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泉國王宮,易鴻宇與方烈,換上代表大內(nèi)侍衛(wèi)身份的鎖子連環(huán)銀葉甲,戴上鬧龍盔,趕在最后時刻到來前,完成點卯。
二人并肩走在空曠華貴的王宮內(nèi),繼續(xù)往日流程。
怎料,前行沒幾步,易鴻宇胸膛中的一顆心,劇烈跳動了一下,使他面色蒼白些許,一只手下意識舉起,捂住自己的左胸。
“易兄,怎么了?”方烈扭頭看著易鴻宇,擔(dān)憂問道。
易鴻宇搖了搖頭,對方烈道:“沒事,只是我的心,突然跳的很快,很快!”
很快這個詞,在易鴻宇的口中出現(xiàn)了兩次,落入方烈耳中,烏黑眼眸中,涌起憂慮。
“好了,我們繼續(xù)走吧。”易鴻宇深吸幾口氣,運轉(zhuǎn)自己入手不久的化劫七變功法,平復(fù)自己莫名躁動的氣血,放下手臂,若無其事的說道。
易兄!
來自虎嘯關(guān)的加急信使,以及易鴻宇沒來由的心血來潮,共同指向一個最有可能的結(jié)果。
方烈深知,自己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友,并非沒心沒肺,相反的,他心里什么都明白,只是不愿說出來。
自己都能明白的東西,他豈能不知!
望著易鴻宇遠(yuǎn)去的瀟灑身影,方烈沒有第一時間跟上去,凝視對方遠(yuǎn)去的背影,心頭呢喃著這個稱呼。
“愣著做什么?”易鴻宇已經(jīng)走出一段距離,發(fā)覺方烈遲遲沒跟上來,頓住腳步,回頭看向方烈,不滿的催促道。
“哦?!狈搅胰鐗舫跣?,懵懂的答應(yīng),快步向易鴻宇奔去。
………………
野狼盜偷襲,定安侯易鈞及麾下三千兵馬戰(zhàn)死,貢品被洗劫一空!
發(fā)生在乾天殿內(nèi)的事情,不待下朝就傳遍了整個王宮,無數(shù)人為之交頭接耳,交流意見。
定安侯死了,貢品也被搶走,這件事可不??!
作為泉國的世代將門,當(dāng)代定安侯落得這么一個下場,旁人或是心生感觸,或是幸災(zāi)樂禍。
其中,后宮一位妃子,興奮不已。
凝玉宮。
明妃娘娘的居所。
年約三旬,雍容華貴的少婦,穿著一件折疊錦繡金鳳宮裙,漆黑長發(fā)間,插著一根根發(fā)簪,如玉肌膚褶褶,美玉串聯(lián)在一起的八品流蘇,精致華美的金步搖,光滑如玉的額頭上貼著精美花鈿。
得到消息后,這位明妃娘娘扭動纖細(xì)的腰肢,跳起舞來。
猩紅如血的地毯上,明妃褪去華麗靴子,現(xiàn)出兩只白白嫩嫩,不染纖塵的玉足。
一條精巧的飄帶挽在胳膊上,潔白如玉的藕臂自寬大的衣袖中伸出,靈巧的做出一個個動作。
以明妃為中心,周圍更有數(shù)名明妃豢養(yǎng)的親信宮娥,手持嗩吶、琵琶、瑤琴等樂器,共同奏起一曲動聽旋律,為明妃絕美的舞姿增添幾分韻味。
玉手翩躚,上身蹲地,華麗飄帶突而飛起,明妃玉手于空中穿梭,恍如兩只穿花蝴蝶。
蝴蝶交錯,墜下的飄帶受到刺激,再次騰空而起,一根粉紅飄帶,隨明妃的動作,宛若活物,為她的舞姿倍增美感。
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這位貌似三旬有余的少婦,將自身魅力發(fā)揮到極致。
國君翟藤最寵愛的妃子,名不虛傳。
彎下的蓮足,沒有得到任何幫助,明妃非常自然的站起身來,素手在空中隨意一撥,飄帶再次落入柔荑。
一只小巧蓮足豎起,支撐著明妃幾乎全部的重量,整個人如一只凌波而舞的飛燕。
明亮光線下,明妃眉宇間的喜意毫不掩飾,殿內(nèi)伺候的宮娥宦官之流,想起剛得到的消息,皆知自己娘娘喜從何來。
啪!
伴奏的旋律,初始高昂,漸漸低沉,最后歸于平靜。因旋律之變,明妃的舞姿也一變,往往一個動作便要數(shù)個呼吸。
最后,當(dāng)旋律降下,明妃衣袖招展,飄帶重新挽住胳膊,再次變成那個雍容絕美的宮廷寵妃。
“娘娘,把鞋穿上吧?!币幻H信宮女上前,取過精美的宮靴,再次穿在明妃的玉足上。
“咯咯咯?!毙m穿好,明妃念起易鴻宇的靠山老爹——易鈞已死,盡管極力忍耐,口中仍不禁發(fā)出一陣少女般美妙的嬌笑。
“來人,準(zhǔn)備鑾駕,再派人打聽一下,易鴻宇那小子現(xiàn)在在什么地方?”
一雙圓潤妙目轉(zhuǎn)動,明妃嘴角泛起惡意微笑,對自己的奴婢們吩咐道。
“是,娘娘?!?p> 能近身欣賞明妃舞姿的,都是跟隨她多年的心腹,聽得明妃這么說,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
王宮一角。
一只香酥烤雞,幾個白面饅頭。
巡邏半晌,待太陽升到當(dāng)空,空中仍彌漫著淡淡冷意。易鴻宇與方烈,巡邏半晌,肚子已是空空如也。
方烈取出身上的幾塊碎銀子,找到一個熟絡(luò)的宦官,買了點果腹之物。
白日,大內(nèi)侍衛(wèi)為了保護(hù)宮中的安全,必須一刻不息的巡邏宮中,但他們這些人又不是鐵打的,自然也需要用餐。
故一些機(jī)靈的宦官宮女之流,就自己做點好吃的,賣給沿途的大內(nèi)侍衛(wèi)。
這等事,在王宮,可謂常態(tài)。能入宮當(dāng)值的,不是王公子弟,便是身懷絕技之輩,誰也不在乎那幾文錢。
撕拉!
易鴻宇一把撕下一只雞腿,塞到自己嘴里,就著饅頭,三兩口就把雞腿變成了骨頭。
身旁,方烈的那副吃相比易鴻宇更夸張,一只雞被捧起,牙齒撕咬,將雞肉撕下,看他這幅吃相,直令人懷疑,平南侯府,是不是已經(jīng)窮得揭不開鍋了。
飛灑的肉沫亂舞,看在易鴻宇眼里,饒是他滿腹心事,仍連連搖頭。
“方兄,你就不能吃相文雅一點嗎?”
將雞胸上的死肉吃掉大半的方烈,嘴里塞滿了雞肉,嘟嘟囔囔道:“易兄,你的吃相也比我好不了多少?!?p> “再說,這里是王宮,咱們只是兩個小侍衛(wèi),難不成還要窮講究!”
撕拉!
嘴上這么說著,方烈一口咬住一只雞翅膀,往嘴里一塞,等拿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變成空空如也的雞骨頭了。
“牛嚼牡丹!”
一對好友,行走于宮中,一邊享用他們的午餐,一邊拌嘴幾句。怎料,易鴻宇第二個饅頭即將吃完時,耳邊傳來一把嬌媚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