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看阿焰嘴閉得嚴嚴實實,頭也埋著不敢看她,便不再繼續(xù)追問了。
杜若伸出右手,習慣性的將手臂搭在阿焰肩上。盡管阿焰高出她很多,她還是很努力的伸長胳膊,來夠阿焰的肩,“算了,從你這兒也問不出個所以然,倒不如先去后山,將妖王之位收入囊中?!?p> 阿焰沒有立即將杜若的手從肩上拿下,只是隨著她一齊走向后山。
“誒你說,我既是妖王之女,繼承妖族不就是理所當然嗎?”杜若說到這倒是想起一件事,這好歹是父親去世,她一直沒有表現(xiàn)悲傷之意,怕是會讓妖族長老不悅。
杜若定了定身,情急下伸手將繼續(xù)前行的阿焰拉了回來,急切的問道,“阿焰,你可知歷代妖王去世后,是如何行的祭祀之禮,有沒有什么特別之處?!?p> “未曾?!卑⒀胬淅涞娜酉聝蓚€字,便繼續(xù)向前。行走中,他偷偷看了兩眼被牽過的手,手上的余溫尚存。一想到剛剛差點與她十指相扣,阿焰就感到臉上陣陣發(fā)燙,便走的更快了些。
“沒有行祭祀之禮?”杜若一臉的吃驚,妖族不至于這么清苦吧。杜若就遲疑了片刻,阿焰便走遠了,她只得加快步伐緊緊跟上,“阿焰,你走那么快干嘛?”
阿焰聽杜若喚自己,慢慢地放慢腳步好讓她快點跟上,“是的,妖族一向不注重這些?!?p> 阿焰說的沒錯,六界之中只有凡間最重視各類儀式,神族、仙界也只是重要儀典才會舉辦儀式,剩下的妖族、魔界與鬼界一向活的逍遙自在,不喜被繁文縟節(jié)所束縛。
阿焰的回答讓杜若緊張的情緒一下子得到了放松,剛剛她腦子里幻想了無數(shù)種被罵不孝女的場景,以及她如何順利的應付,如此一來倒是省了不少麻煩。
“哦,這樣呀?!倍湃綦m在言語中刻意透露出遺憾,卻掩蓋不了她內心的輕松。
“阿焰,你說妖族的長老們會不會反對我繼承妖王之位?!倍湃粲行┎淮_定的問道。
“不會?!?p> “那妖族是世襲制?”阿焰干脆的回答,倒是讓杜若頭上頂了一個大寫的問號。
“不是世襲制。”說著話,阿焰堅定的看向杜若,想給她吃上一顆定心丸,“老妖王將妖王之位傳授于你了?!?p> “啊哈?什么時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倍湃粲X得阿焰像極了擠牙膏,擠一下出來一點,這讓她有些急躁。
“當時你不在場?!甭牭桨⒀娴脑挾湃粢荒樅诰€,這么隨意就把妖王之位傳給我了,說出去誰信啊。
“那可有什么信物,類似于令牌或者其他特殊的標志性物品。要是有就方便多了,要是有人不服,就亮出來給他們看。”杜若說著話,還伸手欻欻比劃了幾下。
阿焰看到她這么可愛動作,忍不住用手握拳捂到嘴邊,輕笑幾聲,“沒有?!?p> 阿焰干脆的回答,倒是讓杜若瞪大了眼睛,“那這個不是空口無憑,誰會信服。”
只是阿焰覺得她這樣顯得更加可愛,“有黃長老作證?!?p> “哦~那他就是人證了?!倍湃艨吹接孀邅淼狞S長老,用手肘戳了一下阿焰。
說話間,他們已經走到了后山。黃長老眼尖,他們剛到拐角處,他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杜若,“杜若姑娘終究是來了,我還以為你做了風宸的弟子,便看不上這妖王之位了?!秉S長老看似恭恭敬敬,言語中卻滿是不屑。
黃長老走路的樣子略顯笨拙,杜若之前并未沒注意,現(xiàn)在倒是能通過他走路的姿勢看出他的左腿是瘸了。
“黃長老多慮了,不過是巫山來客人,我去接待了一番?!倍湃綦m然大大咧咧,但是這么明顯敵意她自然是感覺到了,“只是黃長老話里話外是不希望我回來?”
“老妖王是我的救命恩人,姑娘剛剛這番話若是讓外人聽去,怕是要給老朽扣上不義的帽子?!秉S長老見杜若不似印象中的小女孩模樣,便收斂了自己戾氣。
杜若輕笑幾聲,戲謔的盯著黃長老,“呵呵,長老說笑了,我不過是玩笑幾句,您也不必緊張”
“哈哈哈,我不過是一向注重自己的名聲罷了,姑娘莫怪。”黃長老側身,將雙手拱起,沖身后的杜若作揖。
“小輩剛剛言語中若有沖撞,還請黃長老莫要見怪?!倍湃舨辉父S長老繼續(xù)糾纏下去,畢竟杜若還要依仗他,才能順利坐上妖王之位,“只是前幾日與魔界一戰(zhàn),妖族損失慘重,咱們還是盡快整頓更為重要?!?p> “姑娘說的是,那咱們邊走邊聊。”黃長老說著話,做出請的姿態(tài)。
“黃長老請。”杜若客氣疏離的回應著。
黃長老一路上很安靜,他在心里暗自盤算著如何讓杜若主動放棄這個位置。畢竟他才是除老妖王外最有能力守護妖族之人。雖說老妖王的死跟他脫不了關系,但是這事并不能全怪他,要怪就怪那個杜若,平白將魔界的紅娘引來,還害得妖族上下死傷慘重,這樣的人憑什么做妖王。
黃長老將杜若與阿焰請到一間屋子,屋里的小妖見黃長老來了,便機靈的從座位上起來,轉身走出屋子,臨走時還將門給關上了。
杜若見小妖對黃長老畢恭畢敬,怕是這個長老不簡單,眼前的事也不會太過順利,這讓她不得不打起的精神。
小妖走后,杜若起身仔細看了看屋內的裝飾。這里是師父給安排的臨時住所,里面裝飾十分簡陋,除了尋常的家具外沒有旁的東西。
杜若的眼睛在屋里一連掃了好幾圈,終于在內間的床鋪上發(fā)現(xiàn)了端倪。床上的被子折得整整齊齊,床單也鋪的一絲不茍。只是那個稻草編織的枕頭讓她不得不注意,她歪著脖子往里瞅了瞅,枕頭里側很不平整。
阿焰從未見過杜若如此認真的模樣,他的印象中杜若是個聒噪、又有些可愛的女生,眼前這個女子機警、甚至周身有些寒氣讓人不敢靠近。他對杜若越發(fā)感興趣了。
由于黃長老此刻也在屋內,她不能太過放肆,假裝什么也沒看見,故作輕松的與黃長老嘮起家常,“黃長老,這是你的屋子嗎?收拾很干凈,倒是讓我有些自愧不如?!?p> 黃長老沒有想到杜若會突然來這么一句,表情顯得有些呆滯了,“老朽不過是閑來無事,免得閑待久了,骨頭都變得僵硬。哪像杜若姑娘青春年少,正是一生中最好的時光?!?p> “黃長老可不老,正值年華,今后我可得跟您多多學習,還希望黃長老不吝賜教。”他們兩個人各懷鬼胎,互相吹捧了起來。
“呵呵,若是姑娘覺得我這把老骨頭還有用處,老朽定將知無不言言無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