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力氣挺大,一手抬著一個大酒缸子還能行云流水的與我說話,這樣的人在璇璣國可找不到幾個.
瀟灑告訴我,他小時候體弱多病,他父皇尋遍天下名醫(yī)卻遲遲不能將他治愈,某次他父皇出宮去福壽山祈福時遇到了一位半仙.
那半仙便是他現(xiàn)在的師父,也是飛仙派的掌門人,掌門人告訴他父皇他得的不是病,而是缺了靈識,所以身體才總顯得羸弱.
后來在他父皇的懇求下他師父才肯為他做法,但具體施了什么術法他就沒有告訴我了.
“你與我說這么多,難道你不怕我把你的身份泄漏出去嗎?”我笑問.
“怕什么,你是我小師妹嘛!再說了,此次下山除了歷練以外就是回京都稟眀父皇撤了我太子之位.”他憨笑道.
我怔了怔,停下匆忙的腳步:“???你不想做皇帝?”
“師父說我不適合做皇帝,我覺得也是,帝王之位能者居之,我?guī)讉€弟弟都比我強,所以我想啊,與其留給我不如讓父皇在他們之中擇一人做太子豈不更好?”他說得坦然自若確實不像撒謊的樣子.
“我看你劍術不錯,仙法也學得不賴,想必修仙問道才是你的本心吧!”我訕笑道.
他好似被我戳破心事,暗暗低頭加快了步伐.
待我們回到桂蘭坊已是傍晚,淡黃色的光芒撒滿了整片院落,那光穿過桂花樹上的嵌縫打在了平坦的石地上,就像一盞明晃晃的油燈,隨風晃動.
此番連霜城的四位少神已然醉倒,只不過有一人醉的特別,她醉得像一顆怎么也拉扯不開的黏糖,兩手勾在烈隨風脖子上,嘴里一個勁地喃喃自語,我站得遠也不知她在烈隨風耳邊了些什么.
“小風兒,這位是?”烈隨風眉頭蹙起,打量著瀟灑.
瀟灑頓時被他看的毛骨悚然:“小師妹,這位兄臺好像對我有敵意……”
“哦,他阿,他眼神不好,所以總半瞇著眼,你別放在心上.”
話落,瀟灑一臉嚴肅地點了點頭,而不遠處的烈隨風忽然沉下了臉.
于是我連忙道:“要不我先送百合少神回房吧!”
說罷,我疾步朝烈隨風那邊走去抬著那黏人的軟糖去了客房,而其他三位少神也被凌翼給抬回屋內(nèi).
然而就在我們不在的這一刻鐘,烈隨風與瀟灑已經(jīng)互相認識了一番,待我重新回到院中時他們已然稱兄道弟的模樣.
男人的友誼就是這么奇怪,一壇酒喝遍天下,兄弟也就遍布天下了.
這個瀟灑果真是個老實人,沒有太子爺?shù)募茏樱矝]有紈绔子弟的氣焰,確實討人喜歡,此后我被他叫小師妹時,也不那么反感了.
今日雖不是什么佳節(jié)但桂蘭坊卻人滿為患,眼下沒有多余的房間,烈隨風也便睡在了我房里.
我躺在他身旁,不動聲色地注視著他,不由想起阿娘說過的一句話:越是好看的東西越不能久盯著,若是看久了難免激起內(nèi)心的欲望,或人或物,若它是你的便皆大歡喜,若它不是你的只會帶給你無窮無盡的傷害.
他?會是我的嗎?我不由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