走了,走的時候那個凄涼啊,難過啊,憂傷啊,恐怕都是拜某人所賜.”他話里有話,不懷好意的打量著我.
“難過?我還沒難過,他難過什么,這么不堪一擊,還落云城少君主呢!”我喃喃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