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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晉朝當神棍

第二十六章 草庵花廬

我在晉朝當神棍 面癱小丑 2927 2019-11-20 08:05:00

  火光沖天,照亮天際,遠處的人只見天空上飄著濃烈煙塵。

  無人看見一襲絳色衣衫的人抱著一個幾乎奄奄一息的少女,后面還跟著一個渾身是血步履蹣跚的男子往密林深處而去。

  層林染翠,鳥語嚶鳴,陽光灑落一地斑駁,順著林中幽靜小道延展而去。

  小徑盡頭是一座被花簇擁的院子,那院子四周的籬笆上垂落著各色嬌艷的薔薇,燦如錦緞,院中的小屋外爬滿了青藤,空氣中充斥著濃郁的花香。

  遠遠望去,似綠葉編就的屋子,映著滿園春色,在陽光的照耀下遙若百花仙境。

  花架旁的石桌邊,一個身著霜色衣衫的男子正慵懶而舒適醉臥在花叢中的青石板上。

  清晨的日光帶著朦朧光影灑在他俊美的的容顏上,那五官竟比天下絕色女子更美艷幾分。

  一頭烏發(fā)隨意散落,如瀑垂下,寬大的衣衫散開在花間,腳邊散落著幾個空酒壺。

  當真是夭夭桃李花,灼灼有輝光,悅懌若九春,磬折似秋霜。

  “笛風,都城一別九年,別來無恙?!苯{色衣衫的男子走到花叢中,望著那宛若花中謫仙的俊美少年,幽幽開口,聲音仿若那拂過百花葉未動的晨風。

  九年未見,眼前人長成了不輸女子的絕美容顏,玉一般的肌膚,如扇般的睫毛,輕揚的薄唇,似笑非笑,微揚的眉眼自帶一種嫵媚、多情,仿若不屬人間之色。

  “今日,我見樹上棲彩鵲,原來是您這位貴客來訪。”那花中沉睡之人依然閉目緩緩而道。

  聲音清越空靈,如泉水擊石,如佩環(huán)相碰響空谷,如在山澗搖曳的風鈴之聲。

  玄色衣衫男子笑了笑,語氣淡淡,“既尊我是貴客,為何不起身相迎?”

  “如今我是清都山水郎,誰來都一樣?!泵麊镜扬L的男子睜開眼眸,卻是一雙自帶魅惑風流的細長桃花眼。

  他琥珀色的眸子在陽光下,甚是溫柔迷人。

  語氣疏懶傲然,像極了一只在花叢中曬太陽的貓。

  笛風眼眸微抬,漫不經心掃視了一眼面前佇立之人。

  眼前這人還是和九年前一樣眉眼清冷,即使身著這如火般的絳色,也依然沒能驅散他周身的這股凜冽寒意。

  反而這顏色將本就不茍言笑的他襯得更加高貴冷峻,凜若冰霜。

  玄色衣衫的男子在花中踱步,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撫過那些嬌艷欲滴如美人胭脂唇的薔薇,“我看你這院子里的薔薇開的很是鮮艷好看,我正好摘幾朵去祭奠故人。”

  “且慢。”笛風聞言身姿一僵,眼中浮現(xiàn)出一絲漣漪。

  “嗯?只是幾朵花也舍不得贈我?”玄色衣衫的男子停下腳步,把玩著一朵花姿最盛的薔薇,仍是帶著笑意。

  只不過這笑意多了兩分淡淡的威脅,還有三分戲謔。

  “草民拜見皇上,還請皇上高抬貴手?!钡扬L翻身坐起,衣袖在花中飄飛,低頭緩緩一拜。

  “虧你還記得我是皇上,雖然我借了你的地方安置了兩個性命垂危之人,你也不必對我如此冷漠吧?”玄色衣衫的男子手指輕輕一轉,手中的那朵薔薇便落了一片花瓣在掌心。

  “應孤鴻!”笛風見到精心培育的花中珍品掉了一片花瓣,心如刀割,站起身來,大叫一聲。

  “罷了,我想起來我的故人不喜這些花花草草的?!笨吹降扬L生氣發(fā)怒的模樣,應孤鴻面無波瀾。

  他走了幾步,將手中的花瓣放在笛風手中,仿若剛才無事發(fā)生。

  “多謝皇上?!钡扬L壓抑著惱怒,低聲道了一句,眼睛卻如刀子般死死盯著應孤鴻筆直的后背。

  應孤鴻走了幾步,似是感受到了背后的目光,回眸從容笑道:“但我想起我的故人喜愛美酒,你便贈我?guī)讐??!?p>  笛風將花瓣藏入懷中,眉梢舒展開來,換了笑意,“噢~皇上若是想買醉月薇便去西音鎮(zhèn)的露薇坊吧?!?p>  “我剛從那兒來,掌柜說醉月微賣完了?!?p>  “那既然掌柜如此說,我也沒辦法?!钡扬L將手攏進袖中,在花叢中漫步,仔細觀察著方才那株被應孤鴻蹂躪過的薔薇。

  應孤鴻并不相信,“醉月薇乃是你所釀,你可別說你自己一點都沒留?!?p>  笛風如看著孩子般看這那株花,輕描淡寫道:“皇上你有所不知,我雖喜釀酒,卻甚少飲酒,今年的醉月薇數(shù)量本就極少,我并無存留。”

  應孤鴻佯裝惋惜,“哎呀呀,那枉費我親自跑一趟,可惜了,合景真是運氣不佳。”

  笛風聽到這個名字,猛然抬起頭看向應孤鴻,“等等,你說什么?”

