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置好離殤后,我又去察看了下小蠻,走到屋里她早已滿臉淚痕地睡著了.
踏出門檻恰逢夜幕,皎潔的月色下桂蘭坊里一片死寂,孤獨而又蕭瑟,唯獨桂蘭坊對面的霓裳閣還是和往日一樣,燈火通明,鸞歌鳳舞.
霓裳閣是閩縣最大的青樓,無疑是寂寞的夜里最耀眼的去處,風(fēng)月場所即便是逢場作戲,尋歡作樂,也能溫暖四方,沾它的光,桂蘭坊也曾紅火過一陣.
但時常那些浪蕩子走錯了門,來我這找姑娘,即便我今日掛了歇業(yè)的牌子,可眼下還是有人來敲門.
“今日歇業(yè)!”此番我手里提著一壺酒,側(cè)躺在屋檐上,半醉半醒.
然,底下又是一陣敲門聲.
“說了,今日歇業(yè)!”
話音剛落,只見一寬肩窄腰,一身紅衣的男子出現(xiàn)在我正對面的屋檐上,他帶著一面黑狼面具,微亮的月光把他修長的身影襯托得瀟灑不羈.
“姑娘,賣酒嗎?”他的聲音溫潤如玉,飄逸的長發(fā)在皎潔的月色下緩緩流動.
“不賣!”又一盞酒下肚,我已經(jīng)把他看成兩個.
“那姑娘賣可賣芳心?”他好聽的聲音再次響起.
“本姑娘不賣芳心只賣身,賣身你要嗎?”我打了飽個嗝,醉的一塌糊涂.
只見他勾起漂亮的唇角,登時飛到了我面前,皎潔的月光把他的影子打得很長很長.
“再遲一步恐怕就要入魔了……”
烈隨風(fēng)富有磁性的聲音在我耳邊沉吟著,忽而一伸手便按住我的左肩,我方想與他過幾招,他卻撩起了我身后及腰的長發(fā).
他眼眸微顫似是有些擔(dān)心,灼灼閃爍的目光停留在我白皙的后頸上.
“入魔咒……”誠然他不緊不慢的從嘴里吐出三個字.
什么入魔咒,我才沒入魔,不過他的聲音真好聽,熟悉又溫暖,此番我雙眼迷離,醉意頗深.
“你別動,我?guī)湍愠?”
他欲在掌心割開一道口,我趁他不注意,飛轉(zhuǎn)過身摘下他的面具,那一瞬,一張清雅俊逸的精致輪廓映入我迷糊的眸中.
“烈隨風(fēng),我就知道是你……”我臉色泛紅,用指尖輕撫著他的側(cè)臉,腦袋一片迷糊.
這個夢真好,連仙氣都那么真實……
猶然我大膽地捧著他的臉一個嘴巴湊了上去.
我周身滿是酒味,正擔(dān)心會不會把他醺跑,忽而腳下一軟差點跌下屋檐,好在他及時摟住了我.
“你居然敢封住我的靈境,誰給你的膽子?”我臉頰泛紅,不由自主地勾住了他的脖子.
良久,他才云淡風(fēng)輕道:“你一開始就中了噬禹的入魔咒,若再吸食仙氣立刻就墮魔了.”
“墮魔?那敢情可好,入了魔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哈哈.”話落,我眨眼就忘了自己說過什么.
“你醉了.”
我回眸望了一眼閃著熒光的九條淡紫色的尾巴,輕笑道:“是啊……我醉了,不醉我怎么在夢里見到你?”我撫摸著他的長發(fā),感覺自己身輕如云.
他拿起疾風(fēng)扇,又想撥開我頸后的發(fā)絲,我以為他想與我過招,于是抽出我腰間的碧玉簫,猛地朝他敲去.
他一個簡單的側(cè)身就躲了過去,拖著醉步的我,著實看不清哪個是他,我晃了晃腦袋想讓自己清醒些,猶然我手中的碧玉蕭好似被拖住,當我回過神眼前卻是他的模樣.
他生氣了,很是生氣,怒氣橫秋的眼中還多了幾道血絲.
“別動!”
“嗯,我不動.”
敢情我是第一次乖乖聽話,這真是個奇怪的夢.
只見他取出疾風(fēng)扇,劃開了自己白皙的掌心,鋒利扇緣沾染了一絲血跡,他嘴里不知念了什么,把手按在了我的后頸上,剎那間我身后白光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