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金蓮?”秦九歌不禁脫口而出,實在是這畫面既視感太強。
“嗯?什么潘金蓮?”那女子行至床邊,將碗捧起,柔聲道:“喝藥,你這身子再過幾天差不多就好了。”
秦九歌腦子很亂,見她將碗遞來,接住便將其一飲而盡。
嘴不自覺砸吧兩下,有夠苦的。
“苦么,吃塊糖就好了。”女子輕笑,從衣服內(nèi)掏出一塊麥芽糖,輕柔的塞進(jìn)他嘴中。
女子拿過碗,起身,往外走去。
在門前時忽的回眸一笑,柔聲道:“好好休息,大家都很擔(dān)心?!?p> 秦九歌呆呆的,沒有回應(yīng),女子見狀莞爾一笑,轉(zhuǎn)頭離去。
嘴中的麥芽糖很甜,帶著些許麥芽的香氣,有些粘牙。
房間內(nèi)寂靜無聲,如果非要說的話,只能聽見劇烈跳動的心跳聲。
“為什么?”回過神,秦九歌喃喃自語,將手放在胸膛,還能感受到依然劇烈跳動的心臟。
眼中浮現(xiàn)出困惑,為什么一個初次見面的女子能讓他如此心動。
那女人雖然長的不錯,身材姣好,但他可不是如此膚淺的男人。
“幻境?還是什么……”一時想不明白,搖搖頭,不再多想。
“嘶?!眲偛胚€沒注意,現(xiàn)在只不過想起身,渾身似是被撕裂一般劇痛,這身體損傷竟如此嚴(yán)重。
這么一痛,他才想起查看身體有無異樣。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秦九歌臉上滿是驚愕,他只能感受到身體損傷無比嚴(yán)重,在他的感知中,體內(nèi)沒有一絲一毫始源之氣。
九十九條靈脈也不知所蹤。
猛地一驚,不顧渾身傷痛,迅速起身行至桌旁,一把拿起鏡子。
“這是……我?”
鏡子中顯現(xiàn)出一張與他原本完全不同的臉,雖依然英俊瀟灑,卻與之前完全不同。
右眼之下有一個微小的印記,湊近一看,竟是一彎半月,雖然這半月兩個尖角朝上,就如同牛角一般,但他卻能一眼肯定這就是月亮。
雖鏡中之人與他以前完全不一樣,但他卻感覺有些熟悉。
可能,這本就是他的臉?
“不!”秦九歌猛地一驚,剛才看這張臉太久,他都要以為他本就長這樣。
將鏡子放下,秦九歌感到這一切都莫名其妙,拖著疼痛的身軀,來到窗前。
天空還是一如往昔,一望無際,綿延不盡。
熟悉的天空讓他微微有些心安,身體的疼痛愈發(fā)劇烈,他只得再次回到床上。
腦中總覺得忘了什么重要的事,在記憶中搜尋,卻什么也沒尋到。
……
日復(fù)一日,不知不覺秦九歌來到此地已經(jīng)半月之久,在第七天,他身上的傷就已無礙。
半個月,他已經(jīng)差不多摸清了這里是什么地方。
一個小村莊,整個村莊加起來,也就兩三百人,家家戶戶關(guān)系都不錯。
小村莊沒有名字,與外界沒有聯(lián)系,在這山野之中過著自給自足的生活。
村里的男子,每日都會出去狩獵,每次狩獵都會帶回許多獵物,加上村中種有谷物,食物算得上豐盛。
而他,本不是村子中的人,他是撿來的,村中男子出去狩獵時撿到的。
他從小吃百家飯長大,這村莊中的所有人,都能算他的恩人。
由于他的右眼之下有一彎半月,村子里的人就叫他阿月。
那日聽見的“大郎,吃藥了?!敝徊贿^是既視感太強他自行腦補而已。
他現(xiàn)在這副身體也就十四五歲的樣子,那日給他送藥的女人叫白嵐,村子里的人都姓白,他也可以說是叫白月。
白嵐算是與他一同長大,兩人從小感情便甚好,如無意外,待到他們十六歲,便會結(jié)為夫妻。