  應孤鴻道:“忘了告訴你了,是合景托我向你要一壇醉月薇,如今你已經沒有了,我也只能空手而歸如實告訴他了?!?p>  笛風眼中露出一縷不易察覺的惱意,還有無奈,“是他要?他才幾歲便學會了喝酒?”

  應孤鴻提醒道:“他已年十七了,也長成了不輸你的翩翩少年了,不再是當年那個幼子了,他還說,盛國公府的獨女今年也十六了,聽聞才貌雙絕,他很喜歡?!?p>  笛風原本從容的臉上浮現(xiàn)了惱意與狠厲,“他敢?若是他敢打飄霞的主意,我絕不放過他?!?p>  應孤鴻意味深長道:“他有什么不敢的?他從前便是這樣威脅你的,現(xiàn)在依然能?!?p>  笛風走到院中石桌前坐下,嘆了一聲,“你能和他共處九年還好端端的活著,應孤鴻你果然不簡單?!?p>  應孤鴻挑眉巧笑,“如何?你現(xiàn)在是不是又想起自己還有珍藏的醉月薇了?”

  笛風嘴角勾起一抹輕笑,“還真是巧,你這樣一說,我忽然想起去年多釀的醉月薇還埋在薔薇架下?!?p>  說著,笛風取了鋤頭往薔薇架下走。

  “笛風啊笛風,你是種花種久了嗎,怎么年紀輕輕記性便如此不好了?!睉馒櫢谒砗蟠蛉?。

  笛風鋤頭落地,翻起泥土,淡淡道:“一個十來歲的孩子親眼目睹九年前那件事,活到現(xiàn)在還沒瘋就算是心智足夠堅定了?!?p>  應孤鴻倚著花架,看著翻騰的土沫,泥土中冒出了酒壇,“見你如今出落地如此相貌堂堂,儀態(tài)風流,隱在這山林間著實有些可惜呀,要跟我回都城嗎?你父親很是記掛你呢?!?p>  “花間醉臥自逍遙,又何必回那污濁之地染一身風塵?!钡扬L放下鋤頭,伸手去拿酒壇。

  應孤鴻蹲下身,輕嗅著空中彌漫的酒香,“你不會想避開合景才一直隱居此地吧?”

  “我與他自幼相識,兒時結下的情誼不會這樣輕易淡去?!?p>  “雖然合景不說,但我知道他盼著與你重逢。”

  “閑話便省下了,這一壇是陳釀九年的醉月薇,便帶給合景吧。”笛風將挖出的酒壇拿到桌前,擦拭干凈外面沾染的泥土。

  笛風將酒壇交給應孤鴻如此交代。

  “那我的呢?”應孤鴻急問。

  笛風隨后又進屋拿出了三壇擺在桌上,“這三壇是陳釀三年的,當是謝你這些年對我們家的照拂。”

  “你這偏心地也太過明顯了吧?!睉馒櫻鹧b哀嘆。

  “三年陳釀的醉月薇,可是沒人能花錢買到,你不要就算了。”

  “罷了罷了,既然醉月薇到手,我也該走了。”見笛風欲收回,應孤鴻忙將幾壇酒搶在懷中,拎在手上。

  “對了,今天救下的那兩人便交給你照顧了?!睉馒櫮昧司?,走了幾步回頭囑咐。

  “我只是個種花的釀酒人,又不是郎中?!?p>  “那今天便做一回郎中吧,當年你若是從醫(yī),那現(xiàn)在整個大晉的醫(yī)者大概沒人敢居第一,你可別等我走了看人家氣息微弱,就將人家埋在薔薇花下當花肥了?!睉馒櫿{侃道。

  “你還在尋找當年那人之后嗎?”笛風望著眼前之人,目色沉沉地轉了話題。

  “我一定要尋到他,不然我此生難安,況且,我對他。。?!睉馒櫮抗鈭远?,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小時候只見過一面的人,卻還念念不忘,對方還是個男人,作為一國之君,敢向天下人昭告自己有龍陽之好,古今王者,恐只有你一人了?!钡扬L在心中嘆息,面露無奈,搖頭道。

  “你是想說我這樣不值得是嗎?”應孤鴻背對著笛風,沒有回頭,語氣沉了幾分。

  “我不會多言,向來值不值得,也只有自己知曉,哪需他人評斷。”

  “不愧是慣看山水風月的清都山水郎,胸襟氣度不流俗?!?p>  “就算你如此夸贊我,我也不會回都城,幫我向我父親問好?!钡扬L擺擺手,又重新臥于花間的青石板上,打了個長長的哈欠。

  應孤鴻背著他朝笛風揮揮手以示告別,“再會!”

  那抹絳色身影只是片刻間便消失在這密林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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