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羅天和萬季安離開了悲嘆城,從大門來到橋頭的時候這一路上都沒有遭遇任何敵人,而昨天晚上羅天并未睡好,他幾乎是翻來覆去的想了一夜,和仇人同住一個屋檐之下,以羅天這種怕死的性格又豈能安然就寢呢?
但羅天知道,其實這一切都不過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罷了,萬季安既然答應幫他,就暫時不會殺他,不管他為何想要幫自己,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兩已經達成了合作的前提條件。
可是羅天還是忍不住會去想,萬季安究竟想要做什么,而此時他兩從容的離開了悲嘆城,便更是加深了羅天心中的懷疑,萬季安和天衡或者和命天教,又或者和這悲嘆城到底有什么關系呢?
逐漸遠離悲嘆城,羅天心中的警惕和焦慮并沒有消失,反而越來越盛,對他而言,悲嘆城或許是個險境,但萬季安又何嘗不是呢,天衡是否陰謀家也不過就是羅天心中的一種猜測罷了,而萬季安卻是的的確確的陰謀家,倘若讓云袖知道自己在和她分開之后又和萬季安走到了一塊,不知道她會有什么想法?
一提到云袖,羅天的心中便自茫茫然中升起了一股懷念之情,或許等到失去了才會感到遺憾也是一種人之常情了。
“走,前往造化之門,與我的師兄匯合?!?p> 萬季安在羅天沉思之際突然開口,打亂了羅天的思緒,羅天聞言心中不免一怔,萬季安的師兄,那不就是風葬天下的人嗎,他難道還帶了風葬天下的人一同來到這悲嘆城,他想要做什么,是布下了又一個更完美的風葬大陣在等著自己自投羅網(wǎng)嗎?
不,羅天很快就否定了這個猜測,萬季安要布陣,不會明著告訴自己,看來他果然是除了專程來幫自己外,還有別的事情要辦。
“哼,收起你那無謂的戒心,你不死,對我來說才有利用價值,倘若像殺你,你活不過昨夜!”
萬季安的話讓羅天心中冷意大盛,但很快又再度冷卻了下來,這的確也是事實,萬季安不會平白無故的把自己救出來又要殺掉他。
“在風葬天下能做你師兄的人,難不成是另外一位風葬天下的護法?”
羅天的問題讓萬季安冷笑不已,本不愿意回答羅天這個問題,但自尊的堅持卻仍舊讓他給出了一個答案。
“張吉?他也配?”
張吉,便是風葬天下右護法的名字了,羅天聞言頓時明白,既然他如此說,那么倘若對方的身份仍舊還在風葬天下的人員范圍內,那么就唯有那位風葬天下的掌教了。
一想到掌教,羅天自然而然的也就聯(lián)想到了命天教的那位最高指導者師童,就不知道風葬天下的掌教來到造化之門卻又不進入悲嘆城是何道理,但如今想來,他們來到這里肯定不是為了觀禮大典而來的。
萬季安看出了羅天的心事,卻也不再理會他,兩人從悲嘆城進入到造化之門后,很快就在早已約定好的落腳之處見到了傳聞中風葬天下的掌教趙蒙。
“師弟,這位是……”
趙蒙看到萬季安的時候,目光卻停留在了羅天的身上,羅天此時也是一愣,難道說萬季安相救自己的事并沒有告訴自己的師兄,風葬天下的老大,而是他獨自一人的行為?
“他便是羅天?!?p> 羅天二字從萬季安的口中說出,趙蒙還沒說話,但羅天卻已經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氣勢在朝著自己猛然襲來,正要發(fā)動規(guī)則抵擋,卻見萬季安袖袍一揮,磅礴的攻勢和氣勢瞬間蕩然無存。
正當趙蒙轉頭想要讓萬季安給出一個解釋的時候,萬季安的目光卻是看向了羅天,眼神中蘊含著一縷試探的味道,這一瞬目光讓羅天的心中頓時就陷入到了兩難境地。
他此舉是什么意思?
“羅天,萬季安身份來歷不簡單,此人怕只不過是借用風葬天下左護法的身份來隱藏行跡罷了?!?p> 鬼話的聲音響起,讓左右為難的羅天頓時就鎮(zhèn)定了下來,在萬季安出手之際羅天的心中頓時就升起了一個念頭,這兩人的關系不和,甚至于這兩人絕非表面上的師兄弟以及從屬關系。
那么,這種不和關系對羅天來說有什么意義嗎?
意義當然是有了,要知道羅天此時身上可還背負著一條莫須有的罪名呢。
不過,鬼話的提醒讓羅天明白,此時不是挑撥這兩人關系的最佳時機,倘若羅天說自己沒有盜取風葬天下的至寶,而褻瀆仙子一事也是事出有因,甚至羅天反將萬季安一軍,把褻瀆仙子一事也一筆勾銷,只怕最后的結局不會如自己所料的那般。
“師弟,你這是什么意思?”
趙蒙看向萬季安,雖然語氣很冷,但羅天感覺的出,趙蒙處在一種全身戒備的狀態(tài)當中,這是一種本能的對致命威脅的抗拒之意,他在戒備萬季安,既然他是萬季安的師兄和“主子”,那么他又何須畏懼萬季安呢?
“此人暫時不能死,他身上有我需要的線索?!?p> 萬季安只提到“我”而并沒有說“我們”,顯然是根本就沒有把趙蒙當成是一伙的,又或者說在羅天的這件事上萬季安也向羅天表明了自己的立場,他前來救援羅天并沒有讓派門中的師兄弟參與,完全是他個人的行為。
趙蒙聞言,身上的戒備情緒降低了幾分,隨即點了點頭,又多看了羅天一眼,便不再繼續(xù)說這件事了,只不過他兩選擇在造化之門匯合,顯然有除了羅天這個變數(shù)外的其他事情要說,但羅天在場,他明顯有些難言之隱。
“但說無妨,諒他也不敢到處亂說?!?p> 萬季安的這句話又像是在警告羅天,但他這樣說,頓時就讓羅天和趙蒙心中都是一愣,不過眼下這場三人之行卻有著三方制衡的味道,不管是羅天還是趙蒙,又或者是已經完全鎮(zhèn)住場上局面的萬季安,都懷揣著截然不同的心思,這是一場沒有秘密但卻各自藏著各自秘密的談話。
“已經探查清楚了,除了葬龍谷的南朱雀神龕外,天底下還有一處擁有南朱雀神龕的所在?!?p> 趙蒙的話一出口,羅天的思緒頓時就回到了當初的葬龍谷當中,南朱雀神龕,清微妙法,這一切瞬間涌上心頭,聯(lián)系到當初體內宿主們給他的解答,又不由自主的聯(lián)想到了當初那名絕色不亞于念怡的女子。
“在哪?”
萬季安此時的語氣儼然就像是他才是風葬天下的掌教,而趙蒙才是左護法一樣,不過趙蒙似乎對這一切早已見怪不驚了,當下回答道。
“曲家。”