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語曦公主額角邊青筋猛然暴起,好看的眼睛瞪得快要跳出眼眶.
我想再怎么說她也是西域神界的公主,不好得罪,于是我又道:“公主無需擔心,我此番來不是與你搶男人的,只是借用幾天,用完就還.”
原以為她會消氣,不想那氣呼呼的臉上又增加了一絲殺氣.
“你居然敢羞辱本公主!”
趁我不注意她又想對我的臉下手,我一沒穩(wěn)住,胃里又開始翻江倒海吐了她一身,結果她沒傷到我一絲一毫,反被我給氣火冒三丈.
她甩了甩裙擺上的污漬,惡狠狠瞪著我,一氣之下丟掉了手中的疾風扇,快步流星地帶著兩個仙娥氣呼呼的離開宴席,在場的眾神官看到這一幕,皆是目瞪口呆.
“陛下果然英勇,本君主甚是佩服!”烈隨風收起扇子朝我笑了一笑,又順手敬了我一杯酒.
我沒好氣地奪下他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現(xiàn)在可以跟我走了嗎?”
話落,我丟給他一個冷冷的眼神.
“自然可以.”烈隨風看著空空如也的酒杯,淡泊的嘴角微微揚起,接著他優(yōu)雅起身,踏步生蓮般走到我身邊.
我扯了扯嘴,抬眸間一雙狡邪的眼睛正看著我.
無奈需要他助我溶解蠻荒沙海的地下水,為了赤練國的妖民,我就忍辱負重一會吧!
那一瞬我驟然拉著他走出宮殿.
可正要踏出門檻之際,卻被左靈神官給喊住了,他氣得滿面通紅,惡言道:“你這個仙妖毀了宴席,以下犯上,罪無可恕!”
真是皇帝不急太監(jiān)急,此番我才注意到坐在宴席正前方的令子承.
他眼中沒有過去那流星般的光芒,臉上也沒有旭日般的笑容,清晰的棱角似乎比以前更加肅靜,淡然的嘴角多了一絲冷漠,而這一份冷漠恰是我給他的.
“我是仙妖,可我也是赤練國的九尾妖帝,左靈神官惡言相向,難不成是要與我較量一番?”我冷僻道.
只見他顫巍巍的退了幾步,一只手指著我:“你,你膽大包天!簡直沒把我們尊上放在眼里!”
“左靈神官多心了,我只想借落云城君主一用,用完就還,況且我只把尊上放在心里,為何要放在眼里.”
我雙手環(huán)臂,不羈一笑,另一邊烈隨風一向溫文爾雅的臉上黯然鐵青.
“好!好一句放在心里.”令子承登時飛到我面前,猶見高高在上坐著的錦思微微蹙眉,焦慮不安.
“參見尊上.”我躬身作揖.
當我抬眉,令子承猛然牽起我的手大步走出殿外,我驟然回頭,只見烈隨風憤怒握拳,把金剛石溶成的圓柱砸出個大洞.
許多年后我才知曉今日的一切是烈隨風策劃的局.
那時語曦公主奉旨意來和親,她也確實看上了烈隨風,可惜妾有情郎無意.
烈隨風不愿意,很不愿意.
他此前極力拒絕過,可無奈莫如心不同意,莫如心一向強勢,對她來說若是烈隨風娶了語曦,便更有利于烈隨風取得天華國神尊之位.
但烈隨風本就無心于神權之爭,便拿我當擋箭牌,說是與我有婚約在先,除非我同意不然他寧死不從.
這話外的意思似乎指的是若要娶小老婆,必須經(jīng)過我這個大老婆的同意.
那時烈隨風得知我找到了被凍結的地下水定會來天華國找他,于是將計就計,冒險布了此局.
凌翼說,這局既是死局也是活局.
那時我不明白什么意思.
再后來才明白宴席上的局并不是故事的結尾,凌翼知曉此局定會擾亂西域神界與天華國之間的和平往來.
所以為了不讓烈隨風為難,他自告奮勇,挺身而出,所以結局便是凌翼犧牲了自己的色相,花言巧語,百般戲弄之下硬是把語曦公主收拾的服服帖帖.
我這輩子沒有對不起誰,若要說唯一對不起的人,應該就是凌翼了.
那日宴席令子承中途牽著我離開,也確實給我惹出了不少流言蜚語.
他帶我來到無羈花海,這里月色迷人,風景如畫,涼風吹過還有淡淡的薰衣草香撲鼻而來.
他牽著我的手漫步在花海里,一句話也沒說,就只是這么走著.
良久,我開口道:“尊上是后悔殺我了嗎?”
他停下步伐半側過身,似是想說什么但又沒說出口,最后道出一句:“本尊不會殺你,只想告訴你一件事.”
“什么事?”我問.
他看了看我,抬手指著天空:“你看到了嗎?那道發(fā)著紫光的星形印記.”
我朝著他指尖劃去的方向看去卻有那么一絲微弱的光線.
“那是上古妖神留下的詛咒,詛咒著天華國整個皇族.”他放下手,眉梢掠過一抹黯然.
“尊上想說什么?”
他無奈苦笑,把手負在身后:“這個詛咒詛咒著所有天華國皇族子孫,世世代代為情所困,不得眷屬,沒有人例外過.”
聞言,我心中詫異無比,心中重復著他的話“沒有人例外過”……
他又繼續(xù)說道:“上古妖神企圖造反,造反無果便在臨死前下了這個詛咒,也難怪,當年我爺爺懼怕于妖神一族的力量,于是斷了妖神子孫后代的生育能力,噬禹便是其中之一……或許這便是所謂的因果報應吧!”
恍然想起噬禹說過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話,原來指的是這件事,那些上古天神確實做的不光彩,不過那也是過去的事情了,我不想知道.
眼下最重要的是把烈隨風帶回赤練國引出水源要緊.
“尊上,我赤練國已找到水源,但水卻被凍在蠻荒沙海的地底下,需用三昧真火把冰溶成水后放能引出來,所以我想帶烈君主回一趟赤練國,并無其他心思.”
他朝我笑笑:“原來你是為了此事而來,那你今日為何要與語曦公主決斗?”
“我可沒找她決斗,有人說打贏她才能跟我走,所以不打也得逼著打了.”我抱怨道.
他笑了一笑好似放下了心中的不安:“這樣也好.”
接著他又道:“阿紫,你愛過我嗎?”
令子承目不轉(zhuǎn)睛地注視著我,黑白分明的眼中散出一道淡淡星光,看我的模樣也極為溫柔.
“小金鯉,你曾經(jīng)在我最需要朋友的時候出現(xiàn)了,陪我笑陪我哭,你現(xiàn)在是天華國的神尊,我是赤練國的妖帝,我們都有自己該背負的使命和責任,在挫折中不斷成為更好的自己才不辜負過往年歲,不是嗎?”
“我錯手殺了你母親,你不與計較對我來說已經(jīng)是感激了,若你再留戀我,只會讓我更加無地自容……你明白嗎?”
話落,他沉默不語,無奈與糾結的情緒交織在他俊美白皙的臉上.
或許我真的就是只沒心沒肺,無情無義,鐵石心腸的狐貍.
此番月色皎皎,花海綿延.
在這幽幽夜色下令子承忽然緊緊抱住我,他的懷抱不同于烈隨風的炙熱,而是溫暖如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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