聽他們說,他受傷是因為想去村外尋找藍(lán)靈花贈予白嵐,藍(lán)靈花是大山中一種異常美麗,渾身被藍(lán)色流光所包裹的花。
只是他太過深入,被野獸襲擊,辛好村中大家見他遲遲不回,出去尋找,才將他救下。
聽說白嵐見他那副模樣還哭了好久呢。
想到白嵐,秦九歌嘴角不禁微微上揚。
只是,他對以前的記憶似乎越來越淡,每個早晨,看著鏡子中的臉,他已經(jīng)快想不起他以前是何模樣。
“阿月,怎么了?”身旁的白嵐見他略眼中略有迷茫,輕聲問道。
“沒事?!鼻鼐鸥栊α诵?,握住她的小手,右手提著剛狩獵的野鹿,往村落走去。
白嵐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紅暈,將手緊了緊,她喜歡阿月牽著她的手。
秦九歌見狀,心中似乎被什么填滿,無比充實,幸福。
真是,大山中如此危險,她非要跟來,磕著絆著怎么辦,還說什么放心不下我,麻煩的女人。
……
村子中的人身上都是帶有些許修為,可都不高,最高的白石叔也只有璇照境中期左右。
在身體恢復(fù)后,秦九歌就開始進(jìn)行修煉,原以為會很慢,卻沒想到這大山中的靈氣格外充沛。
僅僅五日,他便鑄成靈脈81條,煉體是在大山中的瀑布之下,立于瀑布中,任由激流沖擊。
日子一天天過去,大概過了兩年,秦九歌已完全融入這村子中,現(xiàn)在叫他阿月可能更為合適。
腦中那想不起的記憶早已被他塵封,已經(jīng)許久沒有去探究過,他很喜歡現(xiàn)在的生活。
……
今日,秦九歌很開心,因為今天乃是他與白嵐的大婚之日。
他在大叔們的簇?fù)碇拢┥弦簧硐矐c的紅。
村莊有自己的習(xí)俗,他是由村中眾人一同養(yǎng)育,可以說,村中的老一輩,都是他的父母。
按村莊的習(xí)俗,兩人成婚之日,新郎需向父母跪拜,遞茶,以謝養(yǎng)育之恩。
秦九歌走遍整個村莊,在每人家中跪拜,遞茶,雖累的不輕,心中卻滿是幸福。
最后,接新娘。
秦九歌來到白嵐所處的房間外,在眾人的注視下,輕輕敲門。
隨后推開木門,進(jìn)入其中,白嵐正身著嫁衣,頭戴紅蓋頭坐于床沿。
秦九歌微微一笑,走至她身旁,一把將其抱起。
“白嵐?!?p> “嗯?!奔t蓋頭中傳來白嵐略微害羞的聲音。
……
最后一項,祭祖,兩人需要在村中祭壇中祭拜,祈得先祖庇佑。
完成這一項后,他們將正式-成為夫妻。
祭壇之上,兩人跪拜于先祖靈位之前。
“一拜!祭先祖!”
“愿得先祖庇護(hù)!”
面朝先祖。
“二拜!念父母!”
“銘記養(yǎng)育之恩!”
面朝眾人。
“三拜!夫妻對拜!”
“白頭到老,永世不離!”
秦九歌與白嵐相對而拜,他雖看不見她的眸子,但是想必也與他一般,被幸福填滿。
“誓成!”
兩人起身,秦九歌將她拉入懷中,微微揚起蓋頭,俯身吻去。
兩人在眾人祝福的眼神中,久久不分離。
不知多久,兩人終是分開。
秦九歌面帶笑意,最后一步,取下新娘的紅蓋頭。
雙手抬起,輕柔的捏住紅蓋頭一腳,慢慢揭開。
閉月羞花怨,沉魚落雁愁。
不知為何,在掀開紅蓋頭,得見真容時,秦九歌腦中忽的想到這詩句。
“白嵐,我愛你?!鼻鼐鸥栲溃h(huán)抱著她的手緊了緊。
懷中的白嵐眼中含笑,靠在他懷中,靜靜的享受著這時光。
“呵,什么時候月家的孽畜也敢成婚了?”
不知何處傳來的聲音,沒等他反應(yīng),白嵐忽的將他推開。
下一剎,一把長劍從她心臟透體而出。
“白……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